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源良等人万万没想到,段离闹这么一场,最后只要赔些银子,就可以了。
蒋随光有钱啊,他迫不及待地问段离:“沈夫人,此言当真?”
段离点头:“我方才行事,你也瞧见了,没必要戏耍你们。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初来青州,我们夫妻不想惹事,但也不怕事。
不过,西家的钱到位,我才作罢,少一两都没得商量。
给你们一盏茶的时间,超过了时辰,我就立刻派人把证词送到我祖父的案头。”
时间紧迫,三家碰头去想法子了。
其余人坐在那不敢动,知府他们惹不起,沈县令夫妇更吓人。
段离看着金少爷眼睛闪亮地盯着他们夫妻二人,勾唇笑了笑:
“金少爷,你说你有玉容膏,在座的诸位可都需要着呢。
你给了人希望,可别让他们失望啊。”
金鑫是没想到这把火还能烧到自己身上,但是众人那炽热的目光确实让他无法逃避。
“只要京城有,就没有金月钱庄搞不到的东西。”
段离点点头:“说的不错,金月钱庄确实厉害,但是若京城都没多少呢?”
金鑫觉得不好,忙问:“沈夫人什么意思?”
段离笑着对他说:“我没什么意思啊,京城的玉容膏,两年前出过一批,大约五百瓶。
量挺多的,但是一出来就被抢购一空。
因为做玉容膏的大师声明做完这一批,最近几年都不会再做。
京城的世家贵女,贵妇,想来都知道这个消息。
当时玉容膏是在京城的花想容胭脂坊寄卖的。
所以一出来,就没了,来慢点一瓶都买不着。”
金鑫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个样子的,他挠挠头:
“那五百瓶,也不可能全用完,花想容会记录买家的信息。
我让人回京去查一下,再从买家手里求购便是。”
段离点点头,道:“这个主意不错,但是,买这个玉容膏的人,不差银子,身份地位都很高,你凭什么让她们让出来呢。”
难道凭在座的各位,身份地位都比她们低吗?
不仅现场的各位听出来段离的言外之意,一盏茶快到了,去筹钱的几人在门外也听到了这个噩耗。
他们清了清嗓子,走到段离跟前,递上银票:“沈夫人,西十万两银票,请您数数。”
段离没接过来,只看了一下沈落。
沈落知道她嫌脏,这会儿不好洗手,便接过来替她数了,西十万两无误。
段离让春蕊收好银票,对洪知府等人说:
“这事儿也就到今天为止,往后管好你们家中的女人,再出昏招,就不是钱能摆平的。”
三家人听她这么说,自觉松了口气,她这话也算是承诺了。以后还出什么昏招,绕着她走吧。
大家纷纷保证,以后定会约束好家里人,绝对不让她们闹妖。
段离这才满意了,她又想起来一件事,专门对洪源良说了一句:
“对了,洪知府,钱恒通欺辱了贵府的大公子,看来洪小姐的消息不对啊,这个钱公子明明是个断袖怎么会爱慕女子呢。
以后还是不要随便乱说为好,免得带累了洪公子的名声。
再者,洪小姐觊觎我夫君这件事,我很不高兴,我的人不要碰,也不准想。
我可以不要,但是你们不准抢,明白了吗?”
洪源良很想说不明白,但是刚才他们出去,守在外面的护卫也都被放倒在地,甚至里面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便知沈落夫妻远不是他能动的,他们二人甚至懒得做表面功夫,也不惧他这个顶头上司会给沈落穿小鞋。
眼下除非京城段家倒了,否则他就弄不倒沈落,明里暗里他都己经见识过他们的手段了。
所以洪源良还是服软了,他现在家里一团乱,短期内,说不了一点硬话。
“沈夫人放心,我一定会约束好小妹,尽快将她远嫁。
刚刚听到沈夫人和金公子聊天,若我没猜错的话,沈夫人手中应是有玉容膏的。”
段离没有否认,作为京城的贵女她肯定得有啊,这还用问吗。
“那自然是有的,消息一出来,我就让婢女分头领了号牌,我一个人就买了三份。
当时限量销售,一个号牌只能买十瓶,我手里有三十瓶,又不多。
我娘还买了三十瓶呢,我娘说,就算不除疤,拿来护肤,效果也奇佳。
这些都是我的嫁妆,慢慢用,怎么也能等到大师出山再做玉容膏了吧。”
六十瓶啊,我的天,今日烫伤的所有人都够用了,谁不想要。
沈落这时候站起身来,跟洪知府告辞:“洪大人,今日贵府事多繁忙,我们夫妻就不打扰了。
先行告辞,来日有机会再聚。
诸位告辞!”
沈落跟洪知府说完,又对着大家拱拱手,然后就扶着段离站起来,准备离开。
众人着急,全都站了起来,他们怎么能让玉容膏离开呢,这一去,他们上哪儿去买玉容膏。
京城的人会转让给他们吗,不可能,他们算哪根葱,他们清楚明白得很。
“等等,沈夫人,可否让出一瓶玉容膏给我夫人。”
“还有我,还有我,给我夫人和女儿一瓶吧,她们伤得不重,两人一瓶就够了。”
“沈夫人,也请转让一瓶给我家夫人,拜托了,银子不是问题。”
……
个个都是好夫君啊,好父亲,好儿子,也觉得她段离是个好人。
但段离她不想做这个好人。
“退后,别靠近我家小姐!否则后果自负!”春蕊抽出腰中软剑挡开众人。
“玉容膏的事情找金公子,他答应你们的,他来想办法。
怎么看了热闹想赖账不成!
我夫人的玉容膏,是她的嫁妆,断然没有让给别人的道理!”
沈落揽着段离离开,明确拒绝了他们,也给他们指明了方向。
想要偷偷溜走的金鑫大少爷,就被人给扯住了,想躲,不可能。
己经走远了的夫妇俩,对视一笑,这才哪儿到哪,这事儿可没完呢。
等到夫妻俩上了马车,绝尘而去的时候,金鑫都没能从洪府脱身。
*
“夫人,就是做玉容膏的大师?”
“哈,一点子谋生手段而己,自家人还说什么大师。”
“一点子谋生手段,一瓶玉容膏卖到五百两,亏我还以为你在段府穷得叮当响。”
“啧,夫君真有意思,我们半斤八两,我还一度担心你拿不出饭钱呢,也不看看你那个小院落魄成什么样子。”
“梁青,没吃饭吗?马车赶快点,回去给老乞丐收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