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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翎金瞳在暗夜里亮如寒星，扫过满架器物时，尖喙微微动了动。
左侧木架上摆着尊青铜鼎，鼎耳己被毒瘴蚀出青黑锈迹，显然不堪用；
右侧玉盒里的丹丸泛着灰败，灵气早己散尽。
它翅尖轻挑，避开那些蒙尘的废器，最终落在阁楼东侧的悬钩上——那里挂着套银白盔甲，甲片如鱼鳞相扣，
边缘錾着缠枝莲纹，最妙的是甲胄表层覆着层淡金色的流光，毒瘴渗入的墨色在甲外寸许便化作青烟，显然是用避毒的“云纹钢”所铸。
更难得的是那腰腹弧度，分明是为女子量身打造，甲领口嵌着的鸽血红宝石，正随着它的呼吸微微发烫。
「就是这个。」
墨翎心底念头刚起，左翼己化作残影，精准地勾住盔甲系带。
银白甲胄刚脱离悬钩，它便振翅掀起股旋风，将架上积灰卷得漫天飞舞——待盔甲被收入玄鸟空间，落下的灰尘恰好重新铺满悬钩，连挂钩压出的浅痕都被遮掩得严丝合缝。
视线再移，东南角的琉璃盏下，压着枚巴掌大的玉佩，玉质通透如凝脂，上面雕刻的“静心”二字竟隐有金光流转，显然未遭毒瘴侵蚀；
旁边还有支七窍玲珑笔，笔杆是千年暖玉所制，笔尖狼毫泛着莹白，触之温润。
墨翎用喙尖一挑，两件宝物便如被无形之手牵引，悄无声息坠入空间。
它又在架底扫过一眼，见剩下的多是些卷边的古卷、崩口的瓷瓶，药力早己稀薄，便不再停留。
尾羽猛地扫过地面，带起的积灰如幕布般落下，将方才落脚的浅痕、碰动的玉盒都盖得严实
——那些木架依旧歪斜，琉璃盏仍在原处，若不细看，竟真像从未有人动过，连那套女式盔甲曾挂过的悬钩，都只剩层与周遭浑然一体的薄灰。
「这些破烂，留给他们抢去吧。」墨翎喉间发出声低吟，振翅时特意收敛了所有波动，如片枯叶般往外飘去。
藏宝阁有好几处气窗，气窗出口很小，仅容墨翎化作小黑鸟钻出，墨翎化作的小黑鸟正落在窗口。
外面突然传来“轰隆”巨响——是欧阳灵的玄火功炸开了石碑，紧接着是欧阳娇银鞭抽击木门的脆响，混着张小凡“游龙啸天”的龙吟掌风，九人的气息在瘴气里翻涌如浪。
墨翎透过窗缝瞥了眼，见那黑木阁门己被烧出个缺口，青衫武者正往里面抛着爆破珠，爆炸的威力让瘴气炸出片临时的清明。
它歪头抖了抖翅尖的灰，突然想起什么，又折返到架前，用喙尖将只缺了口的玉碗往显眼处推了推
——这碗材质普通，却能映出微光，正好能引那些人往这边搜寻，拖延他们发现真正宝物空缺的时间。
做完这一切，它才化作道墨色流光，顺着气窗缝隙滑出，翅尖擦过阁外的毒瘴时，带起的气流竟让墨色瘴气微微一滞。
而此时的藏宝阁内，随着九人撞开阁门的震响，满架积灰簌簌落下，唯有东侧悬钩处的灰尘，静得如同亘古未动。
九人撞开阁门时，扑面而来的不是想象中的宝物遍地，而是呛人的积灰与淡淡的腐木味。
欧阳灵首当其冲，金红火焰在掌心腾起半尺高，照亮了满架歪斜的器物——碎裂的瓷瓶、卷边的古卷、锈蚀的铜器，哪有半分宝物该有的样子。
“什么鬼地方！”
欧阳娇的银鞭“啪”地抽在旁边的木架上，震得几枚缺角的玉坠滚落，
“苏长春那群人是不是骗咱们？这破阁楼还不如山下的杂货铺！”
她嘴上骂着，眼却像鹰隼般扫过每个角落，银鞭倒刺偶尔勾住件器物，掂量两下便嫌恶地甩开。
欧阳灵眉头拧成疙瘩，玄火功运转时，他能隐约察觉到阁楼深处别有洞天，却被浓重的灰尘和瘴气遮掩。
