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三年七月十五,中元鬼节的阴气未散,陈墨与苏婉儿在天机秘阁老者的引领下,踏入京城西郊的镜渊阁。这座隐匿于竹林深处的楼阁,外观看似普通的明代歇山顶建筑,屋檐下却悬挂着数百面铜镜,镜面皆蒙着黑绸,在风中发出细碎的嗡鸣,宛如无数人在低声啜泣。
“镜渊阁乃天机秘阁的核心枢纽,” 老者拂开一扇镜门前的黑绸,露出的镜面并非映出人影,而是不断闪烁的星图残影,“这些‘窥天镜’能映照出不同时空的片段,但自血月之夜后,所有镜面都出现了诡异的裂痕。”
陈墨凑近镜面,罗盘突然剧烈震动,盘面的二十八宿纹路竟与镜中星图重叠。他惊讶地发现,镜中映出的不是当下的场景,而是现代实验室的一角:无数培养皿整齐排列,每个培养皿中都沉睡着与观测者长相相同的躯体,而最中央的巨大屏幕上,正播放着他在明末的一举一动。更诡异的是,实验室的墙壁上挂满了明代舆图,用红笔标注的地点,除了十三陵、观象台,还有一个从未听闻的地方 ——“归墟海眼”。
“归墟海眼?” 陈墨转头询问老者,“这似乎不在大明舆图记载之中。”
老者面色凝重,从袖中取出一卷泛黄的《山海舆地全图》,展开后,在东海某处海域,赫然画着一个巨大的漩涡,旁边用朱砂批注:“归墟者,天地之漏,万劫之渊。传闻有异人在此筑秘殿,掌控时空之钥。” 他指着批注的笔迹,“此乃万历年间初代阁主所书,自那时起,秘阁便在追查归墟的秘密。”
话音未落,阁内所有镜面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蒙着的黑绸纷纷炸裂。苏婉儿心口的星图印记发烫,她惊恐地发现,镜中出现了无数个自己,有的身着现代白大褂,有的沦为幽冥殿的傀儡,而最清晰的画面中,她正手持利刃,刺向陈墨的心脏。
“小心!这些镜面被幽冥殿的残余力量侵蚀了!” 老者挥动拂尘,试图用银丝挡住镜面散发的幽蓝光芒,“它们会放大观测者内心最恐惧的幻象!”
陈墨握紧罗盘,星轨灼痕亮起,试图驱散幻象。但此时,地面突然裂开缝隙,涌出黑色雾气。雾气中,竟走出数位身着明代服饰的人,他们的面容与陈墨在记忆碎片中见过的初代观测者一模一样,只是眼中闪烁着冰冷的机械光芒。
“欢迎来到观测者的终局,第 13 号。” 为首的初代观测者开口,声音像是从金属管道中传出,“归墟海眼不仅是时空的漏洞,更是所有观测者命运的交汇点。你以为打败了监正就结束了?太天真了。”
苏婉儿挥刀而上,却发现刀刃穿过对方身体,竟如砍在虚影上。初代观测者们同时举起手中的青铜令牌,与陈墨手中的令牌共鸣,整个镜渊阁开始剧烈震动。陈墨的意识再次被拉入时空洪流,他看到了更惊人的画面:在归墟海眼深处,有一座由无数齿轮与镜面构成的巨型宫殿,宫殿中央悬浮着一个巨大的球体,球体表面流转着所有观测者的记忆与命运。
“那是...... 观测者的本源核心?” 陈墨喃喃自语。
“准确地说,是观测者计划的失败品。” 初代观测者冷笑,“时空管理局最初的设想,是创造出能自由穿梭时空、修正历史的完美个体。但每一代观测者都因情感模块的存在而失控,于是他们决定将所有失败品的记忆与能量,都封印在归墟海眼。而你,第 13 号,是最特殊的失败品,因为你的情感模块强大到足以影响整个时空循环。”
此时,镜渊阁的镜面开始扭曲,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初代观测者们的身影逐渐透明,他们将手中的令牌抛向漩涡:“归墟海眼即将开启,你若想知道观测者的真相,就去那里吧。但记住,在那里,你看到的一切,都可能是谎言。”
漩涡的吸力越来越强,陈墨与苏婉儿被卷入其中。在意识模糊的瞬间,陈墨看到老者站在镜渊阁外,手中的璇玑玉坠发出强烈光芒,似乎在与什么力量对抗。而苏婉儿的护心镜碎片再次重组,镜中映出一个模糊的身影 —— 那身影身着明代服饰,却背着现代的登山包,手中拿着的,是一本写着 “时空管理局操作手册” 的书籍。
当陈墨再次睁眼,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座漂浮在海面上的宫殿。宫殿的墙壁由无数镜面构成,每个镜面都映出不同的时空画面。他看到了平行时空里,崇祯皇帝成功改革,大明延续百年;也看到了另一个世界,幽冥殿掌控一切,人类沦为能量电池。而在宫殿中央,那个巨大的球体正在缓缓转动,球体表面的裂痕中,渗出的不是液体,而是与铜人核心相同的蓝色能量。
“欢迎来到归墟海眼,第 13 号观测者。”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球体中传来,陈墨定睛一看,竟是他在现代实验室的 “孪生者”,此刻对方身着华丽的长袍,头戴镶嵌着蓝色晶体的王冠,“或者,我该叫你...... 观测者计划的终止符?”
“你究竟是谁?” 陈墨握紧拳头,“为什么要制造这一切?”
“我?我是你,也不是你。”“孪生者” 大笑,“当观测者计划一次次失败,我意识到,唯有消灭所有观测者,才能真正掌控时空。而你,带着最纯粹的情感穿越而来,成为了这个计划最大的变数。现在,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话音未落,宫殿内的镜面纷纷破碎,无数机械守卫从碎片中爬出。这些守卫的面容,有的是陈墨见过的观测者,有的竟是苏婉儿的模样。苏婉儿握紧短刀,站在陈墨身旁:“不管前方是什么,我们一起面对。”
而在宫殿的某个角落,老者的身影悄然出现。他望着激烈战斗的两人,叹息道:“归墟海眼的秘密,远不止如此。当镜面全部破碎之时,真正的危机,才刚刚开始......” 他手中的璇玑玉坠,此刻正与宫殿中央的球体产生共鸣,发出危险的光芒。
镜渊阁外,乌云密布,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而在风暴的中心,陈墨与苏婉儿,即将揭开观测者计划最黑暗的真相,也将面临他们命运中最艰难的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