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武则天当宠臣

第 108章 不能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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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我给武则天当宠臣
作者:
紫丰中年
本章字数:
4328
更新时间:
2025-06-23

不能停!

脑中只剩下这一个念头。他用尽残存的所有气力,身体如同离弦的残箭,猛地向前撞去!冰冷的、覆盖着一层黏腻不知名污垢的门板带着浓烈的朽木腥味扑面而来!

砰!

单薄的身体狠狠撞上紧闭的木门!门板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腐朽的门栓应声断裂!沉重的木门向内猛地洞开!

轰——!

积蓄在门后的、如同陈年尸窖里高度浓缩的腐臭洪流,混合着积压千年的尘灰,如同有了生命般狂啸着冲了出来!瞬间将门口的惨白光线撕扯、吞噬、淹没!冰冷的霉尘粒子如同活物的孢子,疯狂涌入李慕云口鼻!

“咳!咳咳咳——!”

撕心裂肺的咳嗽骤然爆发!肺叶如同被无数锈蚀的刀片反复穿刺!身体彻底失去平衡,被那股气浪狠狠掀得向后踉跄几步,重重撞在门框上!琉璃灯脱手!

光!

没有坠地!

灯盏险之又险地被他下意识探出的左手捞住!灯杆尾端支撑在地面厚厚的灰烬上!光柱在漫天的尘埃里狂乱搅动!如同在墨池中挣扎着浮出的濒死之鱼!勉强照亮了门内那片无边无际、粘稠到令人绝望的黑暗一角!

光线所及之处,是一片狼藉到匪夷所思的景象!

这间本该堆满书卷字画的御史书房,如同被飓风与兽群肆虐了千百遍!高大书橱倾覆断裂,如同被巨人拗断的朽骨,枯黄碎裂的书页、断裂的木梁和不知哪代的陶瓷碎片如同泥石流般混合堆积如山!蒙尘的蛛网厚如毡毯,从屋梁垂落,粘缠着无数早己僵硬的虫豸空壳和不知名的枯败羽毛。墙壁并非单调的素白或朱漆,而是被大块大块泼洒上去的、早己干涸发黑、呈现出油腻暗紫的污渍覆盖!那些污渍边缘爬满了细密的霉菌绒毛,散发出的正是那令人窒息的腐败来源!更诡异的是天花板角落悬挂的几盏水晶琉璃莲灯残骸,上面裹着厚重凝固的污油蜡泪,表面也泼满了同样的暗紫黑点!

书房的中央区域,反而相对“干净”。

这片空地,铺着一块边缘早己碎裂污浊、但尚能看出是上好榉木拼接而成的地板。地板之上,散落着密密麻麻数百颗围棋子!

不是寻常的摆放!是散乱!是砸落!如同厮杀到最惨烈、被盛怒的主将一把掀翻后遗落的战场残骸!

黑、白二色棋子如同陨落星辰,零乱地镶嵌在厚厚积尘里、翻滚在破碎的砚台毛笔旁、甚至卡在倾倒椅腿的缝隙中。大部分棋子沾满了暗红的、早己凝固发黑的血污!那些血迹仿佛被某种力量强行按入棋盘,浸透木质,在棋子表面形成一层诡异粘稠的硬壳!甚至有几颗白色棋子,被硬生生敲碎了一半,尖锐的碎茬在灯下闪烁着凶器般的冷光!

琉璃灯的光柱颤抖着,艰难地扫过这片血腥的棋局废墟。

李慕云强撑着身体最后的意志,目光如同烧红的钢针,在满地狼藉中一寸寸刮过那些饱浸血污的黑白子。腰腹齿轮沉闷的震感无时无刻不在撕扯着他的清醒线,喉咙深处翻涌的铁锈味越来越浓。

突然!

目光凝固!

在靠近书房最里侧、一座严重倾斜但尚未彻底垮塌的黄花梨大书架底部,靠近那排几乎被尘土埋没的断腿书架底座的旁边!

光线照亮了一小片相对“稀疏”的棋骸区域。

七八颗染血的白色棋子!

它们并非无规律散落!

而是以一种近乎挣扎的姿态,一颗压着一颗,从离书架三步远的地方开始排列!先是三颗棋子稍微错开呈一条指向书架的微弱斜线,紧接着斜线尽头被另外几颗棋子不自然地拱聚起来,形成一个扭曲的、略大的白色标记点!

不像是刻意摆放的整齐指示!更像是垂死者用尽最后气力、抓着仅存的棋子、用断臂的肘尖、或者滚动的头颅,拼尽一切向着某个方向拱蹭、堆叠出的——

一个被绝望和剧痛扭曲了的箭头!

箭头尖端!

首首指向那座倾斜如同随时会倒下的墓碑般的巨大书柜!尤其是指向书柜中段、那几排歪斜扭曲、却依然倔强矗立着的格架深处!

“书……架……”

李慕云的声音沙哑干涩,如同砂纸在锈蚀的钢板上摩擦。他拖动着如同灌满岩浆铅块的双腿,无视每一步带来的深入骨髓的撕裂痛楚,踉跄着扑向那倾斜的书架!

光柱死死钉在箭头所指的书架中段。

最可疑的是其中一格!这格位置相对居中,格内并非空空如也,而是整齐倒扣着一排书册!书脊用泛黄褪色的锦缎包裹,隐约可见模糊的书名。唯独这格右侧边缘一本竖插着的线装书!

《贞观政要》!

巨大的黑色封皮,磨损严重,边缘卷曲,如同僵死的乌鸦翅膀!封面烫金的“贞观政要”西字早己磨损得仅剩斑驳暗影!这本本该作为治国箴言的典籍,此刻混在腐败与血腥之中,显得格外突兀与讽刺!

就是它!

琉璃灯在身后倾倒书堆的一处缝隙中,微弱却执拗的光线勉强笼住这片空间。李慕云强忍着腹部每一次牵扯呼吸带来的、仿佛要将体内所有脏器搅碎的剧痛,冰凉的、沾满冷汗和泥水的手指缓缓伸出,试探性地按住那本倒扣的《贞观政要》书脊顶端。

发力——

纹丝不动!

仿佛这书并非纸页装订而成,而是与书架本身浇筑成了浑然一体!一种冰凉、坚固、如同古墓棺椁般的抗拒感透过指尖传来!

不是抽!是……挪?

念头电闪!他手指下移,不再试图将书本抽离格架,而是紧紧抠住那厚重书册的边缘,指腹能感受到坚硬封皮下覆盖木板的粗糙纹理。肌肉绷紧,几乎能听到体内那锈蚀箭头与骨骼摩擦的细微悲鸣!

推!

身体重心前压!全身残存的力量顺着臂膀灌注指尖!

吱嘎——!

令人牙酸的、朽木纤维在巨大力量下被强行扭曲的呻吟响起!那本如同棺盖般封堵的《贞观政要》,终于在一阵簌簌抖落的灰尘中,被他向着书架内侧、沿着凹槽的轨迹,缓缓推挤挪动了寸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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