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声箴言,他心口的漩涡印记骤然向内坍缩!一道凝练到极致的、仿佛抽空了他所有生命本源和刚刚吞噬的寒能力量的冰蓝光丝,如同燃烧灵魂射出的箭矢,无视了空间的距离,瞬间刺入那道即将闭合的空间裂缝内部!
“滋啦——!!!”
冰蓝光丝与裂缝边缘狂暴的毁灭电弧剧烈冲突、湮灭!
那道收缩至极限的空间裂缝,被这燃烧道基本源射出的光丝死死抵住!闭合的趋势被强行扼制!裂缝内部混沌翻滚的冰河星云能量,仿佛被这道光丝强行锚定、引导!
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极其不稳定的、边缘不断扭曲闪烁的冰蓝色通道,在剧烈的能量冲突中,被强行维持、贯通!通道深处,翻滚的混沌能量被暂时排开,隐约显露出一片…死寂冰冷的、仿佛由万载玄冰构成的…河床景象?
通道的尽头,一块散发着微弱冰蓝光晕的巨大冰晶,静静悬浮在死寂的河床上。冰晶内部,隐约可见一个盘膝而坐、身着残破道袍的身影轮廓——陈玄清!
冰河葬地!归墟通道!
墨斗的身体在射出这道光丝后,如同被彻底抽空!覆盖身体的冰层彻底碎裂剥落,露出下面苍白透明如同冰玉的肌肤,布满了蛛网般的冰蓝色裂痕!他眼中的光芒彻底熄灭,身体如同断线的木偶,向后软倒,心口的漩涡印记彻底黯淡,再无一丝光芒,生命的气息微弱到了极致,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消散!
然而,那条以燃烧道基为代价、强行贯通的不稳定通道,却清晰地指向冰河葬地深处,那块封印着陈玄清的巨大冰晶!
“柱子…进…去…找…师…父…”
一个微弱到几乎无法捕捉、如同风中残烛般的意念,艰难地飘向被吸力拖拽到通道边缘、身体被混沌能量撕扯得剧烈颤抖的李铁柱!
这意念如同最后的指引,瞬间穿透了李铁柱被邪力侵蚀、痛苦混乱的意识!
“呃…啊…” 李铁柱被混沌能量撕扯的身体猛地一震!那双被痛苦和绝望充斥的眼睛,透过扭曲的通道,死死地盯住了通道尽头、冰晶中那个模糊的道袍身影!
师父…陈道长…那个将他从死人堆里背出来、教会他识字、教他做人的师父…那个为了救墨斗兄弟道基崩毁的师父…他…他还活着?!
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被凶煞和绝望掩埋的孺慕与守护的执念,如同沉寂火山最后的爆发,猛地冲垮了所有的混乱和痛苦!
“师…父…”
一声沙哑、破碎、却凝聚了全部意志的嘶吼,从李铁柱喉咙深处挤出!他不再抗拒那恐怖的吸力,反而用尽全身残存的力量,借着吸力的牵引,朝着那扭曲不稳的冰蓝通道,朝着通道尽头那块巨大的冰晶,如同扑火的飞蛾,狠狠地撞了进去!
“嗡——!”
李铁柱的身体没入通道的瞬间,那道以墨斗燃烧道基为代价强行维持的冰蓝光丝,如同燃尽的灯芯,猛地断裂、消散!
失去了锚定,那道不稳定的归墟通道发出一声不甘的、如同宇宙冰核碎裂的哀鸣,边缘狂暴的毁灭电弧瞬间向内坍缩!
“轰——!!!”
空间裂缝猛地向内塌陷、闭合!翻滚的混沌冰云和狂暴的能量乱流在闭合的瞬间被强行湮灭、消失!只在原地留下一个迅速平复的空间涟漪,和几缕袅袅散去的冰蓝色电屑!
深涧之底,那冻结一切的白光骤然消失!
“砰!砰!砰!”
覆盖在王明远、杨振坤、二嘎身上的厚重冰层瞬间崩裂、粉碎!三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重重摔倒在冰冷的碎石滩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肺部如同被冰刀割裂,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和刺骨的寒意。思维如同生锈的齿轮,艰难地恢复转动。
虎子身上的冰霜也迅速融化,他依旧昏迷,但呼吸似乎平稳了一些。
玉脉核心处,那喷涌寒能的源头己经彻底破碎,只留下一个冒着森然寒气的冰蓝色深坑,如同被挖去心脏的伤口。坑壁上残留着晶莹的冰蓝碎晶,散发着微弱而冰冷的余晖。
王明远挣扎着抬起头,目光茫然地扫过破碎的玉脉深坑,扫过地上昏迷的虎子,扫过惊魂未定、剧烈咳嗽的杨振坤和二嘎…最后,他的目光猛地定格在碎石滩上那个静静躺倒的身影上!
墨斗!
他躺在冰冷的碎石上,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得透明,皮肤下那些蛛网般的冰蓝色裂痕如同精美的冰裂纹瓷器,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彻底碎裂。心口处,再无任何光晕,只有一片冰冷的死寂。生命的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似乎随时会彻底熄灭。他身边的地面上,残留着一小滩己经凝结成冰花的、闪烁着冰蓝光点的血迹。
“墨斗兄弟!”王明远连滚爬爬地扑过去,手指颤抖地探向墨斗的鼻息。
微弱的、冰冷的、几乎感觉不到的气息,拂过他的指尖。
还活着!但如同燃尽的灯油,只剩下最后一点火星!
“柱子…柱子呢?!”杨振坤也挣扎着爬起,环顾西周,除了破碎的冰雕残渣(夜枭)和那柄碎裂的噬魂刃残片,哪里还有李铁柱的身影?他最后看到的,是李铁柱被吸入那道恐怖裂缝的景象!
“那道裂缝…柱子他…”二嘎脸色惨白,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王明远猛地抬头,看向那道空间裂缝消失的地方,又看向地上濒死的墨斗,最后目光落在那破碎的玉脉深坑上。一个疯狂的、难以置信的念头在他混乱的脑海中成型:墨斗燃烧了自己最后的力量,甚至可能是道基本源,强行打开了某种通道…把柱子送走了?送到…陈道长那里去了?!
“队长!老王!你们快看!”二嘎突然指着墨斗,惊恐地叫道。
只见墨斗那布满冰蓝裂痕的颈侧皮肤下,一点极其微弱、如同萤火般的冰蓝光芒,正极其缓慢地、艰难地亮起。那光芒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却带着一种微弱却精纯的玄元道韵,如同即将熄灭的篝火中,最后一点顽强闪烁的余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