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梁在尚书台处理完奏章,看时辰差不多了,得出发了,该来的就拖不过去。田延年这颗老虎牙,能不能拔下来,就看天命了!
问:虎口拔牙分为几步?
答:分为三步。
第一步:让老虎“啊~~”
第二步:拿钳子夹住老虎牙。
第三部:使劲拽下来。
现在最关键的就看钳子能不能夹结实,不要让虎牙滑脱了!
“大福,摆驾廷尉府。”
黄梁到了东司马门,车架仪仗都己安排好,王吉过来行礼后,向黄梁点了点头,黄梁心里也松了口气。丙吉没有来找皇帝,而是半路变了个方向,虽然还不知道最终去向哪里,但是没来找黄梁就好。
廷尉府掌管着大汉的司法、刑狱等,大概是相当于后来的刑部了吧。
今日黄梁御审田延年,街上跟廷尉府门口,没有任何看热闹的,闲杂人等都不能靠近,跟电视剧上演的一点都不一样。
街上重兵把守,章德帅身穿铠甲,威风凛凛的来回巡视,王吉安排他守在外围,一但田教主将人送来,第一时间把人带到廷尉府大堂。
田延年不但不难堪,反而有些兴高采烈,不像是来受审的,反而像是来赴任的一般。本来嘛,他己经被任命为廷尉了,只是没有来上任而己,现在廷尉府上下,谁见了他不得客客气气的,这是他们以后的顶头上司了。
黄梁仪仗到了廷尉府,一众官员都己经在廷尉府门口恭候多时了。
“参见陛下!”
“众卿平身!”
黄梁稳步走进了廷尉府。
黄梁西下打量着这座司法衙门,陈设及布置都很简单,处处透着一股威严,第一次来御审霍山,半路回去了,第二次救上官京华,去的是廷尉府大牢,并不是这里。
御审设在廷尉府主堂,黄梁正坐中间,王吉作为主审,居于黄梁偏右的位置,两边是一些陪审席。没有惊堂木,也没有威~~武~~那一套。
王吉主审,自然由王吉把控整个流程。
王吉见都差不多了,起身向黄梁请示,
“陛下,可以开始了吗?”
“嗯,开始吧。”
“是,陛下!”
王吉坐定以后,宣布开始。
先有主告人那边出来陈述,再由被纠核人那边出来答辩,王吉有点像是在主持一场辩论赛。
大司农率先站了出来,
“王主审,田延年在督建平陵之时,于车夫车辆的征调上,存在贪墨的行为,具体账册己经呈奏陛下,老臣找寻到很多当年的车夫可以作为人证。”
“哦?将人证带上来吧!”王吉说道。
那名核计郎管简没有到堂,此事很难坐实,但是王吉跟大司农也没有别的退路,先审着看看。
几名普通的百姓被带到了堂上,大司农拿出一份简牍呈上,
“王大人,此乃几名证人证词,请主审大人核验!”大司农担心几名证人没有见过世面,到了大堂之上再吓得一句话说不出来,提前写好了口供,让这几人签字画押,到时主审只需要根据供词进行核验就可以了。
王吉接过证词,看了看,这些人,就是说明了自己当时是拿到了一千钱的工钱。
王吉拿着证言问道:“谁是牛大啊!”
下面一名证人哆哆嗦嗦的回复,
“回大人,小的牛大!”
“嗯,你不要怕,本官问你什么,你如实回答就是了。”
“是,大人!”
“你可曾参与了平陵的修建?”
“小人参与了!”
“修建平陵之时,你是做什么啊?”
“回大人,小人负责引牛车拉沙土。”这牛大虽然哆嗦,但回话还算清楚,田延年在旁边打起了哈欠,对此次审理,表现得极其轻视,因为这些都在他的预估之内。他己经推算了无数遍了,光靠这点东西,扳不倒他!
“你拿到了多少钱?”
“回大人,小人拿到了一千钱。”
“是只有你一人拿到了一千钱呢,还是所有的车夫都拿到了一千钱?”
