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三年七月初三,紫禁城午门的铜钉在烈日下烫得灼手,陈墨身着翰林院编修的补服,腰悬的罗盘却在穿过端门时剧烈震颤,指针几乎要穿透蟒纹补子,首指乾清宫方向。苏婉儿扮作宫女跟在身后,藏在广袖中的护心镜裂痕处,隐隐透出蓝光,与宫墙上斑驳的龙纹阴影交织。
“李大人,陛下宣召。” 司礼监太监尖细的嗓音惊飞檐下白鸽,陈墨瞥见他袖中滑落的密信一角,上面的火漆印竟是北斗七星图案。穿过乾清门时,地砖缝隙渗出暗红液体,在阳光下泛着金属光泽 —— 那是与铜人核心相同的物质,正顺着丹陛蟠龙的鳞甲纹路蜿蜒。
乾清宫内弥漫着龙涎香与铁锈混合的气息,崇祯皇帝负手立在蟠龙藻井之下,御案上的蓝色晶体正在吸收日光,投射出跳动的星图。“卿可知,天象台昨夜观测到的红光?” 皇帝转身时,陈墨看见他眼底布满血丝,龙袍内衬隐约露出齿轮状的金属纹路,“钦天监说,此乃国之将倾的凶兆。”
话音未落,藻井突然传来齿轮转动声,十二道蓝光如利剑射向地面。陈墨拽着苏婉儿滚向龙椅后方,却见蓝光落地化作机械侍卫,他们的面容竟是前十八位观测者的扭曲融合,手中长枪枪头刻着二进制代码。“陛下小心!” 苏婉儿的短刀劈开袭来的枪影,刀刃与蓝光相撞,溅起的火星在空中组成时空管理局的徽记。
第 19 号观测者从藻井阴影中现身,身着东厂提督的飞鱼服,腰间却挂着现代实验室的门禁卡。“第 13 号,终于等到你。” 他按下门禁卡,乾清宫西壁轰然翻转,露出内层布满星图与电路的机械结构,“紫禁城的地基,本就是时空管理局的初代中枢,而陛下......” 他指向崇祯,“不过是我们重启计划的最后容器。”
崇祯皇帝突然暴起,龙袍下的机械义肢弹出利爪:“朕乃九五之尊!岂容尔等蝼蚁......” 话未说完,第 19 号己将蓝色晶体嵌入他胸口,皇帝的瞳孔瞬间变成数据流的蓝光。陈墨的罗盘发出悲鸣,盘面的二十八宿纹路开始逆向旋转,他想起苏州图纸上的警示:“当帝王成为中枢核心,时空将彻底坍缩。”
“徐光启改良的磁暴炸弹!” 陈墨将怀中装置投向藻井,爆炸的强光中,机械侍卫的金属躯体开始崩解。但第 19 号却笑着踏入爆炸中心,身体化作数据流融入中枢系统:“太晚了,总开关己启动,除非......” 他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用天枢印记献祭所有观测者。”
乾清宫开始剧烈摇晃,时空裂缝如蛛网般蔓延。苏婉儿的护心镜裂痕中涌出记忆碎片,陈墨看见无数个平行时空的自己正在坠落,每个都握着不同的铜人残片。“我明白了!” 他扯开衣襟,让掌心的星轨灼痕与崇祯胸口的蓝色晶体共鸣,“天枢印记不是毁灭,而是连接!”
当他的血液滴在地面,所有时空裂缝突然亮起星图。陈墨感觉意识被拉入浩瀚星海,看见历史长河中所有观测者的命运丝线。他拼尽全力抓住这些丝线,将其编织成对抗坍缩的巨网。苏婉儿的护心镜彻底碎裂,化作点点星光融入星图,镜中最后映出的,是现代实验室里正在苏醒的自己。
剧烈的震动后,乾清宫恢复平静。崇祯皇帝倒在龙椅旁,胸口的蓝色晶体黯淡无光,机械义肢也停止了运转。陈墨捡起地上的门禁卡,发现背面刻着 “TM - 2025 - 08”,以及一行血字:“真正的敌人,在观测者之外。”
“大人,西华门传来急报!” 锦衣卫冲进门内,盔甲上沾满奇怪的黏液,“有铜甲人从地底下钻出,他们的兵器...... 会发射火球!” 陈墨望向窗外,发现天空中原本的红光己化作诡异的紫光,而紫光汇聚之处,正是皇陵的方向。
他握紧门禁卡,掌心的星轨灼痕再次发烫。看来,在击败时空管理局的表层势力后,真正的危机才刚刚浮出水面 —— 那些藏在历史深处的未知存在,那些超越观测者维度的敌人,正等待着他在这错乱的时空中,揭开最后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