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梁散了廷议,命大福传膳,
“叫大司农来一起用早膳!”
“是,陛下!”
待了一会大司农来了,
“参见陛下!老臣谢陛下赐宴!”
“大司农不必多礼,坐下用膳吧!”
“谢陛下!”
大司农坐下后,看面前只有简单的一碗汤饼,一碟豆豉,皇帝也是如此素简,
“这。。。”
“哦,先皇尚俭,朕从之,膳食简单,委屈大司农了!”
“老臣不敢!”
突然,大司农竟然老泪纵横起来,平日里霍家从国库里套走的银钱,不计其数,生活奢靡。他无力阻挠,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他没想到皇帝竟然如此节俭,瞬间觉得愧对皇帝,愧对朝廷。
“陛下,老臣有罪!”大司农伏地痛哭。
黄梁起身,亲自扶起他来,
“大司农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
大司农擦了擦眼泪,己无心再用膳,
“大司农肩负朝廷的财政,肩上的担子很重。朕知大司农这个家,当的不易。”
“谢陛谅!”
“朕既然知道你之困境,当为你解难!”黄梁看了看大司农。
“请陛下示下!”
“朕打算除了完善支出审批流程之外,再加入财政审计制度,财政但有不合理支出,或者收入明显不对的,朕要进行干预。这样就可以降低你的困境。”
大司农心想,皇帝这是要朝霍家的钱袋子动刀了!这样虽然是限制了他的权力,但也确实让他好做了不少,但凡霍家想套点钱,或者上交不足,中饱私囊,皇帝都出面干预核查,这样他就不必为难了!
“陛下圣明!老臣以为如此甚好!”
“嗯,这样爱卿就将咱们君臣今日所议,拿出个完整方案出来,拟定个奏章呈上来,朕与众臣议定后,颁布实施!”
“是,陛下!”
“与廷尉对簿公堂之事有朕在,既然朕让你出面,定然己安排周全!你可放心去做!”
“是,陛下!”黄梁的话确实宽慰到了大司农,他本来是有疑虑的,担心霍光势大,最后不了了之,他还得落得个诬告的罪名,现在皇帝既然这么说,那就是有把握的。
大司农走了以后,黄梁命摆驾长乐宫,去给太后请安。顺便看望下上官京华,当然是一定要蹭饭的。
“陛下,这剩下的早膳?”
“赏给试毒的小太监吧!起驾吧!”太后那里有的是好吃的。
黄梁看了看时辰,还不算晚。太后每每等待黄梁一同用膳,所以,他也不必太过着急,遇到安乐还闲扯了几句。
等到黄梁优哉悠哉的抵达长乐宫大殿,发现太后没有像往常一样等在这里,黄梁叫了个宫女过来,
“奴婢参见陛下!”
“太后去哪了?怎么不在这里?”
“回陛下,太后在寝宫呢。”
“哦?太后今日身体不适吗?”黄梁疑惑,这个点还没起呢吗?
“回陛下!太后安康,也早己梳洗更衣完毕。”
“那怎么不来前殿呢,早膳都不用了吗?”
宫女闻言略有尴尬,有点支支吾吾的说:“回陛下,这个,这个,太后己经用过早膳了,今日是跟昨日带回来的受伤姑娘一起用的早膳。”她也知道皇帝每天不止来请安,还一起用膳,今日太后没等皇帝,恐怕皇帝就吃不上早膳了。
黄梁一听,感觉如天塌了一般。太后这是有了姐姐忘了儿啊!
宫女看黄梁绝望的表情,怯怯的试着说,“陛下,奴婢们都还没用膳,要不,奴婢给您盛一碗来。。。”
“放肆!陛下何等尊贵,岂能用你们下人的膳食!”大福一听,太没规矩了,出言呵斥。
黄梁白了大福一眼,这会儿还硬气个什么,填饱肚子要紧,一会去告祭宗庙,起来跪下的也是个体力活。
“额,那个,朕正好也体验一下,看看你们的膳食如何,去盛吧!”
“是陛下!您稍待!”
“多盛点来!”
“是!陛下!”
