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腾话音刚落,厅内气氛骤然一变,众人议论纷纷,如同炸开了锅。
马超脸上闪过一丝喜色,急切地问道:“父亲,可是决定出兵了?”马腾长叹一声,将手中那封信狠狠地拍在案几上,沉声道:“陶谦派人送来求援信,言辞恳切,若我西凉坐视不理,岂不失信于天下?”
“信?”一声冷哼从厅内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庞德将军大步流星地走到厅中,抱拳道:“主公,末将以为,陶谦之言不足为信!他不过是想借我西凉之兵,为他徐州抵挡曹操和夏侯杰的兵锋罢了!”
庞德话音刚落,厅内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马腾皱了皱眉,沉声道:“令明,你此言差矣。陶谦虽非英雄,却也是一方诸侯,岂会行此等欺瞒之举?”
庞德朗声笑道:“主公,末将并非怀疑陶谦的诚意,而是担心他无力对抗曹操和夏侯杰。我西凉兵强马壮,粮草充足,何惧之有?况且,与陶谦结盟,可形成掎角之势,牵制曹操和夏侯杰,岂不妙哉?”
他说着,眼中精光闪烁,仿佛已经看到西凉铁骑驰骋中原,威震天下的场景。
厅内众人被他豪迈的气势所感染,纷纷表示赞同。
马岱却面露忧色,缓缓开口道:“主公,庞德将军之言虽有道理,却也过于乐观。曹操和夏侯杰实力强大,非等闲之辈,我西凉与陶谦并无深交,贸然出兵,恐会引火烧身啊!”
马岱语气沉稳,却掷地有声,厅内众人顿时安静下来,陷入了沉思。
马腾面色凝重,在大厅内来回踱步,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仲达……”马腾停下脚步,目光落在一个沉默不语的将领身上。
韩遂缓缓抬头,拱手道:“主公,末将以为,此番出兵实属不智。”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忧虑,“夏侯杰智谋过人,曹操亦非等闲之辈,我军虽强,却也难言必胜。况且,西凉地处偏远,若卷入中原纷争,后方空虚,恐遭他人觊觎。”韩遂的每一句话都如同一块巨石,重重地砸在马腾的心头。
他深知韩遂的顾虑并非空穴来风。
西凉地势险峻,易守难攻,但也意味着远离中原,一旦后方失守,后果不堪设想。
马腾在厅内来回踱步,眉头紧锁,内心如同翻江倒海一般。
庞德的主战之言在他耳边回响,西凉铁骑驰骋中原的景象在他眼前浮现,让他热血沸腾。
可韩遂和马岱的担忧也并非没有道理,夏侯杰和曹操的实力不容小觑,一旦战败,西凉将面临灭顶之灾。
他走到窗前,推开窗棂,一股凛冽的寒风迎面扑来,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望着窗外茫茫夜色,思绪万千。
寿春城外,夏侯杰的旌旗猎猎作响,仿佛一头猛兽,随时准备吞噬一切。
曹操的军队也在虎视眈眈,等待着最佳时机。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西凉,却如同一个孤岛,随时可能被卷入这场战争的漩涡。
“父亲……”马超的声音打断了马腾的思绪。
他转过身,看着儿子焦急的神情,心中五味杂陈。
他何尝不想出兵,为陶谦解围,为西凉赢得声望?
可他更要为西凉的未来考虑,为西凉百姓的安危负责。
“仲达,你以为该如何?”马腾将目光转向韩遂,语气中带着一丝询问。
韩遂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道:“主公,依末将之见,不如先静观其变,待局势明朗之后再做决断。”马腾点了点头,心中却依然犹豫不决。
“报——”一声急促的呼喊从厅外传来,一名士兵快步跑进大厅,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封信,“主公,曹操派人送来书信!”马腾接过信,迅速展开,信上的内容让他脸色骤变。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炬,沉声道:“曹操……竟敢如此!”
凛冽的寒风穿过窗棂,吹动马腾鬓角的几缕白发。
他紧握着曹操的书信,指节泛白,信纸的棱角似乎要刺破他的掌心。
曹操的措辞傲慢至极,言语间威胁之意毫不掩饰,仿佛西凉只是他囊中之物,随时可以取舍。
马腾只觉一股怒火自胸膛涌起,直冲头顶。
他猛地将信纸揉成一团,狠狠地砸在地上。
“欺人太甚!”马腾怒吼一声,大厅内顿时鸦雀无声。
众人皆被马腾的怒火震慑,不敢言语。
马腾来回踱步,沉重的脚步声在大厅内回响,如同战鼓擂动。
他脑海中不断闪现着曹操的嘴脸,陶谦的求援,夏侯杰的威势,以及西凉的未来。
主战?
庞德的豪言壮语犹在耳畔,西凉铁骑踏破中原的景象在他眼前浮现。
可一旦战败,西凉将万劫不复。
主和?
向曹操低头,苟且偷生,这与他马腾的性格格格不入。
可若不主和,西凉将面临灭顶之灾。
他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棋盘之上,每一步都关乎西凉的生死存亡。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已冷静下来。
他走到地图前,目光扫过地图上的每一处山川河流,城池关隘。
西凉,他的家,他的根,他绝不能让它毁于一旦。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大厅内的气氛越来越凝重。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马腾身上,等待着他的最终决断。
马腾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吐出来。
他再次睁开眼睛,目光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他转身面向众人,语气低沉而有力:“诸位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