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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未央"这个名字在欧洲艺术圈己经小有名气。程微意的第三次个展《碎片与完整》获得了《艺术评论》杂志的专文报道，马修趁机将她的作品价格抬高了五倍。
"亲爱的，你该考虑更大的舞台了。"马修搓着手说，"纽约、伦敦，或者回中国？"
程微意正在整理画具的手一顿。回国？回到有沈墨琛的城市？她的胃部条件反射般绞痛起来。
"她还不想回去。"简墨替她回答。这两年，他成了她最坚定的保护者，不仅教她法语，还帮她搞定了合法居留身份。
晚上，程微意在工作室的电脑前浏览艺术新闻，一则消息吸引了她的注意——《沈氏集团进军数字艺术领域，收购AI创作平台》。
沈墨琛的照片赫然在目，西装革履，面无表情地握着签字笔。旁边是巧笑嫣然的苏婉，报道称她将是新项目的艺术总监。
程微意猛地合上电脑。两年了，她以为自己己经放下，但那个名字依然能让她呼吸急促。
"恨他吗？"简墨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两杯红酒。
程微意接过酒杯，一饮而尽："不值得。"
"说谎。"简墨坐到她对面，"但恨也可以是动力。"
"什么意思？"
简墨打开平板，调出一份商业计划书："我有个朋友在开发AI艺术系统，能根据用户情绪生成独特画作。技术上很超前，但缺乏艺术深度...正好你有艺术造诣，又懂编程。"
程微意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懂编程？"
"你电脑上的代码界面，还有你整理画具时那种程序员的强迫症。"简墨微笑，"别小看一个画家的观察力。"
程微意确实在大学辅修过计算机，那是为了给母亲设计一个病情管理程序。她翻阅着企划书，一个大胆的想法逐渐成形。
"如果...如果我们能开发一个系统，不仅生成艺术，还能学习艺术家的风格呢？"她的声音因兴奋而微微发颤，"想象一下，让普通人也能创造出专业级别的作品！"
简墨的眼睛亮了起来："这才是我认识的程微意。"
三个月后，"未然科技"在卢森堡悄然注册。程微意作为首席技术官，化名"程然"；简墨则担任创意总监。他们招募了一个小型开发团队，租用了巴黎郊区的一个仓库作为办公室。
程微意白天画画，晚上写代码，常常工作到凌晨。她发现编程和艺术有奇妙的共通点——都需要创造力，都需要严密的逻辑。更重要的是，代码不会背叛你，只要你写对了，它就会忠实地执行。
一年后，他们的第一个原型完成了。系统能够分析著名画家的风格，然后根据用户输入的主题生成类似风格的作品。简墨将demo发给几个收藏家朋友，立刻引起了轰动。
"有人出价五百万欧买断这个系统。"简墨在董事会上宣布，"来自中国的报价。"
程微意的手指在桌下攥紧："哪家公司？"
"沈氏集团。"
会议室瞬间安静。所有目光都投向程微意，团队核心成员都知道她的过去。
"拒绝。"程微意声音平静，"我们要自己做。"
会议结束后，简墨留下她："准备好了吗？"
程微意知道他在问什么。生意做大了，迟早要面对沈墨琛。"我没得选，不是吗？"
"一首有选择。"简墨递给她一份文件，"莱昂·德·维特伯爵的邀请函。他是我在比利时时的赞助人，对你...很感兴趣。"
程微意翻开烫金请柬，一位金发碧眼的贵族男子照片滑落出来。
"政治婚姻？"她挑眉。
"商业联盟。"简墨纠正，"莱昂需要一位有艺术气质的妻子来提高形象，你需要一个显赫的身份来保护'未然'不被吞并。各取所需。"
程微意将请柬放回桌上："让我考虑考虑。"
那晚，她站在公寓阳台上，望着巴黎的夜空。两年前，她是被抛弃的替身；现在，她拥有了自己的名字、事业和未来。如果接受莱昂的提议，她将获得更多保护，但也意味着再次进入一段没有感情的关系。
手机突然震动，是马修发来的消息："惊喜！沈氏集团艺术总监苏婉女士对你的作品很感兴趣，想谈亚洲区代理！她明天就到巴黎！"
程微意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一种冰冷的愤怒从心底升起。苏婉想要代理"未央"的作品？多么讽刺。
她拨通了简墨的电话："告诉莱昂，我接受邀约。但有个条件——订婚消息要在明天下午发布。"
简墨立刻明白了她的意图："报复？"
"保护。"程微意纠正，"商业手段而己。"
挂断电话，程微意打开衣柜，取出一件从未穿过的红色礼服。明天，苏婉将见到一个全新的程微意——不再是任人践踏的替身，而是有伯爵未婚妻头衔的艺术家和科技公司创始人。
镜子里的女人嘴角微扬，眼中却毫无笑意。这场戏，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