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见宋书言跑过来,怕误伤到她,慌忙狼狈收招。
沈渡就眼睁睁看着宋书言无视了他,紧张地拉过周景深,看他后背,深色的衣服沾湿了一片。
宋书言拧着眉,飞快地把他衣服掀开看了一眼,在场两个男人都没得及反应。
“你受伤了,怎么还打架?”
宋书言冷着脸,严肃地批评周景深。
刚才两人打架,她无意中看了一眼,他抬手时,衣服掀起,露出了后腰被血染红的绷带。
沈渡才明白过来,难怪刚才周景深会闷哼,原来是扯到了伤口。
可是……
他离那么近,都没发现周景深受伤,书言远远看一眼,发现他受伤紧张跑过来……
他心口堵得不行。
又酸又闷。
女人,都这么无情的吗?
那么多年的感情,说退婚,马上就能忘记。
然后去关心别的男人。
周景深嗓音低沉,小声抛下两个字,“没事。”
宋书言声音又冷了几分,“什么没事?跟我回去重新包扎伤口!”
顿了一下,宋书言喊沈渡,“你也来!”
她理直气壮补充,“他伤口裂开是跟你打架造成的,你给他重新上药!”
沈渡:“……”她不给他上药,他莫名的,心情好了一些。
被遗忘在河里的宋天明朝着他们走远的背影喊,“唉!你们干啥去?石螺还摸不摸了?”
回到知青院。
宋书言回屋里找了半天,没找到任何外伤用药。
她:“……”尬尴了,喊人回来换药,结果她没药。
她小声问秦斐和贺兰,两人也摇头,说没有纱布绷带和外伤用药。
“谁会准备这些东西呀。”
宋书言出去,清咳一声,向周景深提议,“要不你先回去,去医院看看?”
周景深看了她一眼,似乎笑了笑,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声线偏冷,“不用了,血已经止住了。”
沈渡凉凉扫过来,“景深哥,还是去医院看看吧,万一伤口感染了怎么办?”
快走吧!
少在这里碍眼,在书言面前刷存在感!
都是男人,他能不知道周景深的心思?
分明是想挖他墙角!
宋书言还想劝两句,周景深已经抬脚走了,看方向,是去河边。
伤口都裂开了,还去河里摸螺玩水?
果然男人至死是少年。
沈渡见他走了,正想跟宋书言叙叙旧,走出几步的周景深又走了回来,生生把他拉走。
“走,别偷懒,河里一堆孩子,天明一个人看不过来。”
沈渡看着攥住他胳膊的手,气愤地瞪他,心想他们有这么熟吗?
拉他干啥!
后面的宋书言两眼放光,一个冷峻霸道,一个气愤倔强,突然想磕CP,怎么办?
随后她看了一眼天色,该做饭了。
然后她后知后觉想起,知青院每个人的粮食定量的,她带了三个人回来吃饭,不能占别的知青便宜。
等空了,得换点粮食回来补上。
这样想着,她进了厨房,突然发现厨房多了点什么。
“鸡蛋?”
“青菜?”
她脑海里灵光一闪,去摸石螺前,周景深好像出去了一趟,抱了点什么东西回来。
这些是他弄回来的?
她想了一下,要不煮一锅青菜粥,鸡蛋全水煮,一人分一个。
她哥和沈渡要借宿,请大家吃个蛋也是要的。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宋书言感叹。
她其实不是不会做饭。
她是不会用土灶做饭。
她是不习惯没有各种调料的厨房。
贺兰见宋书言进了厨房没出来,觉得有点奇怪,去厨房找她。
看见宋书言切了青菜往锅里扔,她疑惑,“今天又不是轮到你做饭,你干嘛替薛怀舟做饭?”
没错,这么巧,这天轮到薛怀舟做饭。
宋书言淡淡道,“我不是替他,我哥他们要借宿,要搁我们这吃饭,我给我哥做一顿饭吃,是应该的。”
“哦。”贺兰恍然大悟。
然后看见了灶台上的鸡蛋,眼睛一亮。
“今晚炒鸡蛋吃吗?”
“不炒。”
贺兰正想说她小气,就听见她说,“整个煮熟比较好分。”
贺兰想起那天炖鸡和兔子吃,饿死鬼投胎一样一个人吃了两条鸡腿,大半碗兔肉的许昌荣,觉得她说得有道理。
炒鸡蛋,姓许的估计能厚着脸皮,一个人夹走半盘。
等宋天明几人提着半桶石螺回来,知青们也到了下工的点。
两伙人撞到了一块进门。
“你们是谁?”
宋书言走出来,“是我哥。”
她接着说,“洗洗手吃饭,粥随便吃,鸡蛋一人一个。”
宋天明放下木桶,去洗手。
孟庆伟胳膊肘捅了捅薛怀舟,笑着打趣,“唉,你小子运气真好,省做一顿饭。”
大家互相打过招呼,简单介绍一下。
各自进屋拿碗打粥。
知青院两张桌子,大家凑合分开坐下。
听说宋天明和沈渡要借宿几天,大家都没有意见。
“正好我这边还有两个床位。”孟庆伟说。
“打扰你们了。”
“没事,出门在外,互相行个方便嘛!”
“就是就是!”
许昌荣悄悄进厨房看了,粮食没少,还多了些,知道宋书言今天做饭是自备的粮食,这才露出个笑来。
“开吉普车的同志在吗!”
大队长急切的大喊。
人未到,声先到。
周景深放下碗大步走出去,“什么事?”
大队长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快!快!救人!救人!可以开车送个孩子到医院吗?”
宋书言跟出来问,“发生什么事了?”
大队长一把拉住周景深要走,“同志,快!咱们边走边说!”
周景深没计较大队长突然上手拉他的唐突,跟着大步往停车的方向走。
“唉,作孽啊!”
“村头的张开扬认识不?这家伙一把年纪了,脾气不好,下工回家,看见中午准备好的晚饭,一锅木薯被家里孩子带村里其他小孩回家吃光了,一气之下,甩了孩子一巴掌,没收住力气……”
“孩子被他一巴掌拍得摔倒在地,磕破了脑袋,流了一地血,现在进气多出气少,眼看要不行了!”
宋书言听得心惊胆颤。
一锅木薯,等于一条人命?
冲动是魔鬼啊!
周景深也沉着脸,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