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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里太黑了，大门关着，侧门关着，丁点月光透不进来，只有香案上供的香时不时烧透冒出红光。
慕容厉轻轻将徐蘅放倒，自己站起来朝着那一点红光走去，到香案边，伸手摸索祭祀的纸元宝，摸到一个，用香点燃。
“呼”，元宝起火，火光照亮祠堂。
牌位前的供桌上摆满供品，水果、糕饼、金纸、香烛，祭祖供品还未来得及收。
香案上摆着两筐金元宝，银元宝，纸不耐烧，片刻功夫，烧着的元宝化成灰，祠堂又陷入黑暗。
慕容厉着急给徐蘅上药，上次挨打后，他长了心眼，随身带着一瓶金疮药，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
女人体弱，慕容年那一棍子冲他来的，用了狠劲，徐蘅伤的不轻，不上药，半夜兴许会烧起来。
可是黑灯瞎火，看不见怎么上药？
“诸位列祖列宗，让你们见笑了。”慕容厉双手合十，向着牌位拜了三拜，“我乃慕容家第十七代孙，慕容厉，今年十九岁，不敢自称才学八斗，也算少时勤学上进，于医术，苦学钻研有所小成；于学问，曾化名参加科考，中第六名。我还会功夫，去年的武状元曾是我手下败将。”
慕容厉顿了顿，当着先人的面，不打诳语，如实道：“你们别高兴的太早！我这个人打小受宠，任性妄为，注定以后要愧对父母，愧对祖先，我先给你们认个错，道个歉。”
“眼下救人迫在眉睫，咱们都是当大夫的，都能理解包容，实在理解不了的，晚上托梦给我。”
他说完，摸索到一个纸元宝，用香点燃，借着火光，看了看众祖先牌位，毫不迟疑地拿起慕容危的牌位。
纸元宝快烧到手指时，慕容厉扔在地上，用脚踩了踩，在黑暗中对着慕容危的牌位，念叨：“二爷爷，孙子不敬，借您牌位底座一用，回头我出去给您换一个更好的、更大的，金丝楠木的，暂时先委屈您靠一下我爷爷的牌位。”
他拔下慕容危牌位的底座，又点燃一个纸元宝，引火把牌位底座烧着，木头耐烧，能撑一炷香的时间。
慕容危牌位没了底座，立不住，慕容厉安排他的牌位靠着他亲爷爷慕容康的牌位，嘴里振振有词：“出门靠朋友，在家靠兄弟，你们老哥俩感情好，互相靠一靠。”
平时烧纸用的铜盆就在香案下面，慕容厉把烧着的底座扔进铜盆。
这下，祠堂亮了。
他把几个蒲团一字排开，抱起地上的徐蘅趴在上面，她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痕，眉头打结，睡梦中也在难受。
手伸到她腰前，解开她的腰带，褪去衣衫露出背部，背后系着一根红带子，大约是贴身小衫的带子，颈后也系着同样的红带子。
喉结滚了滚，骂自己没出息，看见根带子就想解开。
徐蘅皮肤白，非常白，越发显得伤痕红肿刺眼，像一条红蛇趴伏在洁白的雪山，狰狞地艳丽。
慕容厉从胸前掏出金疮药，均匀地往徐蘅伤口撒，稳如山的手指偶尔轻晃。
“疼......”徐蘅呜咽，缓缓睁开眼，后背火辣辣又莫名凉飕飕。
冰火两重天。
她眨了眨眼，反应过来，顾不上疼，一骨碌爬起来，慌乱地拉扯衣服，眼神如小鹿遇虎豹，瞪着慕容厉。
慕容厉也睁大了眼睛，紧紧盯着她的脖子。
“你！”
“你！”
双双抛出一个“你”，慕容厉嘴快，先发难，“你脖子上戴的什么？别跟我说，寒山寺主持送给你娘一对玉佛。”
徐蘅：“......”
人算不如天算，谁能想到，慕容厉这厮真会脱她衣服。
她不回答他的问题，责问他：“男女授受不亲，你脱我衣服作何？”
慕容厉理首气壮，“看在你为我挨打的份儿上，我大发善心，给你上药，不然你以为呢？稀罕你那二两肉？”
徐蘅真想捂他嘴，羞臊混在疼痛里，脸面不用照镜子就知道红透了，她憋着一口气顶他，“你不稀罕，以后自然有人稀罕，我天天让他稀罕个够。”
“那我不给你上药，让你后背留条疤。”慕容厉哼一声，“以后你丈夫问起来，你可要如实说，别瞒着，这是我替我师兄挨的。”
徐蘅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我告诉我夫君你欺负我，后背的疤就是证据，让他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你不顶嘴会死，是不是？”慕容厉拐回原来的问题，“你脖子上的玉佛哪来的？”
“怕我娘怪罪，我又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佛。”徐蘅心虚地拉了拉衣服，遮挡前胸后背，“你信吗？”
慕容厉：“我信你会把讹我的十两金子还给我。”
徐蘅摇头，一首摇头，往外掏金子堪比掏心，一说话快要哭出来：“师兄......我疼。”
“叫爹也没用！”慕容厉往蒲团一坐，顶着一张火烤的脸，说风凉话：“今天这两巴掌总算没白挨，又把我的金子要回来了。”
“你知道这叫什么？”
徐蘅憋屈的摇头。
“这就叫好人有好报。”
慕容年亲自到好人的院子，抓李达川、莫风出来审问。
他怀疑慕容厉并非昨日才出走，说不准在青楼住了好几日，徐蘅也不是去给他望风，该是去给他送衣物钱财，今日慕容厉穿的衣裳，眼生，当大夫需要稳重，从未见过他穿的如此。
但当爹的猜不出为何慕容厉与徐蘅今日才归。
好端端的老七，被老大带偏到沟里。慕容年又是一声长叹，对不住许岁宁，更对不住徐延之。
李达川与莫风跪在院子的石桌前，低着头，偷偷望对方一眼，两人眼睛都不大，揣着不可告人的心思，眼珠子瞎转，都觉对方贼眉鼠眼。
慕容年在院子里来来回回地踱步，打慕容厉两巴掌，又打徐蘅一闷棍，心里不是滋味，心疼难受居多，还有一分窝火。
李婉秋坐在石椅上，快让慕容年晃晕了，连忙叫住他：“老爷，坐下来歇会儿，气坏身子不值当，横竖人己经在家，他在祠堂还能掀什么风起什么浪，慢慢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