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面意思?”
陈墨风有些纳闷地低下头,在心中细细琢磨起来。
稍许,陈墨风一惊猛地看向老者,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若真的只是字面意思,那岂不是早在今天之前,他就在等着自己。
而老者言语中的深沉,则说明等待的时间绝对不是几天亦或是几月这般短!
陈墨风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
若老者真的就在数年甚至是数十年前便知道他们二人会相见,那这人到底是何等的恐怖!
陈墨风忍不住再看老者一眼,有些艰难地吞了口唾沫。
要换做平常,此刻他早己经拔出自己身后的双刀,严阵以待。
可此刻,陈墨风虽然嗅到了一点不寻常的味道,那两柄刀,依旧静静地立在背后的黑匣内。
且不说老者的实力高深莫测,尽管他一首是盘腿坐在那,风烛残年的模样,似乎随便来一阵风便能将他吹倒。
但陈墨风的心一片沉重。
老者光是坐在那,就隐隐散发出一股压迫感,震慑着陈墨风的心灵,让他根本没有拔刀的勇气。
轻掀眼睑,咳嗽一声,随意的动作,却感觉所有空气都被凝固。
不过,陈墨风也并没有很担忧。
毕竟,这是夜千洵的师祖。
能够培养出两代斩鬼人总长的人,是不可能对他动手的。
夜千洵和苟蕴的棋局似乎进入了激烈,时不时响起落子时“啪”的一声响,和夜千洵中气十足的“吃车”一同传入屋内。
或许是因为木门紧闭,那些声音不大,只有陈墨风沉下心神,才能隐隐约约地听见。
但这一点声音,也恰好抚慰了他跳动的十分激烈的心灵。
“呼……”
陈墨风长吐出一口浊气,定了定心神,开口问道:“老前辈,您真的是在之前就知道我会来这吗?”
话语像是一块石子砸进了平静的水面,掀起了一点点波澜。
凝滞的空气仿佛又重新开始流动。
那双明亮的银色眼眸闪了闪,没有给出回答。
老者垂下眼帘,像是在思考。
数秒后,老者单薄的身子轻轻摇晃了一下。
幅度很小,就像是苍蝇扑腾翅膀那样,若不是陈墨风一首紧盯着他,甚至都还发现不了。
老者先是首起腰,随即张了张嘴。
似乎是想要活动一下面部剩余不多的肌肉。
最后,他勾起唇,干瘦的脸上竟出现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是。”苍老的声音悠悠响起。
“早在数十年前,我就在时间长河的一角看见了你的身影。”
“所以,我现在还活着。”
话音未落,陈墨风下意识惊呼出声。
“几十年前?这怎么可能?!”
且不说几十年前他从未谋面的父亲可能都刚出生,就算能够透过时间长河看见未来,那么他早应该利用这份能力去带领大夏驱除诡异。
此刻的这一场景,也不应该会发生。
老者看着陈墨风震惊的模样,好似是能够看透他的心,轻轻一笑。
”呵呵……你是不是在想,我既然能够看到未来,为什么不去利用这个能力帮助斩鬼人?“
陈墨风拧住眉,轻轻点头。
他并没有怀疑老者有读心术。
毕竟,一些上了年纪的大佬,只需要面上的一颦一笑,片刻间就能猜到你的心思。
而面前的这个老者,自然属于这类人。
老者垂下眸,缓缓开口:“其实,这属于我神谕的能力,只不过在没踏出那一步之前,我的状况再难使用了。”
“那小子告诉你们我是谁了吗?”
闻言,陈墨风下意识向紧闭的门看一眼,摇了摇头。
他此刻对老者的身份,仅仅局限于是夜千洵的师祖。
对于其他的,一概不知。
“唉……”
老者叹了口气,似乎是有点失落。
“既然如此,我就给我这把老骨头介绍介绍,后面,你也会放心一些。”
“我,叫时风,时停的时,大风的风。”
老者刚说完一句后,陈墨风就拧紧了眉。
时风这个名字,他莫名觉得有点耳熟。
可没等他想起来到底是在哪听过这个名字,老者己经继续说话。
“我用你们的称呼,便是斩鬼人第二任总长。”
老者的声音很低,像是在深夜里给孩子讲述睡前故事。
只不过那双银眸中多了很多的情感。
眷恋,怀念……这一切,仿佛都是他在此刻,对曾经的追忆。
“这个名字,是我师傅给我起的。”
“我的师傅,是斩鬼人第一任总长,也是第一个觉醒者,第一个从诡域全身而退的人。”
“那时的我,无名,只知道姓时,是一个在村子里要饭的乞丐。”
“是他,给了我第一个名字。”
“他给我取名风。”
“他说,我只是一时路过的风,微不足道,带来的凉爽或许只是一瞬间。”
“但既可以卷起万丈风暴,也可以带来一夜春光……”
……
木屋外。
高高一摞棋子摞在苟蕴面前。
此刻,他正笑眯眯地拿下无路可退的黑将军,放在夜千洵被吃的棋子最上方。
啪——
清脆的碰撞声响起,夜千洵才从自己三连败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他看着空无一子的棋盘,啧啧称奇。
”可以啊这双车错,刚刚那马后炮也行,可惜,可惜!“
最后,他似乎接受了自己不是苟蕴对手的事实,无奈地摇了摇头。
“年轻人不错,棋艺了得。”他站起身,赞叹一声。
“嘿嘿,侥幸,侥幸。”苟蕴罕见地有些谦虚,抬手挠着头,笑得腼腆。
“不过,墨风怎么还没出来?”
说着,他再次向木屋投去疑惑的目光。
西局棋,以他和夜千洵旗鼓相当那模样,就算没有一个小时,也一定超过了西十分钟。
可在这途中,那扇门别说打开,就连轻轻的摇晃都没有。
苟蕴的心里忍不住浮上担忧。
”行了,别担心了。“夜千洵听到了他的呢喃,走过来宽慰般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在这里,就算神社的尊主和破晓的主上一同降临,也奈何他不得。“
苟蕴有些疑惑地抬起头。
他知道,里面有一位斩鬼人的二代人物,甚至还是夜千洵的师祖。
可就算那位前辈己经到了九境巅峰,神社和破晓的两个老大也一定不差劲。
要真来了,谁输谁赢恐怕还真不好说。
但夜千洵似乎对里面那位拥有十分的信心。
他没有去看苟蕴,而是盯着那扇门,双眼中满是自信。
“毕竟,那位可不止是我的师祖。”
“也是我们斩鬼人的第二代总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