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潭之战的第七日,高小叶站在幽冥阁总坛的断龙石前。
寒霜剑的剑尖垂下一滴融化的雪水,在青石板上溅开一朵小小的冰花。她伸手抚过石壁上那道新鲜的剑痕——痕迹边缘还残留着丝丝黑气,像是被灼烧过的痕迹。
"这是谁留下的剑气?"她轻声道,指尖的内力震散了那股黑气。
这座建在山腹中的幽冥阁总坛,此刻寂静得可怕。本该森严守卫的甬道里,横七竖八躺着十几具尸体,每具尸体的胸口都有一个焦黑的掌印。
“噬心掌。”高小叶轻声呢喃着,蹲下身去,小心翼翼地翻过一具尸体的手腕。那手腕上,还残留着尚未完全褪去的黑斑,仿佛是被某种剧毒侵蚀过一般。
她站起身来,眉头紧紧皱起,心中涌起一股寒意。“连自己人都杀,这些人真是丧心病狂!”她不禁感叹道。
就在她转身准备离开时,寒霜剑不小心撞到了脚下的石板,发出“铛”的一声脆响。这声音在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引起了高小叶的注意。
她定睛一看,发现其中一具尸体下方的血液,竟然离奇地消失在了石板的缝隙之中。这一发现让高小叶心生疑惑,她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那道缝隙。
“咦!”突然,她发出一声轻呼。原来,当她将耳朵贴近石板时,听到了一阵轻微的回音。这声音让她立刻意识到,石板下方很可能是空心的。
高小叶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她顺着石板的缝隙,用剑尖轻轻一翘,只听“咔嗒”一声,石板应声而开,露出了一个乌黑的通道。
通道并不宽敞,仅能容一人通过,而且高度也只有半人高,需要弯腰前行。高小叶犹豫了一下,但她的好奇心最终还是战胜了恐惧。她深吸一口气,猫着腰钻进了通道。
通道内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墙壁上还挂着一些蜘蛛网。高小叶小心翼翼地走着,手中的寒霜剑始终保持着警戒的姿势。
不知走了多久,通道的尽头终于出现在眼前。那是一扇石门,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上面布满了青苔和灰尘。
高小叶挑了挑眉,心中暗自思忖:这扇石门后面,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呢?
她没有过多犹豫,手腕一抖,寒霜剑如闪电般劈出,瞬间将石门劈开。然而,就在石门被劈开的瞬间,一股浓烈的腐臭扑面而来,让人作呕。
高小叶连忙用衣袖捂住口鼻,定睛看去,只见暗室里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显得杂乱无章。而在这些瓶瓶罐罐的中央,摆放着一口巨大的青铜鼎,鼎中还残留着暗红色的液体,表面浮着一层厚厚的油脂。
“人油?”高小叶不禁失声惊叫,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扑面而来,她连忙用手捂住口鼻,胃里却早己翻江倒海。
她强忍着恶心,颤抖着伸出剑尖,小心翼翼地挑开鼎旁的布袋。随着布袋的裂开,几块未用完的“材料”滚落出来,那竟然是人的肢体!高小叶只看了一眼,便觉得眼前发黑,几乎要昏厥过去。
她猛地别过脸去,不敢再看那恐怖的场景,心中却充满了愤怒和悲痛。这些人油究竟是从何而来?是幽冥阁的人残忍地杀害了无辜之人,然后将他们的尸体炼制成这等邪恶之物吗?
高小叶定了定神,强压下内心的恐惧和愤怒,开始扫视整间石室。然而,除了那口装满人油的鼎和几块残留的“材料”,石室中再无其他明显的线索。
“这些幽冥阁的人,一定是用这些人油做了什么极其邪恶的事情!”高小叶咬牙切齿地想道,“决不能让这些邪恶的东西继续流落在世间,祸害更多的人!”
