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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面容娇艳，眼神倨傲，带着护卫首往二楼去，一双鎏金绣鞋踏得木梯咚咚作响。
人未至而声先闻，“这位置也是你们能坐的？”
苏瑶，城主独女，玉安城出了名的小霸王，仗着家世横行无忌，尤其喜好调戏美貌男子。
气冲冲上了二楼，待苏瑶看清这一桌风姿各异的绝色，倒是愣了一瞬，“这几位美人挺面生。”
沈晓指尖在青瓷盏上轻轻一叩，抬头看她，“小姐有事？”
“装什么糊涂？”苏瑶扇尖敲在沈晓面前的桌沿，“这观景最好的位置，向来是本小姐的。你懂不懂规矩啊！”
“哦？”沈晓故作惊讶地桌沿，“这桌上是刻了你的名字了？阿泽，快一起找找。”
“放肆！”苏瑶勃然变色，“你什么东西啊？”
她眼波在几个男子间转了转，“你该不会……是他们的妻主？就凭你？”
沈晓默了一瞬，我怎么了……
“你又是谁？”
苏瑶想笑，这玉安城还有不认识她的？有眼无珠的东西。遂踢了一脚身边的护卫，“告诉她，我是谁。”
那护卫把脸一抬，鼻孔朝天，拇指往后一甩，“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清楚，这是我们城主大人的掌上明珠！”
酒楼里的客人纷纷噤声，角落里有人小声议论：
“完了，这姑娘惹谁不好，偏惹苏小姐……”
“她也真够不识好歹的……”
“她那几个夫郎怕是要遭殃了……”
苏瑶满意地看着食客们的反应，扇面一摇，“现在滚还来得及，不然可别想在玉安城待着。”
目光肆无忌惮地在沈晓的夫郎们身上一一扫过，“小美人们可以留下，你走就行。”
夫郎们纷纷皱眉，陌羽离她最近，那涂着丹蔻的手竟要抚上他的面颊。
“跟了本小姐如何？保你荣华富贵……”
陌羽侧身避开，冷声道：“自重。”
苏瑶一愣，随即眯起眼，“敢拒绝我？”
周遭的看客中有从清河镇出来的，认出了沈晓几人，遂跟同伴聊了一句，却被护卫听到了。
手下护卫附耳低语，“小姐，听说她是从清河镇来的……”
苏瑶一听笑开了，眼里的轻蔑更浓，“原来是乡下来的土包子啊，带着几个美人就敢在玉安城摆谱？你配拥有这么多美人吗？配跟我抢座儿吗？”
她摇着扇子居高临下，“能娶五个夫郎以上的可都是权贵之家！你算什么东西啊乡巴佬？也学一副贵人做派。”
陌羽袖下的手己攥成拳，被沈晓温凉的指尖轻轻按住，似安抚又似告诫。进城路上，沈晓就同他们说过，男子在外莫要强出头，一切自有妻主担着。
沈晓唇角微勾，“哦？那依苏小姐之见，什么样的人才配得上他们？”
苏瑶得意扬眉，“自然是像我这样的贵女！”
沈晓失笑。这玉安城的井蛙，怕是连朝凤大道上的尘土都没沾过。
京城里真正的贵女是什么模样？如今作为这具身子的主人，她再清楚不过。
那些簪缨世族的嫡女们，哪个不是从小在金銮殿前听着朝议长大的？观政旁听是她们的必修课。又有哪个不是要继承祖业的？
镇国公府的嫡长女己在兵部领了实职，来日是要执掌虎符的。太原崔氏的少主十八岁就打理着江南三十六处盐引。就连看似文弱的京城谢家三姑娘，名下也管着三条运河的漕运。
更不要说她两位夫郎的姐姐了，那是贵女中的贵女。颜玉年方二十己经是紫薇阁的大学士，朱雀节度使陌璃己是正二品大员，统领三万凤翔军。
莫说是那些己掌实权的贵女，即便是京城世家里尚未领职的小姐们，才学与气度也是难及的。真有几个玩世不恭的风流小姐，最差也有显赫的家世顶着。
而眼前这位……不过是靠着城主母亲，在一隅之地作威作福的纨绔罢了。
“你笑什么？”苏瑶这下彻底被激怒，纤手一扬，“给我撕了这个贱人的嘴！”
十名护卫钢刀出鞘。夫郎们瞬间变了脸色，齐齐站了起来，清洛紧紧攥着妻主的衣角把她往后拖。陌羽再也按不住地拔剑护在沈晓身前。
不听话……
沈晓脑中还在琢磨着“摘叶飞花”是不是一个能在人前使出的术法。自从破境后，她还没有真正成功地使出过一次。如果这术法自带特效，岂不尴尬？
“上！”苏瑶一声令下，却听门外传来一阵喧哗。酒楼的朱漆大门轰然洞开，一队玄甲兵鱼贯而入，当中簇拥着一位锦袍女子，正是汗透重衣的苏城主。
酒楼内的宾客纷纷俯身作揖，齐声道，“参见城主大人！”
“母亲！”苏瑶眼睛一亮，立即提着裙摆迎上去，亲昵地挽住城主的手臂，“您怎么亲自来了？”
她娇嗔地晃着苏幕的胳膊，声音甜得发腻，“今日有个不识好歹的贱民，不仅占了女儿的专座，还出言不逊。母亲定要为女儿做主，将这刁妇严办才是。”
说着，她眼波流转，意有所指地瞥向沈晓那桌，“至于她那几个夫郎…女儿瞧着倒是伶俐，不如……”
这回沈晓真有点慌了。
酒楼里宾客们又在碎嘴子。
“这个外地人这下是生死难料了，城主那可不是一般的护短……”
“她那几个貌美夫郎铁定得改嫁了。”
“怀璧其罪嘛，我看她也不配。”
……
不料，苏幕竟把手从苏瑶手中抽出，苏瑶还满脸不解，紧接着脸上就挨了结结实实的一巴掌，海棠步摇叮当坠地。
苏瑶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朱唇微微颤抖着，“母…母亲？”
众人也吓傻了，手下护卫懵了，沈晓和夫郎们更摸不清脑袋。
“天爷哎…”
“我没看错吧？”
“城主大人居然……”
“老天开眼了，苏小姐也有今天……”
“嘘，小声点，莫要引火烧身。”
苏瑶一滴泪挂在眼角，将落未落，恍惚中只听得她母亲向那个村野乡妇赔罪，“沈娘子海涵，下官教女无方，多有得罪了。”
沈晓转头与颜泽交换了一个困惑的眼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