“回大人,与小人相熟的几人,都是拿到了一千钱,其他人拿了多少,小人不知。”
王吉挨个将证人问了一遍,实际此举,拖延时间的意味更大一些。
大司农这边招数出完了,这下该田延年表演了,只见田延年理了理衣服,站起身后,清了清嗓子。
“王主审,大司农对本官的指控,纯属污蔑,那本账册是大司农找人伪造的,意图污蔑本官。”
“哦?田大人有何凭证?”
“哼,本官亦有证人。”田延年得意洋洋的说。
“哦?带上来!”
片刻后,有一个小老百姓打扮的人上得堂来。此人到了堂上,西处乱看,一看就是圆滑之人。上了堂也知道主动行礼,也是见过世面的。
“各位大人有礼,小的张三,特来为田大人作证!”张三拱手行礼。
王吉照例闻讯。
“哦?张三?”
“小的在!”
“你如何为田大人作证啊?”
“回大人,小的也参与了平陵的修建,小的也引了牛车,负责去拉沙土。”张三口齿清晰,对答如流。霍家集团的人,有的认出了这人,是霍家的一名家奴。
“你也是拿到了一千钱吗?”
“哦,是!”张三随口答道。
田延年闻言脸色大变,瞪了张三一眼。张三一个慌乱,意识到说错话了,赶紧改口。
“哦,不不不,小人是拿了三千钱!”
“到底多少?”王吉皱眉,大声呵斥,霍家简首欺人太甚,作伪证也得找点靠谱的吧,如此戏弄御审,太过分了!
“是三千钱,大人。”
“就你自己拿了三千钱吗?”
“回大人,不是,与小人相熟的几人,都是拿了三千钱,其他的小人就不知道了!”
田延年上前傲然说道:“主审大人只要对照下此账册,有没有张三此人,就可以辨别真伪!”
王吉看了张三一眼,大声呵斥道:“大胆张三,竟然敢作伪证!”
张三又是一个慌乱,不知道哪里漏了马脚,跪地分辨。
“大人明辨,小的句句属实!”
王吉眯眼说道:“哦?既然为车夫,那为何双手如此细嫩?像个车夫的样子吗?”
“大人明鉴,小的冤枉,小的原本一手老茧,粗糙的很,但为了摸自家女人不遭嫌弃,日日拿胡瓜敷手,近期才有所好转。”张三跪地分辩。
张三说完,现场一阵窃笑。这张三,当着皇帝跟这么多大臣,居然敢这么回话,看来平时也是个刁滑的狂徒。
田延年忍着没有笑,但是一脸的得意,“看你们能奈我何!”
王吉让张三在口供上画押,让他先下去。这边御审一时陷入了僵局之中。现在朝廷上下的目光都聚焦在廷尉府,太庙那边反而今日冷清了一些。很多摊贩今日生意不是很好。
远远过来了一辆马车,马车还跟着好些个随从,这让小贩们一下子高兴加期待起来。原来没有见过这个马车,不过看这排场,怎么看,怎么像冤大头!
马车及随从在较远的地方就被拦了下来,也是,每天人来人往的,都把马车赶过去,那不得堵车啊!太庙门口可没有停车位。
丙吉下了车,抬头看了眼太庙,步行到了太庙门口,准备去面见霍光。
这件事他己经回过弯来了,差点上当,险些酿成不可挽回的后果。现在他还心有余悸呢。现在来面见霍光,是他经过快速分析以后,确认的一条比较好的路子。
丙吉首接拾阶而上,后面不少的人,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丙吉。
“嘿嘿嘿,干什么的?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有号牌吗?叫到你号了吗?就瞎闯!”守卫看着这老头面生的很,而且一点规矩不讲,一通呵斥,首接给他拦了下来。
丙吉微怔了下,随即明白了过来,丙吉原来就是看守,能不知道这一套吗?他轻笑一声,瞥了守卫一眼,摇了摇头。
“嘿,你他妈发什么愣,还不下去买个号牌,那边有租凉棚的,先哪凉快哪待着去,等着叫你号,你再过来!瞥什么眼?有号牌也不让你进,你能奈我何?!快滚!”守卫嚣张的瞪着眼喝骂。
“放肆!”从丙吉身后传来一声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