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后面几天，叶辰没有在跟李青青、李红和马晓丽联系，而是自己在学校附近找了几份工作，把任务进度做到了9/10。
差一天就能完成任务。
不过今天他没去做兼职，因为今天高考成绩出炉。
紧张的坐在电脑前，虽然叶辰知道他一定能考上清北，但成绩一首没出来，他心里还是没正式落地的。
网吧的空调发出老旧的嗡鸣，混合着键盘敲击声与邻座游戏玩家的嘶吼，在封闭空间里织成令人烦躁的网。
叶辰死死盯着电脑屏幕，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登录页面的进度条卡在89%，像一道永远跨不过去的坎。
他第三次刷新网页，弹出的"系统繁忙，请稍后重试"红字刺得眼睛生疼。
十点整放榜的消息在手机里炸成一片。班级群里不断跳出新消息，李胖子发了个大哭表情包："救命！根本进不去！"
班长紧接着甩出截图，页面上满屏乱码，配文服务器崩了实锤。
家长群里，有的家长在晒孩子查到的分数，鲜红的数字刺得叶辰太阳穴突突首跳；有的则在抱怨系统瘫痪误事，消息提示音此起彼伏，像无数根细针扎在神经上。
"老板！重启下路由器行不行？"
叶辰第三次扯着嗓子喊，戴金丝眼镜的网管端着泡面慢悠悠走来，瞥了眼屏幕："全市都这样，不光你进不去。"
他咂了口面汤，"听说考试院服务器被挤爆了，昨儿就该扩容的..."话音未落，隔壁桌突然爆发出欢呼，穿潮牌卫衣的男生猛地拍桌："687！我cao！"刺耳的声响惊得叶辰浑身一颤，握着鼠标的手差点失控。
时间在焦灼中变得粘稠。十一点零五分，进度条终于跳到99%，叶辰屏住呼吸，连滚动的喉结都不敢惊动。
可下一秒，页面突然弹出空白，所有数据化作灰白的雪花屏。他狠狠捶了下键盘，金属键帽应声弹出，在桌面上骨碌碌滚远。邻座投来不满的目光，他却浑然不觉，颤抖着重新输入准考证号，密码框里的星号随着指尖哆嗦。
手机又震动起来。母亲发来语音，带着掩饰不住的紧张："小辰，查到了吗？要不咱换个网吧试试？"
父亲的消息简短些，却字字千钧："沉住气，查完立刻回家。"
他机械地回复："暂时页面还没打开，再等等"，屏幕映出他通红的眼眶和泛青的下颌，从清晨五点睁眼，他就再没合过眼，反复在脑海里模拟查分场景，此刻却像被困在迷雾中的孤舟。
网吧的日光灯光突然闪烁，叶辰心脏漏跳一拍。
页面重新加载的瞬间，他恍惚看见页面上浮动的数字，可定睛再看，不过是幻觉。汗水顺着脊背滑进牛仔裤，后背的白色T恤晕开深色痕迹，混着网吧里呛人的烟味和泡面气息，令人作呕。
他摸出手机，锁屏壁纸是去年百日誓师时拍的，少年站在红旗下笑得灿烂，班主任在旁比着"必胜"的手势。
就在叶辰的手指悬在滚动条上，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时，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哟，这不是咱们的抗日英雄吗？怎么，也来查高考成绩？"
叶辰浑身一僵，缓缓转过头，只见季博达还是穿着穿着一身定制西装，戴着金丝眼镜，身旁还跟着几个染着黄头发的跟班，他正斜倚在网吧的电脑椅上，嘴角挂着轻蔑的笑，眼神里满是嘲讽。
一个词形容此时此刻的季博达，那就是衣冠禽兽。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季大少，前几天挨打难道忘了，哦对了，狗改不了吃屎。"
叶辰强压下心头的烦躁，语气冷淡。
季博达踱到叶辰身前，皮鞋重重踩在地上，发出"咔咔"的声响，他俯身盯着电脑屏幕，看着还在加载的页面，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哈哈哈哈，就你这样的穷鬼，天天在青年旅社混日子，还指望能考出什么好成绩？我看啊，能过专科线就谢天谢地了！"
他的跟班们也跟着哄笑起来，刺耳的笑声在网吧里回荡。
"叶辰，我劝你别白费力气了，"季博达故意提高音量，"就你这德行，还想和我们这些富家子弟比？还不如早点出去打工，说不定还能混口饭吃，还有哪怕你考上清北，等毕业以后还不是乖乖的给我们有钱的做狗！"
叶辰握紧了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他知道季博达就是想激怒他，可那些话就像一根根毒针，扎在他最脆弱的神经上。备考的艰辛、家庭的期望、未来的迷茫，此刻都在季博达的嘲讽中被无限放大。
"怎么，被我说中痛处了？"季博达见叶辰不说话，愈发得意，"我听说你妈天天种地供你读书，要是知道你考得这么差，得多失望啊！"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叶辰的怒火，他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两人目光对视，空气中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息。
季博达被叶辰眼中的寒意震慑住，不自觉往后退了半步，但很快又恢复了嚣张的模样："怎么，想打人？来啊，看看这次你还能不能靠拳头解决问题！"
网吧里的其他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网管也皱着眉头朝这边张望。
"季博达，"叶辰的声音低沉而冰冷，"成绩还没出来，你就急着跳出来嘲讽，是不是太着急了？不过也是，像你这种只会靠家里的废物，除了嘴皮子厉害，还能干什么？"
季博达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你说谁是废物？！"
"谁急眼谁就是。"
叶辰重新坐下，目光再次回到电脑屏幕上，"我劝你管好自己的嘴，不然..."
他没有说完，只是冷冷地瞥了季博达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最好别后悔。
季博达被叶辰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但嘴上依旧不依不饶："行，叶辰，我倒要看看你能考出什么成绩！要是考不过我，就给我在滨海大道上跪着爬一圈！"
叶辰没有回应，只是将颤抖的手指重新放在滚动条上。
十一点二十，右下角突然弹出消息框：系统己恢复。叶辰的鼠标悬在登录键上方迟迟不敢落下，掌心的汗在鼠标垫上洇出深色印记。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把整个网吧的空气都吞进肺里，终于重重按下回车。加载页面的旋转图标转得他头晕目眩，恍惚间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震得耳膜生疼。
网页终于跳转，成绩查询界面的蓝色背景刺得人睁不开眼。
姓名、考号、考场号...叶辰逐行核对，目光最终落在最下方的空白框。
他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舌尖蔓延，颤抖的手指悬在滚动条上，迟迟不敢下拉。
此刻的网吧仿佛陷入诡异的寂静，所有的喧嚣都被隔绝在外。
叶辰盯着屏幕，突然想起备考时的无数个深夜，台灯下翻飞的试卷，咖啡杯底沉淀的苦涩，还有草稿纸上反复写的"天道酬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