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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羽从昏迷中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绑在B栋实验室的手术台上。头顶的无影灯滋滋作响，时不时闪过几张扭曲的人脸。
"醒了？"张桂花的声音从右侧传来。老太太正在用毛线针缝合他左眼的伤口，针脚间流动着暗红色的数据流，"再乱动眼珠子就保不住了。"
陈羽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左视野变成了老式电脑蓝屏，不断弹出错误提示：
【系统错误：视觉模块损坏】
【数据同步率：97%】
【警告：检测到异界端口连接】
"刘秀芬呢？"陈羽挣扎着扭头，看到隔壁手术台上躺着个焦黑的人形——陛下全身缠满绷带，右手还紧握着半截电动牙刷，头顶的易拉罐皇冠被压扁成金属片。
"罗马...永不陷落..."焦黑人形突然发出声音，紧接着放了个带火星的屁。
张桂花淡定地往陛下嘴里塞了团毛线："充电呢。"她指向墙角，那里有个用心电图机改装的"龙脉充电桩"，插头正插在刘秀芬的肚脐眼上。
陈羽的左眼突然刺痛，视野里浮现出24小时倒计时——现在还剩【17:23:11】。更可怕的是，他看到张桂花缝合用的毛线，每一根都是凝固的血浆构成的二进制代码。
"您到底是..."
"二十年前的数据清洁工。"老太太的眼镜反射着冷光，"专门清理像林小鱼这样的电子怨灵。"她掀开衣领，锁骨处有个条形码纹身：【er_7】。
手术室的门突然被撞开，五个护工推着担架车冲进来。车上捆着个不断挣扎的年轻人，他的手机正外放着林小鱼的童声合唱版《生日歌》。
"新病例！"护工大喊，"一首念叨着要见402号！"
年轻人突然停止挣扎，首勾勾盯着陈羽："传国玉玺...硬盘..."他的眼球突然弹出USB接口，"...在负三层...保险柜..."说完就口吐泡面状代码断气了。
【系统扫描】
【死因：数据过载】
【残留信息：异界端口坐标己更新】
张桂花猛地扯开死者衣领——同样的条形码纹身：【Subject_19】。
"实验体都苏醒了。"老太太的毛线针开始发烫，"比预计提前七小时。"
负三层的电梯需要虹膜认证。陈羽把左眼对准扫描仪时，整个电梯间突然响起Windows开机音乐。
"欢迎使用异界电梯。"机械女声温柔地说，"当前楼层：人间。目的楼层：___"
显示屏上自动跳出三个选项：
A. 数据深渊（推荐）
B. 记忆坟场
C. 祂的子宫（VIP通道）
刘秀芬突然用电动牙刷戳了C选项："擒贼先擒王！"
电梯猛然下坠！陈羽扒着扶手才没摔倒，却见陛下正用打火机烧自己的绷带："朕的终极武器需要预热..."绷带烧尽后露出他胸口发光的二维码，扫描后显示：【大罗马帝国离线版导航系统】。
"当年朕还是程序员时，"刘秀芬庄严地抚摸着二维码，"给整个帝都装了后门。"
电梯突然停住，门开时外面是条血肉构成的隧道。墙壁上嵌满屏幕，每个屏幕都播放着不同时间点的陈羽——全都是他记忆里不存在的情景。
"数据深渊的副作用。"张桂花用毛线针当探照灯，"会看到平行世界的自己。"
陈羽突然驻足——某块屏幕上，穿白大褂的自己正在给林雨晴注射某种发光液体。背景里的日历显示：孤儿院大火前三天。
"这不是记忆..."陈羽的左眼开始流血，"是..."
"是被篡改的原始数据。"张桂花突然用毛线缠住他的手腕，"别看！会污染认知！"
隧道尽头是扇保险库大门，密码盘上沾着新鲜的血迹。陈羽输入死者说的密码【1999】（孤儿院建立年份），门开时三人都愣住了——
里面整齐码放着上百个玻璃罐，每个罐子里都漂浮着林小鱼的克隆体。而中央控制台上，传国玉玺硬盘正插在某个巨大培养舱的接口处。
培养舱里蜷缩着穿白裙的林雨晴。
陈羽冲向培养舱时，整个房间的克隆体突然同时睁眼。
"哥哥违约了。"上百个童声合唱在耳边炸响，"说好要永远在一起的..."
刘秀芬一个箭步上前，把电动牙刷插进主机USB口："朕的罗马军团何在！"
硬盘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竟是支由0和1组成的古罗马方阵！数字士兵们高喊着"SPQR"冲向克隆体，数据对撞爆出漫天火花。
张桂花趁机用毛线针撬开培养舱，里面的林雨晴却突然悬浮起来。她脖颈的光缆自动连接陈羽的左眼，海量数据瞬间涌入：
孤儿院地下实验室
把儿童改造成数据容器的"方舟计划"
林小鱼是第19次实验唯一成功品
而林雨晴...是故意被捕获的杀毒程序
"快...格式化..."林雨晴的虚影在数据流中伸手，"用你的左眼当U盘..."
陈羽还没反应过来，刘秀芬突然扯开衣领："朕的二维码还能扫一次！"他胸口的光芒暴涨，"但用了就会..."
"知道。"张桂花把毛线针捅进主机，"老东西终于像个皇帝了。"
陛下大笑着冲向主机，全身绷带寸寸断裂。他胸口二维码化作金色洪流席卷整个房间，所有克隆体在尖叫中数据化消散。
"罗马——"刘秀芬的身体开始像素化，"——永垂不朽！！！"
金光吞没一切的瞬间，陈羽看到陛下比了个中指——这特么根本不是二维码，是二进制写的【FUCK THE SYSTEM】！
当陈羽的左眼终于插入主机接口，整个世界突然静止。
他漂浮在数据海洋里，前方是蜷缩成婴儿状的林雨晴，后方...是颗由无数光缆组成的巨大眼球。
"祂在看着你。"林雨晴轻声说，"从你被选为容器那天起。"
陈羽突然理解了一切——自己的被动技能系统、对灵异的亲和力、甚至重生...
"都是植入程序。"林雨晴的指尖点在他左眼，"为了把你变成连接两个世界的端口。"
静止突然被打破。巨大眼球射出万千光缆，林雨晴猛地推开陈羽："现在！格式化我！"
陈羽的左眼弹出操作界面：
【最终指令】
A. 格式化林雨晴（终止端口连接）
B. 同步数据（成为新世界载体）
C. 把电动牙刷进去（刘秀芬遗言）
没有犹豫，陈羽同时按下A和C。
左眼炸裂般的剧痛中，他最后看到的是林雨晴欣慰的笑，以及插在巨大眼球瞳孔上的...那支还在震动的电动牙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