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外滩,国际调酒师大赛决赛现场。
水晶灯将整个会场映照得如同白昼,来自世界各地的评委和观众座无虚席。贺庭深坐在VIP区,手指不耐烦地敲击扶手。他本不该出现在这种场合,但上官瑾坚持要他来看"一场好戏"。
"下面有请最后一位参赛者——来自法国的'夜莺'!"主持人的声音通过音响传遍全场。
掌声中,一位戴着银色面具的女子缓步上台。她身着黑色露背礼服,长发盘起,仅有的装饰是耳垂上一对红宝石耳钉,在灯光下如血滴般夺目。
贺庭深眯起眼睛。即使戴着面具,那个身影也太过熟悉...
台上的"夜莺"开始调酒,动作行云流水。她取出一瓶陈年龙舌兰,加入自制的蓝柑橘糖浆,再滴入几滴苦精。最后,她用小刀在柠檬皮上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火焰瞬间在酒面绽放出幽蓝的光芒。
贺庭深猛地站起身,撞翻了桌上的水杯。这个动作,这个配方...是"夜莺之泪"!西年前程可儿专门为他创作的鸡尾酒!
仿佛感应到他的震惊,"夜莺"转头看向VIP区,红唇勾起一抹似曾相识的微笑。然后,她做了一个令全场哗然的举动——摘下了面具。
"程可儿小姐!"主持人惊呼,"没想到神秘的'夜莺'就是'焰色'咨询的CEO!"
全场掌声雷动。贺庭深站在原地,胸口如遭重击。台上的程可儿光彩夺目,眼神自信而锋利,与当年金樽会所那个温顺的调酒师判若两人。
"这款酒叫'夜莺之泪'。"程可儿对着话筒说,声音清冽如初,"献给所有在黑暗中歌唱的灵魂。"
她的目光扫过贺庭深,没有停留,仿佛他只是众多观众中无关紧要的一个。
贺庭深握紧拳头。三年了,她带着他的酒,他的记忆,以如此耀眼的方式回归,却对他视若无睹。
"精彩,不是吗?"上官瑾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旁,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你早就知道。"贺庭深冷声道。
上官瑾微笑:"我知道的远不止这些。比如,她接下来要见的人是..."
"闭嘴。"贺庭深打断他,"不管你在玩什么把戏,适可而止。"
上官瑾耸耸肩:"我只是个看戏的。好戏才刚开始,表哥。"
比赛结束后,贺庭深试图去后台找程可儿,却被保安拦住。"程小姐不接受任何访客。"保安面无表情地说。
正当贺庭深考虑是否要硬闯时,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停在了后门。程可儿走出来,身边是西装笔挺的上官瑾。他绅士地为她拉开车门,手指自然地搭在她腰间。
贺庭深眼中燃起怒火。他大步上前:"上官瑾!"
两人同时转头。程可儿挑了挑眉:"贺总,真巧。"
"不巧。"贺庭深冷声道,"我是来看'夜莺'的。"
"哦?"程可儿微笑,"那款酒己经停产了。今晚只是...怀旧演出。"
上官瑾看了看表:"可儿,我们该走了,杜邦先生还在等我们。"
贺庭深抓住程可儿的手腕:"我们需要谈谈。单独谈。"
程可儿轻轻挣脱:"恐怕现在不方便。"她看向上官瑾,"你告诉贺总我们的关系了吗?"
上官瑾推了推眼镜:"还没来得及。"
"什么关系?"贺庭深声音危险地低沉。
"商业伙伴...兼未婚夫。"程可儿举起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在灯光下刺眼地闪烁。
贺庭深如遭雷击。未婚夫?上官瑾和程可儿?这不可能!
"你在撒谎。"他咬牙道。
上官瑾上前一步,挡在程可儿前面:"表哥,请你尊重可儿的选择。"
贺庭深一把推开上官瑾,将程可儿拉到自己身前:"看着我,告诉我这是真的。"
程可儿仰头看他,眼中是他读不懂的情绪:"千真万确。下个月订婚宴,希望贺总赏光。"
贺庭深松开手,后退一步。他看向上官瑾,后者的表情平静得近乎冷漠。
"为什么?"贺庭深问,声音嘶哑。
"因为他从不会让我打掉自己的孩子。"程可儿轻声说,转身钻进车里。
上官瑾最后看了贺庭深一眼,也跟着上车。劳斯莱斯缓缓驶离,留下贺庭深站在夜色中,胸口如压了一块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