她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一挥,一道凌厉的剑气如闪电般激射而出。剑气纵横交错,所过之处,石室中的一切都被搅得粉碎,包括那口令人毛骨悚然的鼎和那些残留的“材料”。
看着石室中的一切都化为乌有,高小叶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但她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要想彻底铲除幽冥阁的余孽,还那些无辜死者一个公道,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一定要找到这群幽冥阁的余孽,将他们彻底消灭!”高小叶暗暗发誓,“以慰这些被无辜害死的人的在天之灵!”
……
三个月后,大秦国西部边境。
高小叶勒住马缰,望着眼前这座被群山环抱的村落。时近黄昏,本该是炊烟袅袅的时候,可整个村子静得可怕。连一声犬吠都听不见,只有山风穿过枯树的呜咽。
"不对劲。"她轻声道,翻身下马。墨翎从高空俯冲而下,落在她伸出的手臂上。墨翎在她不间断的输入内力,并在一处鬼市找到修复魂魄的宝物后,终于恢复了一大半的实力。
"有血腥味?"她抚摸着墨翎的羽毛,巨鹰却反常地焦躁不安,铁喙不断开合。
高小叶从行囊中取出一颗碧绿的药丸含在舌下——这是她在鬼市买到的药王谷的"避毒丹"。她悄无声息地潜入村中,足尖点在枯黄的草叶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村口的磨盘上落着几只乌鸦,见到人来也不飞走,只是用血红的眼睛首勾勾地盯着她。高小叶走近才发现,磨盘缝隙里卡着半截手指,己经腐烂发黑。
转过一道土墙,她终于看到了村民。十几个男女老少像梦游般在村中走动,动作僵硬得不似活人。有个妇人抱着个襁褓,可那襁褓里渗出的却是暗红的血迹。
高小叶屏住呼吸,靠近一个正在劈柴的老汉。那斧头一次次砍在木墩上,却根本没碰到木头。老者的眼睛浑浊如死鱼,眉心有一点诡异的猩红,像被什么虫子叮咬过。
"老伯?"她轻声唤道,手指在老者眼前晃了晃。
老者突然转头,嘴角咧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客人...留下来...吃饭..."声音像是从腹腔里挤出来的,带着咕噜咕噜的水声。
高小叶倒退半步,寒霜剑己经出鞘三寸。就在这时,村中央传来一阵古怪的吟唱:
"血蜈引路,尸心为蛊,三魂离窍,七魄成奴..."
那声音沙哑刺耳,却带着某种诡异的韵律。所有村民同时停下动作,齐刷刷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高小叶顺着望去,只见村中央的打谷场上搭起了一座祭坛。五根人骨制成的柱子围成一圈,上面缠着浸血的红绳。一个身着五彩苗衣的老者站在中央,手中摇着青铜铃铛。他脸上画着诡异的纹路,在暮色中泛着磷光。
"时辰到了!"老者高喊一声,几个壮汉拖着一个绑着红绳的少女走上祭坛。少女眼神呆滞,显然也中了蛊。
高小叶握紧了剑柄。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清喝:
"住手!"
一道青色身影从她头顶掠过,衣袂翻飞间,她瞥见一抹金色徽记——镇魂司的锁魂印!
那青年落在祭坛前,长剑出鞘的铮鸣惊飞了树上的乌鸦。他约莫二十出头,剑眉下一双星目炯炯有神,束发的青玉簪在夕阳下泛着温润的光。
"镇魂司办案,妖人休得猖狂!"他声如洪钟,震得祭坛上的烛火一阵摇曳。
高小叶微微挑眉。这人身法不错,内力己达八品巅峰,在年轻一辈中确实少见。
苗疆老者眯起眼睛,脸上的纹路扭曲起来:"镇魂司的小娃娃?就凭你一个八品,也敢管老夫的闲事?"
青年不卑不亢:"在下陈浩然,镇魂司大统领座下三弟子。"他剑尖指向被绑的少女,"立刻放人,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