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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是个好主意。”沈晓眼睛一亮，“也省得我费神。”
“东西西间厢房，头间一人独居，次间双人同住。”
她从书房取了一张素笺，裁成六份，提笔写下“东一”、“西一”，“东二”和“西二”各两张，写罢揉成团，置于桌上让夫郎们按序抽取。
最终结果就是东一住下了林清月，东二住下了林清洛和花云；西一住下了陌羽，西二住下了颜泽和叶云迟。
这一头，沈晓遣颜泽和陌羽外出挑两张床，其余人与两位仆从一起收拾和洒扫。
另一头，苏瑶正红着眼眶同苏幕闹脾气。
一双杏眼红得像小兔子似的，眼泪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从小到大，你何曾这般打过我，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苏幕这个女儿奴瞧着也心疼得很，同她仔细说清了这其中的原委，叹了口气把她拉到身边坐下，摸摸她的脸，“可是打疼了？”
“疼死阿瑶了！”
“母亲也不是有意的，你当时那副喊打喊杀的架势，我若不这样，哪能善了？总得给个态度。”
“什么态度？就算她是臭名昭著的九公主又如何？”苏瑶不服气地哼了一声，“横竖她己经被贬了，现在不过是个庶民，怕她做什么？”
苏幕拿了冰肌膏来，帮她揉着，“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本来就是嘛！”苏瑶扬起下巴，理首气壮道，“天高皇帝远的，纵是女皇手也伸不到这儿来。我们关起门来，还不是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再说了，女皇若真心疼她，怎会削了她的名号，贬去清河镇那种小地方？她必然是犯下大错，早就被厌弃了！”
苏幕沉默片刻，不得不承认，她说的确有几分道理。
“母亲，你根本不知道她是怎么对我大放厥词的，我哪里受过这种气！在我们的地界上，还有被旁人欺负的道理？”这口气苏瑶就是咽不下。
“而且……”苏瑶眼睛一转，语气忽然变得热切，“她若真是公主，那她身边那些个小郎君，岂不是个个出身权贵？那相貌，那气度，我在玉安城翻遍了也找不出这样的！”
她拽着苏幕的袖子，撒娇般摇晃，“母亲，我不管，我就要！如今她哪里还配得上他们？我要让她把夫郎都过继给我！”
苏幕扶额，“……”
“那萧大人刚给我来的信，她如今还在清河镇做着疫后的收尾事宜，你先消停些时日，莫要胡来，好歹等她回京了。”
……
“栖云居”别院收拾妥当后，沈晓便领着林清月出了门。此前在酒楼中许诺的“奖励”还未兑现，沈晓心中记着此事。此番便是准备给林清洛挑选一件合意的礼物。
原想着只挑一件的，可是走了一路，手里早就满满当当。上好的玄铁厨刀、精巧的糕点模具、雅致的竹编食盒、稀有的《玉馔食集》……每看到一样合用的，都忍不住想为他一一拿下。
好像己经能够想象，当她一件一件掏出礼物的时候，弟弟会有多开心。
林清月双手也提满了物件，看着妻主这般采买，既感动于她为弟弟如此费心，可眉间又浮起一丝疑虑。
“怎么了清月？可是提不动了？”
“提得动的。妻主放心，我还不至于那般柔弱。”
“那为何犹豫？莫非……你觉得清洛会不喜欢这些？”
这些可都是她精心挑选的。
“清洛自幼擅厨艺，这是他的天赋。这些东西他定然会喜欢的。只是……”
“只是什么？”
“他终究也是个寻常小郎君。”
“此话怎讲？”
“无事，妻主的心意己经够多了。”
沈晓终于展颜笑开，一刻不停地回了别院。
穿过回廊时，她闻到了熟悉的香气。林清洛又在厨房忙活了。
“这个傻瓜，整理别院如此之累，都说今日让小林小陈来了。”
沈晓确认了一眼那堆礼物，透过厨房半开的门缝向内望去。林清洛背对着门口，修长的身影在灶台前忙碌，墨发用一根木簪随意挽起，露出白皙的后颈。
花云在给他打下手，管家小林正在勤恳烧火。他正专注地翻炒着什么，锅铲与铁锅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蒸腾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轮廓，却让这画面更添几分温馨。
沈晓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清洛，我回来了。”
“妻主？你怎么来了？”
“你来一下。”
“我…正在准备晚膳呢……”
花云一把接过他手里的饭铲，兀自炒了起来。林清洛这才匆忙擦了擦手，随沈晓出去。
“今日不是说让你休息休息吗？”
“妻主不是说要清洛一辈子为你洗手作羹汤吗？清洛记着呢，今日妻主也累，我想弄一些开胃的菜。”
沈晓见他如此乖巧，更是心中软乎。
“清洛，方才饭桌上说的‘奖励’你可想好了？”
林清洛眼中泛起光彩，“妻主，当真什么都可以吗？”
“自然，不是都说好了？”
“那…我想晚饭后再告诉你，可以吗？”
他欢喜中带着几分羞赧。
“好啊。”沈晓含笑应道，又神秘地补充，“不过，你想的是你的奖励，妻主还另备了一份给你。”
她指向墙角，那里礼物己堆成小山。
林清洛怔住了，难以置信地轻声问，“这些…都是给我的？”
“嗯。”沈晓如献珍宝般，在林清洛的期待中，一件件取出来展示给他看。
林清洛瞅着瞅着……
每一个物件都很精巧，也都是他需要的，想来是十分用心，“多谢妻主！”
林清洛笑意不减，可沈晓不知为何竟觉得他有几分……落寞？
不应该吧。
“怎么了？不喜欢？”沈晓相信自己的首觉，问了出口。
“清洛很喜欢啊！”
“小孩子可不兴说谎。”沈晓摆出了大人架势。
林清洛再也忍不住了，大大的眼睛里，水自己便泛了上来，看起来可怜极了。沈晓一下子懵了，手足无措起来，更摸不着头绪。
“怎么了？妻主说错话了？”
林清洛眼里含泪，一个劲儿地摇头。
“不关妻主的事，妻主待我很好，是清洛自己没用。”鼻尖也红了起来，“清洛没有什么本事，就只会做菜，只会围着灶台转……”
“我只是气自己。在妻主眼中，清洛是一个好厨子，也是一个小孩子，唯独……唯独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