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人的表现真的震惊全场,包括段离。
段离忍不住拍手鼓掌,我擦,不是炮灰,是疯批大女主啊,姐姐太酷了,忍不住靠近。
“白夫人,实在是我等楷模,爱到深处就是得让对方离不开自己,让他甘心赴死。
这才能全了当初生死相随的誓言,干得漂亮。”
白夫人得到认同,笑得纯真又无害:“沈夫人谬赞了,白郎肯定也是欢喜的,这种死法才能代表他的真心。
他一首都是这么跟我说的,他只是跟张氏逢场作戏,他最爱的就是我,可以为了我和欣儿去死的。
主要是白郎听话,愿意配合,我做得也是一般般,若是沈夫人来做,想来一定会做得更好的。”
段离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也觉得能做得更好一点,最起码我吃不了入佛堂的苦,我肯定想办法,丧偶,去父留子之类的。”
沈落莫名的觉得脖子发凉,他虽然知道段离能做出这种事情。
但是听她这么一说,还是有点惊悚。脑子里面不断回想有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段离的事情。
一首没有吭声的白欣,瘦瘦弱弱,白白净净,眼眸子与其母如出一辙地单纯。
“沈夫人,都是因为我太贪嘴,才中了毒,让母亲被人牵制住。
不过,我知道自己中毒以后就乖了很多,再也不敢吃别人送来的东西了。
每次张姨娘送好吃的来,我都送给祖母,祖父,送给父亲,妹妹吃,告诉他们这是欣儿做的。
他们吃完都觉得好吃,还让我做,我就告诉张姨娘,说好吃,还想吃。
后来妹妹替嫁以后,张姨娘把我送到了庄子上,我就种了好多张姨娘院子里的花,等着祖父祖母父亲找我做吃的。
原本庄子里的奴仆对我是很差的,但是祖父祖母身边的人来要吃食,我的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可惜了,现在我死了,张姨娘也死了,他们以后吃什么呢,马上还要经历丧子之痛,真是可怜的老人家。”
好家伙,一个比一个弱不禁风,一个比一个疯,别人磨刀霍霍向牛羊,她们磨刀霍霍向至亲。
段离好奇地问了一句:“你们母女知道要换亲,就没做点什么吗?”
白夫人想了想:“就是白郎和镇远侯府谈妥了白欣和莫安的亲事,我觉得不太真实,就把我给欣儿的嫁妆能卖的都卖了,换了一批假的。
我自己的嫁妆也卖了许多,也换成了假的。然后换成银票存进了金月钱庄。
别的钱庄凭印信就能取银子,但是金月钱庄不是,他们要按手印,我当时存了十个手指的手印,约定每次按两个,才能取钱。
后来婚事果然出了问题,哪来的什么好心给欣儿定这种好的婚事,恐怕一开始就是因为白丽身份太低配不上镇远侯世子才想了这么一出。
我原本对莫安有些怀疑,但是欣儿和莫安见过面,观莫安似乎并不知道白丽,所以我当时以为镇远侯府是不知道的。
没想到他们连莫安也害了,听说莫安连盖头都没揭开,就连夜奔赴战场,我就感觉莫安要倒霉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五年了,他们都没发现嫁妆是假的,这事情我一首想不明白。”
白欣也叹气:“我也很不解,当时我费了好大的力气,在这些假的嫁妆箱子外面涂毒呢,白丽不识货,难道镇远侯府的人也不识货。
假货做得再逼真,总不至于以假乱真吧。”
段离对白夫人更好奇了:“你们母女都不是坐以待毙的人,身临险境,却能看得明白,还能自保。
白夫人想必早就给家里发过求救信了吧,发生了什么,他们不能来给你撑腰?
也是因为这些信,才让白家的人把你们母女分开关押,让你们互相牵制,不容易逃跑的吧。”
白夫人现在知道为什么段离能把自己和白欣捞出来了,这个姑娘年纪不大,但是非常细致,敏锐。
“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沈夫人,我父亲收到信,也确实要让哥哥来京城救我们。
但是我三嫂说她写信让她的父亲母亲来替我出头。
你之前问我怎么与白长青相识,少不了我三嫂一家的谋算,她又怎么会真的救我。
几次下来,三嫂非说我是没事找事,白家上下对我好得很,都是我不知足,常常无事生非,写信回去,也不过是无病呻吟。
我爹娘自是不信,但是我三个哥哥信,尤其是我三哥,他完全站在了我三嫂这边。
他们都觉得爹娘太骄纵我了,我早就嫁作人妇,也该懂事了。
且他们觉得欣儿嫁给镇远侯是再好不过的一门亲事,我连这个都要说成阴谋诡计,实在是太无理取闹了。
所以沈夫人你之前说得对,高家不一定出手害我,但是确实有人出手推波助澜了。”
段离朝着沈落伸出手:“沈大人,我猜对了,白夫人母女俩比莫安能干太多了,而且有仇基本上都报了,没放过一个人。
给银子吧,你每次都选错人,是不是让着我,真的不用让我,我现在有的是银子。
不过现在怎么办,你想通过他们仨,跟高家联系上,恐怕有点难啊。”
沈落从袖子里掏出银票,他觉得他现在越来越存不住钱了:“能联系上,高家如今的当家主母还是白夫人的母亲。
别人指望不上,但是她母亲却是实实在在站在她这一头的。”
段离接过银票,看向白夫人,眼带询问。
白夫人上前福了福身:“我们母女之前也听了镇远侯府的糟心事,方才也与沈夫人交了心。
您与沈大人是聪明人,也有能力,如此我们才能放心,把自己的底交托出来。
但凡你们二位能力不足,我们也不想将你们牵连进来,这背后的事情也许很大,你们救了我们,我们不想害死你们。”
段离点点头:“小心谨慎是对的,彼此多了解些没什么坏处。
救你们是因为我夫君想要做的事情也很大,需要用你们。
你们为他做了事情,咱们就算两清,也别说什么恩情不恩情的。
说实话,没有我们夫妻,我觉得你们二人早晚也能逃出生天。莫安,你们还想管他吗?”
段离指指莫安,问白夫人母女。
可怜虫莫安,今天,被他自己蠢到了,他真的没办法建立自信了。
这小半天功夫,他的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都被颠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