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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殿下。”
一听小安子的问安声，周垢立马露出一副乖巧讨好的笑容，迎向前去迎接八皇子。
“八哥，怎么来了？看你满头大汗，真辛苦了，快请坐，请坐，我这就去叫人沏茶……”
周垢边说边欲步出门外，却被八皇子直接抓住了衣领。
“留步。”
八皇子冷笑一声，轻轻抬起下巴，示意怀中的箱子，“解释下箱子里的这些东西，我很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看这些乱七八糟的。”
皇子的教育标准向来极为严苛，这类书籍基本被归类为低俗之物，除了大婚等私人时刻，宫中很少见到这类书籍。
周垢嬉皮笑脸地辩解道：“哎哟，八哥，你看你这么正经，其实我只是想多了解一些地方风情呢！”
“地方风情？”
八皇子的眉毛立刻挑了起来。
竟然能从避火图中看出所谓的地方风情？
真是够牵强的。
八皇子放开了周垢的衣领，将箱子置于桌上，示意他继续解释：“继续，你讲讲那所谓的地方风情。”
“哦，既然提到了，那我就得好好地给你讲讲。”
周垢卷起袖子，从箱子中抽出一本《孝经》，翻到某一页展示给八皇子看。
“瞧这里，八哥，看这段，讲述的是南苗一对情侣私奔的故事，他们正好逃到了另一个村庄……”
书几乎贴到了八皇子的鼻子上，他不得不仰头，眯眼仔细看周垢所指的段落。
“美人入怀，肌肤温润若玉……仿佛浮木，在波浪中起伏，醉生梦死……”
艳词淫句！
八皇子的耳朵再次泛红。
本欲责骂周垢的轻佻，却转过头来见到周垢一脸严肃，口出正言。
“八哥，别让你的耳朵那么红，也别羞涩了，咱们目光要集中，瞧这里！”
八皇子：……
“咳，我哪有乱看！”
八皇子试图辩解，眼神游移不定，但在弟弟的不以为然的目光下，还是按照他所指的方向继续看去。
“八哥，注意这段，书里的村民在一对恋人询问路线时，警告他们要小心‘五毒’。”
“按照我们中原的理解，‘五毒’是指蜈蚣、毒蛇、蝎子、壁虎和蟾蜍。”
周垢解释：“然而，书里所提的‘五毒’却指的是蝎子、蛇、蜈蚣、蟾蜍和蜘蛛。”
“此书源自南苗，以南苗为背景。”
“南苗人的风俗与我们中原大相径庭。”
“若大周想要彻底将南苗纳入版图，那么深入了解他们就显得尤为重要了，我这不过是在做些前期的研究工作。”
八皇子听后感到非常震撼。
周垢这番话算是狡辩么？
显然，这是狡辩无疑。
然而，他能从这种书籍中提炼出如此关键的信息，确实出乎八皇子的预料！
真是出乎意料，谁会想到有人会用这样的方式来探寻南苗的风情呢？
一般人购买这类书籍不都是追求其它内容的吗！
只有他的九弟能如此与众不同，竟想出这般方法。
八皇子从惊讶中回过神来，考虑到南苗人的凝聚力和残忍手段，便又问周垢：
“这些书里还有什么信息？有提及南苗人驱使蛇虫的技巧吗？”
南苗地区山高林密，气候炎热，相较于其他地区更易孕育各类蛇虫。
不仅是南苗当地人，中原过去的人们几乎都难以忍受那里的环境，极易遭受蛇虫的困扰。
正是由于这一问题，大周的军队在过去数次尝试中都未能成功征服南苗。
此情形与北胡相似，即便暂时占领，也会因管理上的难题遭到南苗或北胡人的反抗。
“我还没看完呢，不太清楚。”
周垢轻轻摇晃着手中的书，轻松地回答：“八哥，不如你自己看看？”
周垢所言完全属实。
周垢手头的娱乐读物实在众多，几乎每读完一本便感到厌倦。
能让他从头到尾阅读完毕的书籍少之又少，大多都是半途而废。
正如这本《孝经》一样。
八皇子因周垢的话而感到脸颊发热。
作为一个如玉般清纯的年轻君子，未曾大婚，也未有所倾慕，日常生活于宫中，见到的非父皇的妃嫔即是宫中的宫女。
八皇子并非对男女之情毫无了解，而是确实缺乏兴趣。
他最大的愿望便是希望九弟和静安能够过上幸福的生活。
“别犹豫了，八哥，就拿去看看吧。”
见八哥神情不定，周垢便将书交到他手中，“我这里还有几本来自南苗的书，说不定你能从中找到应对南苗人的策略呢。”
周垢又在箱子内搜寻了一番，根据记忆挑选出了几本源自南苗的书籍。
既然如此，八皇子便不再客气，接过了书。
他望向周垢，好奇询问，“这些书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鉴于宫内禁止此类书籍，八皇子很是好奇周垢是如何搜集到这一箱子书的。
提及此事，周垢嘿嘿地笑了起来。
他合上箱子的盖子，说：“八哥，你太老实了，跟我混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学会我的机智呢？”
八皇子听了这话，气得抬手欲要出手。
“哎哟！世上哪有因为规矩就真的什么都不做的逻辑！”
周垢急忙叫停，“八哥，你得知道，规矩只是表面的约束，只要行事不被人察觉，钱能解决一切问题！”
八皇子停了下来，怀疑地看着他，“你是用钱买通的采购太监吗？”
“正是！”
周垢笑着点头，抱起箱子走向床边，将箱子藏入床底下，接着从屏风后面拿出一个精巧的小木箱。
携带着小木箱前来，锁已开启，周垢展开箱子，向八哥展示了他的小金库。
“瞧，这便是我所有的财产了，一直打算待开府之后用来做生意。”
八皇子对箱内的银票和散银目瞪口呆。
他伸手取之，见银票之下仍是银票，散银大小不一，角落中还有几贯用绳子串起的钱。
八皇子数着手中银票的金额，惊得目瞪口呆，“这些年你到底从宫中人那骗了多少钱啊？”
“喂！八哥，你这么说我可不喜欢。”
“我怎么会从宫人那骗钱呢，这全都是他们请我帮忙，主动给的。”
周垢斜他一眼，“得，你看你弟我，不仅能干还财源广进，仿佛文曲星降临人间，连财神爷都梦见说我是他的亲传弟子呢。”
“亲传弟子？”
八皇子一头雾水，“文曲星成了财神爷的弟子了？你这是给文曲星降了几级？”
“那些都不要紧，谁在乎那些细节！”周垢挥手，“只要你记住，你这个弟弟很快就要发财大发了。”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麻烦，如果真有，那一定是人为制造的。
“你又搞什么鬼？”八皇子侧目审视他，“还有，关于玻璃的事你还没和我说，难道与此相关？”
聪慧的八哥。
“没错，正是与玻璃有关的。”周垢轻轻打了个响指。
他把这几天有关玻璃的全部经历向八皇子一一道来。
但关于与父皇交谈的具体内容，周垢并未细说，只是粗略提及了相关事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