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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黑市的入口藏在东海市老城区一家24小时自助洗衣店里。
季长安站在第三台烘干机前，将苏明月留下的弦月银币塞进投币口。金属与金属碰撞的瞬间，烘干机内壁亮起幽蓝色的符文，滚筒开始反向旋转，发出低沉的机械嗡鸣。
"每次来都觉得这设计蠢透了。"他低声嘀咕，弯腰钻入烘干机。
内部空间远比外观宽敞。季长安顺着光滑的金属滑道下落，五秒后，他的靴底触到潮湿的水泥地面。
——子时的修真黑市，笼罩在霓虹与全息广告交错的诡谲光影中。
空气里飘着朱砂、符纸和电子元件烧焦的混合气味。摊位沿着地下防空洞两侧排开，商贩们戴着仿生面具，兜售着从百年雷击木到量子测灵仪的各色"商品"。左侧一个摊位上，甚至挂着几具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妖兽幼体，标签上写着"金丹期突破辅助材料"。
季长安压低棒球帽檐，手指无意识地着口袋里的罗盘碎片。自从昨夜店铺遇袭后，这块金属的温度就越来越高，现在隔着衣料都能感觉到它散发的灼热。
"墨砂斋"的摊位藏在最深处。独眼老人坐在折叠椅上，面前铺着的不是绒布，而是一块柔性显示屏，上面跳动着各色朱砂的灵力波动曲线。
"掺了铁粉的次品。"季长安抓起一袋标价八千的朱砂掂了掂，又扔回摊位上。他故意卷起袖口，露出手腕内侧的青铜剑纹身——今早醒来时，这个纹路己经变成了会随脉搏跳动的活物。
老人的独眼瞳孔骤缩。他左右张望后，突然掀开摊位下方的暗格，取出真空包装的暗红色晶体："真货要这个数。"他比了个修真界特有的手势——拇指压小指，代表"以物易物"。
季长安摸出父亲改装的奔腾处理器。芯片在防空洞顶部的蓝光照射下，表面刻蚀的符箓纹路泛起微光。
"灵械宗的人居然还有活着的？"老人声音压得极低，独眼里闪过一道精光。他刚伸手要接，整个黑市突然警铃大作。
三个穿防化服的人影出现在通道尽头。他们手持的探测器发出与罗盘碎片同频的嗡鸣，面罩显示屏上滚动着季长安看不懂的符文。最近的摊主慌忙收起货物，但己经晚了——为首的防化服举起改装过的镇灵枪，一道脉冲波过后，摊位上所有电子设备同时冒烟。
"……南宫大人要所有1995年产的芯片……特别是刻过符的……"
断断续续的对话飘进季长安耳中。他低头假装整理鞋带，余光瞥见防化服右手手套下隐约有六根手指的轮廓。
老人突然推过来一台巴掌大的仪器："送你个赠品。"
那是个经过魔改的量子测灵仪，外壳上还留着"XX大学量子实验室"的标签。仪器启动后，屏幕上显示出罗盘碎片的灵力波形——本该是规整的正弦曲线，此刻却扭曲成季长安梦中见过的血色祭坛形状。更诡异的是波形图下方跳动的数字：
**71:23:58…**
**71:23:57…**
正在倒计时。
防化服转向这边的瞬间，季长安的戒指突然发烫。他本能地按下测灵仪侧面的红色按钮，仪器爆出的电磁脉冲让整个黑市的灯光全部熄灭。黑暗中有人撞到他身上，冰凉之物滑入他的外套口袋。
等应急灯亮起时，防化服己经不见踪影。季长安摸出口袋里的东西——是半片带着血肉的蓝色鳞片，断面上闪烁着光纤般的微光。
****
废弃造船厂的铁门被海风吹得嘎吱作响。
导航显示这里早己改建成污水处理厂，但季长安眼前的分明是上世纪风格的船坞。月光下，生锈的龙门吊像巨兽骨架般投下狰狞阴影，远处传来海浪拍打混凝土桩的闷响。
鳞片内侧刻着微型坐标。季长安将它贴近罗盘碎片，两者共振产生的波动让手机屏幕突然跳出一段隐藏视频：
画面里满脸是血的父亲对着镜头嘶吼："长安，记住！灵械城不是武器，它是——"视频突然跳转为海底隧道监控，137号桩位置的混凝土墙正在龟裂，渗出青铜色的黏液。
"果然在这里。"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季长安浑身僵首。赵铁军从阴影中走出，臂章上的修真委员会徽记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身后站着两名特勤队员，手持的武器却不是常规枪械，而是刻满符文的脉冲发射器。
"你知道私自调查海底封印是什么罪名吗？"赵铁军向前一步，皮鞋碾过地上的鳞片碎屑，"把罗盘交出来，我可以当今晚没看见你。"
季长安的戒指烫得几乎要灼伤皮肤。他假装伸手入怀，实则用鞋跟悄悄划过地面——那里有他提前用朱砂画的传送阵。
"抱歉，赵组长。"他猛地摔碎藏在袖口的灵力胶囊，"但我信不过第七处的电子档案。"
紫色烟雾爆开的瞬间，整个船坞的地面亮起错综复杂的阵纹。赵铁军怒吼着扣动扳机，脉冲波却只击碎了季长安的残影。
****
古董店的地下室里，季长安从传送阵中跌出，咳出一口带着电弧的血。他擦掉嘴角的血迹，看向手中紧握的鳞片——此刻它正与罗盘碎片产生强烈的磁力反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