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想起父亲常说的“大智若愚”,或许用在叶辰身上再合适不过。
“你怎么会想到这些?”
她轻声问,“这些手段,不像是学生能接触到的。”
叶辰往炭盆里添了块果木,香气混着肉香弥漫开来:“自学成才,哈哈。”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嘲,“姐,你在温室里长大,可能理解不了,有些敌人,温水煮青蛙比首接撕破脸更致命。”
宋梅沉默了。
作为首长千金,她从小接受的教育是光明磊落、以理服人,何曾想过世间还有这般迂回的斗争智慧。
她想起父亲常叮嘱的“为官之道在于平衡”,此刻从叶辰口中听来,竟有了截然不同的解读,自己也在官场十几年,也清楚里面的弯弯绕绕,但是有的时候,有的事情还是看不清。
“所以你让我留着刘强东,是想把他变成…...”
“棋子。”
叶辰接过话头,将烤好的鸡翅放在她盘子里,“我们都能捏住他的七寸。比起树个仇人,养个随时能拿捏的‘帮手’,岂不更划算?”
宋梅咬了口鸡翅,外焦里嫩的口感却没能缓解她内心的震撼,她忽然发现,叶辰看待问题的角度,竟与父亲书房里那些《资治通鉴》《厚黑学》不谋而合。
那些她曾以为晦涩难懂的权谋之术,此刻从叶辰口中说出,竟如此通俗易懂。
“你以前...经历过很多事吧?”
她放下食物,目光灼灼。
叶辰的动作僵了一瞬,随即恢复如常:“不过是些不值一提的小事。”
他岔开话题,“姐,你看这湖景不错,待会儿吃完饭,我们去划船?”
宋梅没有追问,只是若有所思地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
她忽然明白,为什么父亲会放心让叶辰和自己在一起,实则心思深沉如渊,或许,他才是那个能在暗流涌动的世界里,为她披荆斩棘的人。
微风拂过,带走烧烤架上的轻烟,却带不走宋梅心中翻涌的波澜,她开始重新审视这个相识不久的少年,也开始思考,在未来的日子里,他们又将以怎样的姿态,在这复杂的世间并肩前行。
烧烤架上的炭火渐渐熄成暗红,叶辰利落地收拾好残留的竹签与调料,宋梅则倚着凉亭栏杆,望着远处层叠的青山出神。
微风掠过她耳际,几缕碎发轻轻飘动,沾着烧烤香气的白裙下摆随之轻摆,勾勒出柔和的弧度。
“走吧,再晚可就错过最好的风景了。”
叶辰拎起两瓶冰镇酸梅汤,朝湖边的木船码头扬了扬下巴。
宋梅回头时,正巧撞见他逆光而立的身影,阳光将他的轮廓镀上金边,衬衫下摆被风吹得鼓起,莫名有种洒脱的少年意气。
木质的小船在岸边轻轻摇晃,船篷由褪色的蓝布搭成,边缘垂着几串风干的荷叶。
叶辰先跳上船,伸手扶住船舷,目光专注地看着宋梅踩着细高跟小心翼翼的模样:“慢点儿,我扶着你。”
他掌心的温度透过宋梅的指尖传来,温热而有力,让她莫名想起方才烧烤时,他自然替她擦去油渍的场景。
船桨划破水面的刹那,惊起一群银白的小鱼。
宋梅坐在船头,指尖轻触湖水,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
远处的山峦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像被揉碎的青绿绸缎,偶有白鹭掠过,在水面点出涟漪。
岸边垂柳依依,枝条垂入水中,随着水波轻摆,与船下摇曳的水草相映成趣。
“这湖叫镜泊湖,听老板说,清晨有薄雾的时候,整个湖面像盖了层轻纱。”
叶辰将船桨横放在膝头,拧开酸梅汤递过去,“不过现在这样也挺好,阳光照在水面上,像撒了满湖的碎银子。”
宋梅接过饮料轻抿一口,酸甜的滋味混着湖边特有的草木清香,沁人心脾,她望着叶辰侧脸,忽然想起方才烧烤时他说的那些话,心底涌起莫名的好奇:“你好像对这地方很熟悉?”
叶辰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怅惘:“既然要带你出来玩,我肯定要做好功课啊!”
他伸手拨弄船篷垂下的荷叶,“湖心岛特别漂亮!”
宋梅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湖心果然有座被茂密树林覆盖的小岛,岛上隐约可见几座红瓦白墙的建筑,在绿树间若隐若现。
“那我们现在去看看?”
她提议道,“能和你在一起去哪里都行。”
叶辰握着船桨的手顿了顿,转头看向她时,眼底泛起微光:“好。”
木船缓缓驶向湖心,西周愈发静谧,唯有船桨划水的“哗哗”声与偶尔的鸟鸣。
宋梅解开盘起的长发,任由微风将发丝吹散,感受着阳光与风的轻抚。这种放松的感觉,竟比在高档SPA馆还要惬意。
她忽然想起方才叶辰说的话,轻声开口:“你说每次和我相处都很放松?”
叶辰耳尖泛红,却仍坦然迎上她的目光:“嗯,和别人在一起,总觉得要时刻防备着算计、利益,可跟姐你在一块儿...”
他停顿片刻,声音不自觉放软,“就像现在这样,能安心看风景,说想说的话。”
宋梅心头一颤,指尖无意识着玻璃瓶身。
其实她又何尝不是如此?身为老首长千金,她从小见惯了别人或谄媚或敬畏的目光,连交朋友都要被父亲提醒“注意身份”。
可在叶辰面前,她不必端着架子,不必思虑言辞,仿佛能做回最真实的自己。
“我也有同样的感觉。”她望着湖面轻声说,“你和其他人都不一样,聪明却不世故,锐利却不锋芒。”
她转头看向叶辰,目光里带着几分调侃,“说真的,要不是知道你是学生,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哪个隐世的谋士了。”
叶辰被逗笑,笑声惊飞了停在船篷上的翠鸟:“谋士可不敢当,不过是被逼着学了些生存之道。”
他忽然收起玩笑的神色,认真道:“但和姐你在一起,那些弯弯绕绕都用不上,并且真的很舒服,每次都很舒服。”
叶辰眼神有些迷离,手不停的抚摸着宋梅的大腿。
宋梅娇嗔的看着叶辰,这个夺走不对是自己心甘情愿把第一次给对方的小男人,心里美滋滋的,但总不能表现得像别的女人那么主动,如果这样,叶辰可能会觉得自己轻浮。
“喜欢的话,我们以后还可以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