等了一会,宫女送来一大盆的粘稠的粥一样的东西,跟浆糊一样,里面有些青菜。
宫女给黄梁盛了一碗,黄梁吃了一口,有点像燕麦粥,味道感觉还行,就是粥太浓稠了,有点糊嘴,那个青菜有点拉嗓子。
“你们每日就吃这个啊!再给朕盛一碗。”黄梁吃了一碗,决定再吃一碗。
“是,陛下!”宫女低声回禀,内心有些觉得好笑,本来以为皇帝吃不下,没想到皇帝还挺爱吃的呢。
黄梁不是爱吃,是真饿了,一连吃了西碗,感觉吃饱了,暂且作罢。
“你们这也没有细粮可吃啊!委屈你们了!”黄梁漱了口,边吃茶边说。
“回禀陛下!偶尔会有细粮改善一下,奴婢们己经很满足了。
奴婢老家时常遭灾,有时候连口吃的都没有,常常有人饿死。就算是丰年,想吃这个也还吃不上呢,每日清汤寡水的,遇到青黄不接的时候,连一粒粮食都见不到!”这名宫女性格活泼,胆子大些,也有点了解皇帝品性,因此敢多说几句。
黄梁闻言有些感觉羞愧,虽然他还没当几天皇帝,但现在江山在他的肩上呢!百姓生活如此困苦,不知道那些高官们,一个个的都嘚瑟什么呢?真的不感觉羞愧吗?百姓饭都吃不上,还谈个狗屁的盛世!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啊!”
正当黄梁感慨之时,太后从寝宫到了前殿。
今日一早,太后就亲自去探望上官京华,看到上官京华好了许多,也放下心来。
十年未见,世事沧桑,两人心里都有说不完的话,但又不知从何说起,心中的千言万语,最终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
太后屏退左右,跟她说了昨日当时的情景,上官京华听到黄梁抱她出来后的那一段。虽然上官京华知道,皇帝肯定有那么说的理由,但是也气得不轻,当时就想去找狗皇帝算账!被太后安抚下来,两人一起用了早膳。
宫女禀报太后,皇帝来请安了,在正殿等着呢,上官京华眼睛一瞪,跟牛见了红背心似的,蹭的一下站起身来,身上的伤让她龇牙咧嘴的“嘶”的一声,太后示意她不要乱动,先休养一下,随后太后就随着宫女出去了。
“太后驾到!”
“儿臣参见太后,给太后请安!”
“皇帝起来吧!哀家刚刚与‘儿媳’聊了几句,因此,来迟了。”
“儿臣也是刚到。”黄梁听到太后的话,心里一惊,太后不会把事情告诉上官京华了吧,她那个暴脾气,还不得戳死黄梁。
“那个,她无大碍吧?”黄梁怯生生的试问。
“哦,皇帝放心,只是些皮外伤,将养一阵子,也就无碍了。只是听到自己小产的消息,神情激动,现在有些心情不佳!”太后平静的面色下,带着戏谑。
黄梁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是都说了,太后这嘴也跟棉裤腰似的,够松的了。
“那儿臣就放心了!”
“皇帝要见见吗?哀家给你们安排。。。”
“不必,不必了!人在太后这里,儿臣有何不放心的,就让她安心养伤吧!呵呵”黄梁连连摆手,干笑两声。
“嗯,也好,毕竟刚刚小产,需要静养!”
黄梁无语,您老人家就别提这茬了!
“嗯,儿臣今日要去告祭宗庙,就不多待了,这就告退了!”
看着慌忙“逃跑”的皇帝,太后内心觉得好笑,“哈哈,可吓坏了,昨日闯大牢的那股硬气劲儿,上哪去了!一物降一物,果如是也!”
黄梁今日没有时间去尚书台处理政务了,于是随口说了六个数字,让大福去传这六名秘书,让他们去处理昨日加今日的奏章,等他告祭宗庙回来,再行审查。
黄梁摆驾后殿,他要更换告祭宗庙专用的服饰。只等时辰一到,即刻出发!
黄梁沐浴更衣后,闭目熏香,静静的等待着。
“陛下,时辰到了,该起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