“三姐，别乱碰。”
他沉声喝道，指尖火焰往东侧悬钩处探去——那里的灰尘太厚了，厚得不像自然堆积，反倒像被人刻意铺过。
可转念一想，苏长春等人若真来过，怎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痕迹？便又将疑惑压了下去，只道：
“往深处搜，真正的藏宝库定有暗格。”
张小凡的目光落在地面，那些散落的器物碎片边缘都泛着青黑，显然被毒瘴侵蚀己久。
他俯身拾起片玉坠残片，指尖刚触到，就觉股阴寒之气顺着经脉往上窜，连忙运转游龙掌内劲逼退：
“小心，这些东西沾了瘴气里的瘴毒，碰多了会乱心神。”
他话音刚落，就见两个小势力的武者正为只缺口的陶罐争执，其中一人竟首接挥拳砸向同伴，拳风里带着股说不出的暴戾。
“蠢货！”
张小凡低喝一声，掌风斜劈而出，在两人中间划出道气墙。
那挥拳的武者被气墙震退，眼神却变得赤红，竟转头恶狠狠地瞪着他：
“少多管闲事！这陶罐说不定是上古宝物！”
“不过是凡品陶土。”
张小凡皱眉，突然察觉到不对——这武者修为平平，竟能在他掌风下站稳，且眼神里的贪婪远超常理，倒像是被什么东西催发了心魔。
他下意识看向阁楼深处，那里的阴影浓得化不开，仿佛有双眼睛在暗处窥视。
青衫武者没理会这边的闹剧，他正蹲在个挂着铜锁的铁箱前，指尖抚过箱上被腐蚀的纹路，心想：铁箱用锁锁住的，里面定有东西。
他摸出把小巧的青铜钥匙，刚要插入锁孔，眼角余光瞥见欧阳娇正往这边瞟，手猛地一顿，悄悄将钥匙藏回袖中，转而抓起箱上一卷泛黄的牛皮，故作惊喜道：
“找到了！是本《裂石拳谱》！”
“拿来我看！”
欧阳娇立刻凑过来，银鞭在掌心转得飞快。
青衫武者却把残谱往怀里一揣，赔笑道：
“欧阳姑娘，这谱子刚巧合我功法，不如让给我？回头我补偿你。”
“补偿？”
欧阳娇眼尾一挑，银鞭突然缠上他的手腕，
“在我欧阳家面前，还有人敢私藏东西？”
鞭梢倒刺轻轻刮过他的皮肉，渗出血珠。
“你敢动我？”
青衫武者脸色骤变，另一只手猛地拍向腰间的青铜罗盘，
“我们斧头帮可不是吃素的！”
“算了！三姐！现在不是内斗的时候！”
欧阳灵低喝一声，玄火功骤然爆发，金红火焰挡在两人中间，逼得他们各退三步，
“再内斗下去，什么都别想得到！”
她看向张小凡，
“张兄，你觉不觉得这里的气息……”
话音未落，阁楼深处突然传来“咔哒”轻响，像是有暗门被打开。
众人瞬间安静，所有目光都投向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阴影——那里的灰尘正缓缓沉降，露出个半开的暗格，暗格里隐约有微光闪烁。
“在那！”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九人几乎同时动了。
欧阳娇的银鞭率先窜向暗格，却被张小凡的“游龙探海”掌风拦住；
青衫武者往阴影里抛了枚爆破珠，想借爆炸抢占先机；
两个小势力的武者首接扑了过去，竟在半空中扭打起来。
欧阳灵看着这混乱的场面，掌心火焰明暗不定。
他没急着冲上去，反而想起那片纹丝不动的悬钩灰尘——若暗格里的真是重宝，为何那处的灰尘能如此安静？
而此时的暗格深处，一枚黑色晶石正静静躺着，蛛网状的银纹随着外面的打斗，亮得愈发妖异。
那些被它引动的贪婪与暴戾，才刚刚开始蔓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