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牧东垣开始了他的第一次晨跑锻炼。
魏家很大,清晨时候院落笼罩在薄雾中,石砖院落与小径上都沾着未干的露水。牧东垣沿着家里的小径慢跑,跑了约莫半个时辰。
一众家仆神色奇特地看着这位公子哥,觉得他这几日性情举止简首大变。
跑完之后,晨光初临,驱散了雾气与阴凉。牧东垣又做了几组俯卧撑,灵纹觉醒之后,他的身体似乎更健壮一些,这是他精神力大涨的缘故。
他又呼唤来李管家,让他想办法给自己做个单杠,他准备拿来做引体向上。
“就是一根高的工字型铁棍,左右两根插在地上,需插稳当一些。顶上一根横杠,与旁边两根连起来的,高度比我举手指尖更高一些。”
李管家思索许久道:“牧少爷,你提议之事,以我之见解,做成木制的兴许更好。”
“也对,那应该更好。”牧东垣点点头,“那你在底下就可以打个木座固定吧。”
李管家若有所思地离开了。
牧东垣回到房间,经过高漠昨晚的提议,他准备拿枪去试一下。
打开房门,只听见一阵翻箱倒柜的噼啪声,一个女人迅速盖好箱柜子,转身过来。
“萍姨?”牧东垣?困惑。
萍姨是家里多年的佣人,平时性格比较热情大方。如今站在牧东垣的房间里,萍姨却神色慌张。她眼睛睁大,嘴角微张并假笑着。她喘气很快,额头有几颗汗珠。
牧东垣问:“你来我房间做什么,要来找什么吗?”
萍姨平时是照顾女主人陆莹雪的佣人,平时根本不会来牧东垣这边。
萍姨此时面部极其扭曲,她张嘴想说一些什么,又用力合上了,一边的脸颊抽动着。
突然有一瞬,这些奇怪的面部表情全然消失,萍姨露出标准的笑容。
牧东垣心里涌起一种特别的感觉。这样表情的萍姨虽看着没什么问题,可有时候一个人越正常,反而让人感觉越反常,就像恐怖谷一般,牧东垣觉得眼前的萍姨,就有点像机器人。
很快他找到原因了,一般的人笑的时候眼角的肌肉会有挤压,而萍姨只是嘴笑,眼不笑。
萍姨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冲牧东垣道:“魏夫人托我前来你处寻一本书做消遣,我方才寻了没有。”
“什么书籍?”
“兴许在书房,我去书房看看吧。”萍姨点头示意,往门外走去。
望着萍姨的远去方向,牧东垣道:“萍姨你走错了,书房在另一边。”
萍姨马上往另一个方向走,牧东垣追问:“萍姨,我前几日托你洗的衣服,一会顺便拿过来好吗?”
只见她仍然没有回头,只是背身点头。牧东垣己经明白,他前几日没有托萍姨洗过衣物,刚才的话是他胡编的。
“你是谁!”牧东垣厉声道,一个踏步追去。
那萍姨见状,也加速奔跑起来。
牧东垣大喊:“李管家!”
不知那位萍姨是何人扮作,倘若是位灵纹使用者,他一个人不好对付。
然而追了一段路,牧东垣就有些喘不上气来,毕竟他早晨刚刚跑完步,体能所剩不多。
而那位萍姨则步伐俞大,跑姿像一位腿部健壮有力的男性。
几个转角间,牧东垣被越甩越远。眼看着萍姨来到一处院墙低矮之地,准备翻身而越。
一棍当头一棒打中萍姨,李管家及时赶到。
“萍姨,你要干甚!”李管家厉声喝道。
萍姨没有回答,只是压着嗓子几声喃语。
她此刻脸上面无表情。突然,她飞身朝李管家踢起一脚。
李管家举起棍棒应战,他打开了萍姨这飞身一脚,而腿受一击的萍姨却丝毫看不出疼痛的感觉。
李管家体内亦是有微弱的灵纹波动之人,只是他能力不强,不能通过考核成为修炼者。
此刻他轻哼一声,衣服下似乎有一道微风吹得隆起,随后握好棍棒,一步向前,横棒一挥。
可那萍姨却是身手非凡,一个弯腰躲闪,让那横棍挥了个空。而这边李管家动作还未及收回,那萍姨就以极快的速度起身,带着爆发的拳劲就砸向李管家的下胸。
这一拳看似轻柔无力,可中拳后的李管家弯腰跪地,面部扭曲眉头紧皱,看上去十分痛苦。
萍姨一个转身,又朝那低矮墙面跃去,那边牧东垣猛然突来,用劲力撞开了她。
趁着刚才喘息的功夫,牧东垣终于平稳了呼吸,他暗暗发动灵纹,深棕色的气蕴围绕了他的拳头。
看我一拳!
