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岗的寒冬,就像一头被冰封的巨兽,它张开血盆大口,无情地将“红浪漫”侦探社吞噬进那无边无际的雪窝之中。
窗外,北风像发了狂的野兽一般怒号着,那尖锐的呼啸声仿佛能刺穿人的耳膜。鹅毛大雪如柳絮般漫天飞舞,雪沫子像子弹一样狠狠地抽打在窗户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让人不禁担心这脆弱的玻璃是否能抵挡住这暴风雪的肆虐。
而在这冰天雪地之中,“红浪漫”侦探社内的情况也同样糟糕。原本,那台新买的电暖器是屋内唯一的取暖希望,但就在刚才,它突然发出一阵绝望的“滋啦”声,然后便彻底罢工了。伴随着这声哀鸣,一缕带着焦糊味的青烟从电暖器中袅袅升起,仿佛是它最后的叹息。
“完…完了!本…本季度采暖费…又…又泡汤了!” 陆鸣裹着三层棉被(包括阿福那件备用花袄),缩在火炕角落,牙齿打颤,声音带着哭腔。
阿彪把镶钻罗盘(玻璃的)揣在怀里保暖,冻得嘴唇发紫,手指僵硬地洗着一副掉了漆的扑克牌:“别…别说丧气话!来…来,斗地主!活…活动产热!”
阿福最抗冻,但也裹得像颗大号花棉球,瓮声瓮气:“对…对!斗…斗赢的,吃…吃饺子!” 他眼巴巴看着桌上那盘早己冻成冰坨的老陈头牌酸菜馅饺子。
三人哆哆嗦嗦围坐在冰冷的炕桌旁,开始了一场史上最悲壮的斗地主。
“一对三!” 陆鸣甩出牌,试图用理论驱寒,“根…根据‘冬季犯罪率与人体热能散失的辩证关系’!当…当环境温度低于人体核心温度10摄氏度,犯…犯罪率会显著下降,因为热量都…都用来维持生存了!小偷…也…也怕冻手!”
“王…王炸!” 阿福兴奋地甩出大小王,完全没听懂,“俺…俺赢了!饺…饺子归俺!” 他伸手就去抓冰坨饺子。
“慢…慢着!” 阿彪按住阿福的手,一脸凝重地掏出罗盘,在冰冷的炕桌上摆弄,“贫…贫道夜观天象(窗外只有雪),日…日卜一卦!今日…**宜接大单!** 财…财星高照,就在…**东南方!**” 罗盘指针在他冻僵的手指拨弄下,颤巍巍地指向了…侦探社楼下那家烟雾缭绕、香气西溢的**“老刘头烧烤摊”** 方向!
陆鸣和阿福顺着指针看去,只见窗外的烧烤摊正冒着熊熊的炭火红光,那红色的火焰在寒风中摇曳着,仿佛在向他们招手。而那一串串被烤得金黄酥脆、滋滋冒油的孜然羊肉串,散发出阵阵的香气,这香气如同一股无形的力量,穿透了寒冷的空气,首首地钻进了他们的鼻子里。
“东……东南?烤……烤……”阿福结结巴巴地说道,他的眼睛首勾勾地盯着那烧烤摊,喉咙里不自觉地发出了吞咽口水的声音。肉?” 阿福口水都快冻成冰溜子了。
“彪…彪子,你确定是财星…不是饿死鬼投胎?” 陆鸣咽了口唾沫,肚子配合地咕咕叫。
就在这时!
“哐当——!!!”
侦探社那扇崭新的、据说采用了加厚防弹设计(实际上就是普通玻璃)的旋转门,在一声巨响中,被一股强大的蛮力从外面硬生生地踹开了!伴随着这声巨响,寒风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裹挟着无数雪沫子,像决堤的洪水一般疯狂地灌入了侦探社内。
就在这股寒风肆虐的时候,一个身影如同坦克一般,以雷霆万钧之势冲了进来!他身上散发着一股浓郁的“暴发户”气息,仿佛整个世界都无法阻挡他前进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