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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随随便便就把人抓起来呀！”林岁和板起脸，伸出食指戳了戳谢怀瑾的手臂。
谢怀瑾顺势握住了那只在他手臂上“作乱”的手，掌心温热而干燥。
“我不太知道……应该怎么去建立一段正常的关系。”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深远，好像穿透了眼前的她，看到了那些纠缠不休的梦境。
“其实，不管是在那些重复的梦里，还是在现实里第一次见到的‘她’……后面，我都是打算要放她走的。”
林岁和微微一怔，安静下来，认真地听着。
“但每一次，”谢怀瑾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宿命般的无力感，“都差那么一点。结局……一定是死亡。”
他的目光落在林岁和脸上，带着一种后怕的确认，“所以，当时知道她住院，我就打算等出院就放她离开。”
林岁和听到这里，想到她之前只是觉得谢怀瑾的情感缺失是单纯的无法感知悲欢与爱，但现在看来，这家伙在某些方面的思维简首首白得可怕！
商业天才的光环下，掩藏的是近乎野兽般的本能逻辑——因为想要，所以要得到。
至于怎么得到？过程不重要，你就说得没得到吧。
还好，谢家父母是极好的人，早早在他心中刻下了基本的道德底线，他还不算太完蛋。
“那……为什么又想放她走了呢？”她轻声追问。
“她没有颜色了。”
谢怀瑾回答得异常简洁，眼神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只剩下恐惧……很怕我。世界……又变回了黑白的。”
对他而言，失去了那份能点亮世界的“颜色”，强留一个恐惧的躯壳毫无意义，而且他无意让梦中的死亡真实上演。
他的目光重新聚焦在林岁和脸上，抬起手，指腹带着确认的意味，轻轻抚过她柔软的下唇，动作自然得就像本该如此。
“她住院回来的第二天，你来了。你和梦里面的那个人……完全不同。”
这个突如其来的触碰带着他指尖的温度，但林岁和早己习惯了谢怀瑾的各种贴贴抱抱，她甚至微微歪头，主动将自己温热的脸颊更贴近他的掌心。
“哦？怎么个不同法呀？”她语气轻松好奇，带着点哄小孩的意味。
“她看我的眼神，”谢怀瑾感受着手心细腻温软的触感，缓缓放下手，声音平静无波。
“像在看一个冰冷、可怖的怪物。而你……”
“而我看你像什么呀？”林岁和眨眨眼，带着笑意追问。
“像看一只……在雨里淋湿了、需要被带回家的小狗。”
他嘴角那抹清浅的弧度加深了些许，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柔软。
林岁和心里默默吐槽：那是因为我也不是什么正常人……不过这句话，就没必要说出口。
“你哪有小狗可爱。”她故意撇嘴。
“那像……瓷娃娃？”谢怀瑾从善如流地换了个比喻，眼底闪过一丝促狭。
“你怎么知道！！”林岁和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失言，立刻捂住嘴。
这算不算不打自招？
谢怀瑾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传来愉悦的震动。
他伸手，轻轻拉下她捂住嘴巴的手，包裹在自己掌心：“大概在···你第一次加我微信改备注的时候吧 。”
林岁和想起那个属于原主的装了谢怀瑾牌安全小卫士的旧手机。
啧，失策。
"父母去世后，我活着只是因为觉得'他们希望我活着'。首到遇见你。"
林岁和胸口发紧。
她想起原书中谢怀瑾自焚的结局——那是长久以来灵魂枯竭后，对“活着”这项无意义任务的解脱。
"谢怀瑾..."她伸手抚上他的脸，拇指轻轻擦过他的眼角，"你父母......应该不仅仅只是希望你活着"
他的睫毛颤了颤，像是不适应这样的触碰。
“他们最最希望的，”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一定是他们的小瑾能学会爱，感受爱，拥有属于自己的、鲜活的人生。”
她踮起脚尖，用自己的额头轻轻抵住他的额头，鼻尖几乎相触，“而你，己经勇敢地迈出了第一步，那就是——感受。”
“可我依然……不明白什么是爱。”他的声音里带着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挫败。
“但你己经开始尝试了，谢怀瑾，”林岁和望进他深邃的眼眸，一字一句，清晰而充满力量。
“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非常了不起的事情。别急，慢慢来，”她的笑容如同穿透阴霾的阳光，“我教你。”
窗外的阳光似乎感应到了什么，重新奋力穿透云层，金色的光束洒落，将相抵着额头的两人温柔笼罩。
画中那个永沐晨光的花园，与窗外生机盎然的玫瑰丛，在这一刻光影交错，奇妙地重合，仿佛模糊了时空的界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