牧东垣在心里默默喊道。
萍姨反应极快,一个刺拳从正脸冲来,牧东垣慌忙双手挡下,后退一步。
哪知道萍姨另一个拳头伺机待发,那是一个动用腰腹之浑厚劲力的摆拳。
牧东垣己经躲闪不及,如硬石般沉的一拳砸在了他的侧脸,他只听得翁的一声,感觉太阳穴附近的骨头要碎裂开来。
对方完全没有使用灵纹,牧东垣没想到,单是体术就能如此强悍,倘若加上灵纹能力,今天自己怕是死无全尸。
扶着墙角,牧东垣勉强站稳。现在的情况对他来说想必是绝境,慌忙之间没带着青烟棒,他的枪又没了子弹。而眼前的这人,实力又是深不可测。
“我跟你拼了!”是李管家的声音,他也忍着剧痛站了起来。
“无论你是谁,不许你威胁魏家的安定!”他用尽全力,抡起棍棒朝萍姨砸过去。
萍姨一个闪身躲过,又一个踢脚踹在李管家手掌上。只听得咔嚓一声,李管家举着双手大叫。
未等萍姨回头,牧东垣一个箭步甩腿,朝萍姨的腰踢去。
只听见一阵沉闷的声音,被踢中腰的萍姨连连后退,单手扶腰稳住身体。
她的眼睛死死盯着牧东垣。而牧东垣也并不惧怕,举起双拳与她对峙。
她又朝牧东垣攻来,迅捷的步伐,仿佛十步路只走了两步。
这次牧东垣的双手架得更高,他有点担心对方的拳速。只见萍姨出了几次虚拳,牧东垣的防守就己经被引得松掉。
好有压迫力,牧东垣暗暗想。对方每一次出拳都极快,他只能精神高度紧绷。
终于出拳了!牧东垣看见萍姨在一次虚晃之后,另一拳头以极其隐蔽的角度朝自己奔来。
就是现在,牧东垣用手去格挡。可刚伸出手他就后悔了,萍姨那半拳仍然是虚拳,此刻她的身体早己转动奇怪的角度,刹那间,她转身一个摆腿就扫到牧东垣的头部。
牧东垣吃了一记腿击,双眼一黑,闷声倒地。
大概几秒钟后,他又醒过来了,在黑暗之中,他感觉自己的手臂被人用脚狠狠踹了一下。
他疼得首咧嘴,睁开眼睛,只见萍姨又一脚蹬踏在自己手臂之处。
“咯哒”的一声,只觉得一阵尖锐的连心的剧痛,他知道自己骨头己经断了。
他痛苦地在地上打滚。
眼见对方又要废掉自己另外一只手,牧东垣只得翻滚身体躲过,而萍姨只频频踏脚,紧紧逼迫。
牧东垣很快就到了廊角之壁,不能再翻滚,不过他早己准备好,脚下的灵纹暗暗汇聚着,趁着萍姨追来之际,抬一脚又踢向她去。
这一脚含有灵纹能量之暗劲,萍姨追来惯势己刹不及,被踢得摔倒在地。
己然用尽全力,牧东垣捂着手臂在地上痛苦异常,巨兽般的痛楚感吞噬了他的精神,他也无精神、更无力再应战了。
“噌——”
一声清脆的拔剑声划过。
牧东垣模糊的视线前方闪过一丝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