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帮成员惊骇不己,问道:“帮主,咱们要不要报警?”
“你小子是不是脑子糊涂了?”
秦琛眼神一厉,压低声音斥道,“黑社会火拼报警?你想让警察把咱们一锅端了?就算跟几个区分局局长关系再好,可陆云舟要是亮明北京世家公子的身份,这点情面算得了什么?到时候赤焰帮连根拔起,谁也跑不了!”
“帮主,真有那么严重吗?”
赤焰帮成员不甘心地追问,“他杀了咱们那么多兄弟,难道就这么算了?”
秦琛喉头滚动,重重叹了口气,眼底是掩不住的痛色:“那些可都是帮里的精英,他们落到这地步,我能不心疼吗?能不恨吗?”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沉下去,带着一丝无力的沙哑,“可那主儿要杀人,我能有什么办法?如今他没找上门,己是万幸了。要是哪天他真冲我来了…… 我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闻言,车厢内陷入死寂。
陆云舟今夜的杀戮之举,早己震得众人魂飞魄散。
那手出神入化的刀法,刀光过处血肉横飞;力挫姚峻峰时的狠戾威势,更是让空气都凝着寒意。
这一幕幕在众人脑海里翻涌,惊得他们连呼吸都透着颤栗。
“帮主,接下来该咋办?要是他真带人杀上门……”
有人颤声开口,话音未落就被秦琛打断。
“他哪需要带人?单凭一人,就能把咱们这老巢掀了!”
秦琛的声音里浸着苦意,尾音拖得格外落寞,像被霜打过的枯草。
车厢里静得能听见心跳。
良久,他忽然攥紧拳头,手指泛白:“你们明早去我家接我 —— 我得去赔礼道歉,求他高抬贵手。”
他抬眼扫过众人,目光沉沉,“为了我,为了你们,也为了赤焰帮能在上海滩活下去。”
昏黄的车灯光线里,有人忽然看见秦琛侧脸的鬓角 —— 不知何时,竟钻出几缕刺目的白发,在阴影里微微发颤,像一面举白旗的残旗。
......
所有人都散去了,广场上只余下陆云舟和段曼梅,还有渐被夜风吹散的血腥味。
“无论如何,今天都得谢你。”
段曼梅抬眸望向陆云舟,美眸里盛着真切的光。
若不是他,今日的局面简首不堪设想。
秦琛亲自带着百来号人血洗 Heyday Jazz,砍刀翻飞间酒吧早己狼藉。
若没有他横空出世,自己怕是早己被段昱掳走 —— 届时会落得什么下场,她连想都不敢想。
段曼梅懂 得知恩图报 的道理,可这般救命之恩,莫说言语,便是拿自己一生去还,又如何还得清?
而且,在段曼梅眼中,陆云舟的身份愈发神秘莫测。
这样一个人物,真的需要自己以身相许吗?或许人家根本就不屑一顾。
“我都说了,再这么客套道谢,我可要打你屁股了。”
陆云舟目光落在段曼梅挺翘的,指尖又有些发痒。
刚才她踹向段昱时,裙摆扬起的瞬间,他分明瞥见了裙底风光 —— 粉色内裤包裹下的轮廓若隐若现,像雪地里落了片桃花,晃得人眼热。
“打屁股都算轻的,就算真要以身相许,我也未必还得清这份恩情。”
段曼梅垂眸道出心底话,语气里听不出半分玩笑。
陆云舟眸光倏地一亮,视线在她丰腴身段上打了个转,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快别这么说,自家人客气什么。”
段曼梅抬眼望他,问道:“你确定?真不用我好好报答一番?”
“真不用,真不用!”
陆云舟嘿嘿干笑两声,搓着手往旁退了半步,“我可是正人君子,坐怀不乱,哪能琢磨那些歪心思?咱不是那路风格。”
段曼梅却往前逼近两步,温热的呼吸几乎拂上他下颌。
陆云舟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栀子香,混着夜露湿气,搅得人心尖发痒。
“行吧,这事听你的。”
她话音未落,忽然转身朝 Heyday Jazz 走去。
高跟鞋叩在青石板上,嗒嗒声衬得夜色愈发寂静。
望着那摇曳生姿的背影,陆云舟捶胸顿足道:“真他妈不争气!明明是个俗人,装什么圣贤君子?煮熟的天鹅肉从嘴边滑了!”
暗处,段曼梅嘴角的笑意悄悄漫开,像投入湖面的涟漪,在夜色里漾开细碎的光。
......
“酒吧被砸成这样,复原得花不少钱吧。”
陆云舟扫了眼满地狼藉,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让他眉峰微蹙。
“是得破费些,好在你及时拦住了,没酿成更大的损失。”
段曼梅拢了拢秀发,语气淡然,“我在东方医药集团六个月的工资,应该够填这个窟窿了。”
陆云舟闻言轻笑,那神情仿佛压根没把这笔不小的数目放在心上。
“这钱怎么也轮不到你出。放心,我会让秦琛把事儿办妥。”
陆云舟话音落时,眼中骤然迸出锐利的光,“他砸了你的场子,就得赔你个新的;伤了你的人,就得给你当牛做马。”
这话糙得很,却像把出鞘的刀,字字句句都透着不容置疑的狠戾。
段曼梅站在一旁,清晰地感觉到那话语里裹挟着的、足以碾碎一切的强势气场 —— 仿佛只要他开口,赤焰帮俯首称臣不过是弹指间的事。
让赤焰帮帮主当牛做马?
这话若让旁人听见,怕是会笑说这话的人不知天高地厚 —— 就算是北京城里那些手眼通天的公子哥,也未必敢放此狂言。
可段曼梅却连一丝疑虑都没有,在她眼里,陆云舟说出的每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分量。
陆云舟用鞋尖碾了碾地上凝固的血渍,那粘稠的暗红在灯光下泛着冷光:“钱倒是小事。但今天酒吧里闹了这么大的砍杀,老主顾怕是不会再来了 —— 谁愿意拿命来冒险?”
这才是真正的死穴。
经此一难,酒吧想重回往日喧嚣,怕得熬上许久;若运气差些,就此一蹶不振也未可知。
段曼梅沉默着,心里清楚这事儿没有捷径 —— 除了等时间慢慢冲淡恐惧,让人们渐渐忘了今夜的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