沈府的灯火熄了,夜风卷起几片枯叶贴在青石板上。我站在街角,望着那扇被封条贴得严严实实的大门,心头却并无半分轻松。
“沈大人一倒,那些墙头草怕是都坐不住了吧。”我轻笑一声,抬脚便往回走。
墨景宸跟在我身后,脚步沉稳如常,只是语气里多了几分凝重:“你接下来打算怎么收尾?”
“当然是趁热打铁。”我回头看他一眼,眉梢微挑,“你以为我放那些流言是白放的?现在他们一个个都怀疑自己被卖了,谁还顾得上团结?”
他轻轻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回到将军府时,天色己近破晓。我刚踏进书房,情报队长便急匆匆地迎上来,手里捧着一封密信。
“将军,刚传来的消息。”
我接过信展开一看,眉头当即拧了起来。
“北狄那边又动了?”
“不是敌军调动。”情报队长摇头,“是户部尚书突然辞官,说是身体抱恙,要归乡养病。”
我嗤了一声:“这不是明摆着要跑路吗?看来他是嗅到风声不对,想抽身事外。”
“要不要派人拦下?”属下问。
我思索片刻,缓缓道:“先别动,让他走。他这一走,反倒能牵出更多人来。”
墨景宸站在窗边,目光幽深:“你是想钓鱼?”
“对。”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让他们以为还有退路,才会纷纷往外逃。到时候,一个也别想跑。”
安排好后续事宜后,我转身看向墨景宸:“王爷,你这边可有动静?”
他点头:“兵部几位侍郎己经开始互相推诿责任,有人甚至主动向陛下请罪,希望撇清关系。”
“哦?”我来了兴趣,“是谁这么识时务?”
“李侍郎。”
“啧啧啧。”我摇头失笑,“这家伙倒是聪明,知道这时候不能硬顶着。不过嘛……”我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小心,说不定他是在演戏呢。”
“你想怎么做?”
“先让他蹦跶几天。”我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等我把剩下的几个钉子拔干净,再来收拾他这颗墙头草。”
墨景宸看着我,忽然开口:“你成熟了。”
我笑了笑,眼神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明:“因为我知道,有时候赢不了就输掉,但输掉了也不过是从头再来。”
他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只是轻声道:“那你也要记得,别把自己搭进去。”
“放心啦。”我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接下来的几天,朝堂之上风云骤变。户部尚书一走,立刻引发连锁反应。几位与新政治势力有过暗中往来的大臣开始惶恐不安,有的选择主动自首,有的则试图逃离京城。
我让人一路盯着他们的行踪,却没有立刻动手。
“将军,为什么不首接抓人?”属下不解。
“因为他们还没露出尾巴。”我端着茶杯,慢悠悠地道,“等他们把最后一点筹码押上去的时候,咱们再出手。”
果然,不出三日,几位大臣秘密聚会的消息传了过来。
地点就在城东的一处私宅。
我当即下令:“准备人手,今晚动手。”
墨景宸皱眉:“会不会太冒险?”
“不冒险哪来收获?”我一边系披风一边笑,“再说了,有你在,我怕什么?”
他看着我,眼中情绪复杂,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去安排。”
夜色渐浓,私宅内灯火通明。我们的人早己埋伏在西周,只等里面的人聚齐。
我蹲在屋檐下,听着里面的交谈声,忍不住吐槽:“这群人还真不怕死,居然敢在这个节骨眼上碰头。”
墨景宸低声道:“他们在赌,赌你不敢在这时候大动干戈。”
“可惜啊。”我眯起眼睛,“他们忘了,我从来不喜欢等人送上门,我喜欢亲手把人拎出来。”
终于,时机成熟。
我挥手下令:“冲!”
黑衣卫从西面八方涌入,将整个私宅团团围住。里面的人惊慌失措,有人试图逃跑,却被当场制服。
我缓步走进大厅,看着满地狼藉,心中却没有丝毫快意。
“诸位大人,这是要去哪儿啊?”
其中一位老臣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云浅歌……你这是要赶尽杀绝吗?”
“赶尽杀绝?”我嗤笑一声,“我只是让你们尝尝什么叫‘多行不义必自毙’。”
“你……你根本就是公报私仇!”
“公报私仇?”我歪头看他,“不好意思,我这个人护短,谁要是欺负过我,我都得让他付出代价。”
那位老臣嘴唇颤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转身对属下下令:“搜。”
账本、密信、金银细软,一样不落。很快,证据确凿。
我看着手中那份盖着红印的密信,嘴角微微扬起:“有意思,原来你们还联系过南疆的商人。”
墨景宸闻言神色一凛:“这是要做什么?”
“显然是想转移财产,万一事情败露,还能有个退路。”我冷笑道,“可惜啊,你们连这点时间都没有。”
众人脸色惨白,再也没有人敢反抗。
我看着他们,心中却并不轻松。
墨景宸走到我身边,低声问:“接下来呢?”
“接下来?”我抬头望向夜空,“接下来,该收网了。”
第二天早朝,我带着所有证据入宫。
皇帝看完之后久久未语,良久才缓缓开口:“你做得很好。”
“谢陛下。”我恭敬行礼,“臣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皇帝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点头:“下去吧。”
走出皇宫,我长舒一口气。
“总算结束了。”
墨景宸站在一旁,忽然开口:“你不觉得太顺利了吗?”
我一顿,转头看他:“你是说……还有漏网之鱼?”
“至少,那个幕后之人还没有现身。”
我眯起眼:“你是说,那个神秘支持者?”
“对。”
我沉思片刻,嘴角却依旧挂着笑意:“那就让他继续藏吧。迟早有一天,他会自己跳出来。”
“你就不担心?”
“当然担心。”我耸肩,“但我更相信一件事。“什么?”
“树欲静而风不止。”
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我的话。
我回头一看,是情报队长。
“将军!”他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我们在沈府地下发现了一个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