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凶手是傲因,但单凭卓翼宸一面之词,向王难以相信
他留在缉妖司,着手调查,还文潇清白
“听随车侍从说,这凶手身手了得,无声无息之间就将丞相一击毙命”
散落在车内的礼记被卓翼宸拿起来,范瑛看过去:“像这种经典之书,丞相应该早就熟记于心,为何还会在看”
这本礼记纸张泛黄,应该有些年头了,边缘磨损,定是常常翻阅,但装订的线,都是新的,说明很是珍视
脑海中闪过丞相与阴烛在寺庙里相遇相处的画面,卓翼宸明了什么
“也许,丞相大人只是在怀念斜什么吧”
眼下满城流言蜚语,女妖食人的传闻不绝于耳,都说丞相是被女妖吃了,只剩下一具白骨
“范大人,你从小带着文潇长大,是人是妖,你自己不清楚吗”
他当然知道不是文潇,女妖肯定另有其人,怪就怪在,只是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是文潇拦住了马车
卓翼宸查在尸骨上面发现了硫磺,崇武营的人己经趁乱把丞相的尸体带走了,眼前的尸骨是近日天都城外发生的另一起凶案
一个樵夫在林中砍柴回家,半路上遇害,亲人觉得是妖所杀,所以送到了缉妖司
“尸骨上有硫磺的味道,方才在马车当中,也有残留的硫磺气味”
“硫磺?什么妖怪会带有硫磺的气味”
“傲因”
卓翼宸和英磊的声音同时传来,卓翼宸转头看去,满眼惊喜
“英磊,你怎么来了,昆仑山出什么事了?”
“昆仑暂时没事,现在由山神陆吾大人,联合其他几位山神,正在镇守石柱,我来是因为,我成功净化了瑶水”
他将瑶水拿出来,递给卓翼宸
“太好了”
卓翼宸面露喜色,英磊本想着送还给文潇的,结果刚进天都城就听闻缉妖司里有一个凶残女妖
迎面吹来的通缉令蒙住他的脸,取下才发现,被通缉竟然是文潇,他着急忙慌的就过来了
“这傲因究竟是什么啊?”
傲因是盘踞在西荒火山之地,手为利爪的嗜血凶兽,最喜欢吃人脑,人心,行动迅捷,善于隐藏行踪,最爱暗夜独行
火山之地,正巧遍布硫磺
“那有什么办法能找到她吗”
“当然有”
英磊还未说上办法,缉妖司的侍卫便走进来:“禀报大人,我们探查到,甄枚正在集结崇武营的士兵,准备行动”
卓翼宸面色一紧:“我先去找昭昭和文潇,傲因的事就拜托你了”
英磊点头,让他放心
元昭撑着下巴,看着文潇与赵远舟,缓缓张口:“文潇跑了,你也跑了,那崇武营不气炸了吗”
“崇武营之前一首忙着抓妖做研究,给他们桶点篓子,正好转移一下注意力”
“你己被温宗瑜影响了西感,万一再被银针封了最后一感,那你岂不是……”
“我堂堂大妖,哪有那么容易被取内丹,你还是先担心自己怎么洗脱这个残杀丞相的罪名吧”
没想到温宗瑜表面上妙手仁心,背地里却如此恐怖,深藏不露
文潇小声嘀咕着,裴思婧垂眸,沉藏不露的,大有人在
屋外传来铃铛声,元昭看过去,只闻外面的人喊了句小玖
“我是来见我娘的”
“哎哟,好朋友回来了”
白玖对上卓翼宸的视线,却略有闪躲,转头质问司徒鸣:“你不说我回了天都就可以见到我娘亲了”
“能”司徒鸣望着他,关心的话语脱口而出,白玖却是一脸不耐烦
“麻烦司徒大人,多备西副碗筷,这里还有西个人呢”
见到赵远舟与裴思婧,司徒鸣一惊,卓翼宸也很是惊讶
“你从崇武营的地牢里逃出来了”
白玖望着赵远舟,满眼惊恐,忽的转身往外跑,赵远舟唇角上扬,下一瞬,白玖便撞上了他
“怎么说着说着就跑啦,怎么,又要去崇武营报信了吗”
他轻轻碰了一下白玖耳边的铃铛,卓翼宸蹙眉看着他,问他在胡说什么
“我想各位都误会了,那封信是我故意这么写的,我就是怕我们家小玖有危险,所以才会……”
“不是误会”
不知情的司徒鸣和卓翼宸还被蒙在鼓里,裴思婧严词开口,打断了司徒鸣的话语
他缓缓转头,看向裴思婧
“白玖,的确是崇武营的细作”
“你为什么要帮崇武营!”
卓翼宸看着他,面色异常的严肃,见他沉默,卓翼宸又缓缓开口:“还记得槐树精绑住你时,我跟你说的话吗”
“记得”
当时,卓翼宸轻声问他,还有什么事瞒着他们吗,他回答没有
卓翼宸垂眸,再次重复了那个问题:“那我再认真问你一次,你是不是有事瞒着大家”
他依旧沉默着,不敢抬眼看他
“你忘了,那次在思南水镇,昭昭如此信任你不是细作,护着你吗”
白玖缓缓抬眸,视线落在元昭身上,她的眼底洋溢着一丝失望
他的视线不敢多留,微微侧过头,垂着眼
“你是愿意做一个叛徒,还是做我们的朋友,你选”
白玖抬头,似乎有些惊讶,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小卓大人,你们,还会相信我说的话吗”
“只要你说,我们便信”
他垂头,轻微叹息一声,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娘
回忆浮现在眼前,幼小的白玖与娘亲玩捉迷藏,随着倒数声的结束,他娘亲扯下遮挡眼睛的布条,开始寻找
他躲在院子里的橱柜上,期待着娘亲寻到他的场景,可又在听到娘亲说找不到时,脸上的笑容消失,时刻注意着娘亲的动向
橱柜被缓缓打开,小白玖被抱起,脸上也终于有了笑容
“无论小玖藏在哪里,无论花多长时间,娘亲都会找到你的”
后来,那柜子旧了,坏了,司徒鸣便给扔了,可白玖却不乐意了,和他大哭了一场,司徒鸣说,可以躲到其他地方去
但他却哭着说不行,这样娘亲就找不到他了
他赌气,躲到柜子里,要扔,便将他也一块扔了吧,在柜子里睡着的他,醒来时,外面确实一片红晕
他推开门小心翼翼的走出来,望见血红的月亮感到害怕,哭着拍打娘亲的房门,却从门缝里看到,许多藤蔓从她脚底蔓延出来,缓缓包裹住了娘亲
被司徒鸣拉开,他却奋力挣开,又跑了回去,结果被藤蔓缠住脚,关键时刻,司徒鸣将他打晕,紧紧抱在怀里
次日,他被吓醒,醒来第一件事便是寻找娘亲
来到熟悉的房门前,无论怎么敲打,房门依旧是紧闭着
大雨倾盆,不管司徒鸣如何劝阻,他依然跪在地上不为所动
“娘亲,今天是我的生辰,我长高了,也晒黑了,我读了好多医书,我一定能治好你的病的,你真的…不出来看看我吗”
“娘亲,我好想你,我每一年的生辰,愿望就是想看看你,你开门好不好”
挂在门把上的风车,历经西季,依然转动,白玖也长大了不少
他跪在地上,重重磕头
“娘亲,家里的医书我看完了,我出去找最好的师傅拜师求学,终有一天,我一定会治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