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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帷拉上了，徐蘅悄悄用手指拨开一条缝隙，往外看，如月瘫坐在地上，慕容厉蹲在她面前。
如月大着胆子拽了拽慕容厉的衣袖，“表哥，我甘愿受你责罚。”
“你娘叫你来的？”慕容厉问。
如月点点头，目光从他挺拔眉峰滑到尖锐喉结，脸红心跳。
慕容厉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睨着如月，“你好歹是侯府的小姐，你娘没见识也就罢了，你也脑袋空空，爬上男人的床就能让男人听之任之？还真以为男人是木头做的？”
如月“啪嗒啪嗒”的掉眼泪，“表哥......”
这要是往常，慕容厉早把她拖出去，酣畅淋漓骂的她灵魂出家，但今晚他迫不及待的要去当厉哥哥，没心思骂人。
“你回去跟你娘说，你走错了院子。”
慕容厉推开屋门，见如月磨磨蹭蹭的，不耐烦道：“快出去。”
如月起身，走到门口，悄悄瞄一眼表哥，心中微叹，他怎么能如此不解风情？
慕容厉关上门，上了门栓，动作迅捷的跑到床边，脱掉大氅，拉开帷幔，钻被窝。
徐蘅往床最里面退了退，瞥他一眼，“美人梨花带雨，可惜，有人不懂怜香惜玉。”
“好事都让你搅黄了，还怜个屁！”慕容厉伸手把她拉近些，“离那么远，说话听不见。”
徐蘅恼了，甩开他的手，“我也是女人，你别对我动手动脚。人是你自己赶走的，你现在追快点，还能把人追回来。”她掀开被子，绕过他，下床。
“你去哪？院子就这一间房生了火，其他屋里能把人冻死。”
“那，那我晚上睡哪？”徐蘅收回探出去的脚。
慕容厉道：“你睡床，屋里还有一张榻，我出去睡榻。”
他还是懂怜香惜玉的。徐蘅又爬回去，坐回床的内侧，盖上被子，开口赶人：“你去啊。”
“还早。”
“晚了追不上如月。”
“我追她作何，我不打女人。”
“......”
些许烛光从帷幔的缝隙透进来，徐蘅的脸庞被光线衬得雪白，眼眸清亮，发丝慵懒的垂在后背，有股婀娜袅袅的柔软感。
白色中衣下隐约能看得见红色的内衫，每处褶皱都透着清丽。
她手把玩着发梢，捏来顺去，留给他一个侧脸。
慕容厉一眼不眨的望着她，忽然伸手抓过她一缕头发，跟她一起玩。
徐蘅瞪他，“你快去歇着。”
“你不想听听我和李达川在侯府这几天发生的事？”慕容厉玩头发玩上瘾，又抓来更多。
一旦聊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停不下，风过林梢，夜色渐浓。
慕容厉说完侯府的事，徐蘅也告诉他自己与陆家三位公子切磋医术，小赢一局。
她仰着下巴，虚荣心作祟，邀功似的明知故问：“师兄，没给你丢脸吧？”
“我自个儿教出的学生，我还不了解？口舌一流，辩证二流，经验三流。”慕容厉泼她冷水，“纸上得来终觉浅，你虽然赢了姓陆的，完全是因为陆家的大夫们平庸。”
“有朝一日，你赢了慕容博文，才真正可以称之为良医。”
“再有一日，你赢了我，便是名医。”
徐蘅扭着脖颈，不看他，嘟囔：“就不能夸两句？”
“我能教出你这样的学生。”慕容厉坏啊，“我可真优秀！”
徐蘅笑，忍不住伸手捏他的脸，“快让我看看，这到底什么做的，比城墙还厚。以后打仗不要修城墙，慕容厉往城门口一站，再尖锐的矛也穿不透他的脸。”
他长臂一捞，将她揽入怀里，扣着腰背，按着后脑，对方的鼻尖冲着他下巴，“你胆子大了，敢对师兄不敬？”
徐蘅眼里掠过一丝慌乱，心如擂鼓，她才想起这里是床，窗外是暗夜，这样不行，这样不对，她用力推开他，背过身，“师兄，我困了。”
不等他回应，她滑进被子里躺好，闭上眼睛。
“困了就睡吧。”慕容厉小心的给她将被子往上提一提，盖到脖颈。他下床，从柜子里取出被子，躺到榻上。
人高，榻短，腿伸不首，翻来覆去，寻不到一个舒服的姿势。
徐蘅听见声响，说与他交换，她睡榻上。慕容厉让她赶紧睡觉。
夜色沉静，床、榻上的两人静不下来，揣着一腔心事，谁也没睡好，第二天起床，双双眼下淡青。
在慕容府，徐蘅端茶倒水伺候慕容厉，如今在侯府，徐蘅人生地不熟，轮到慕容厉伺候她，端水洗脸，泡茶吃饭。
饭还没吃完，李达川跑进来，忽然见到徐蘅，高兴的连蹦带跳，把人抱起来转圈，嘴上大喊：“你怎么来了？我可太想你了。”
慕容厉放下筷子，连忙起身，一手拽住一个，把人分开，教训李达川：“你注意分寸，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这又没别人。”李达川顶嘴，“一天到晚，就你事多。”
慕容厉打他头，“我是不是给你脸了？你不去伺候你爹，跑过来干什么，当我稀罕你。”
“我过来通知你，我爹叫你过去，说有事商量。”
李达川拉徐蘅胳膊，“走，我带你逛逛侯府，后院有个湖，出了门一首往北走，很快就能到，等到湖边，我给你吟首酸诗。”
徐蘅看了看桌上的杯盘，“我先收拾一下，你先对着湖琢磨诗句，我马上去找你。”
“行，那你快些来。”
李达川与慕容厉一同出了院子，慕容厉告诫他，“以后你少对徐蘅动手动脚。”
“为什么？”
“她大了，你也大了，男女授受不亲。”
李达川眼睛一亮，“我大了吗？我可以娶她了？”
“你趁早死了这条心。”慕容厉笑的阴险，“近来我跟你爹正商量给你选门亲事定下来，最好是会功夫的女子，将来能保护你。”
“也能收拾你！”
李达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