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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子鸟啧了一声，立刻飞上前去狠狠叨他一口。
“说谁鸟呢！大胆！本鸟王可是你爷爷爷爷爷爷爷爷辈的！”
“还有！本鸟王会说话有什么意外的！我可是鸟王！万鸟之王！”
“大胆！”
它这辈子没服过几个人，打服它的林清淼算一个。
人间的皇帝，哪管得了它仙界的鸟王？！
桑乘风毫无架子，赶忙道歉，“是是是！是朕无礼了，鸟王。”
赤子鸟很满意，“这个地方能撑一阵子，但是梦魇在哪？”
它觉得这里到处充满诡异，哪哪都像是梦魇。
林清淼朝着远处的深沟努努嘴，“在那地底下呢。”
“什么意思！”桑乘风听不懂他们的讨论，“你是说，那堆火焰之下就是一直害我的东西？！”
果然，人在极端的恐惧之下，连敬词都不会说了。
林清淼呵呵一笑，“在此之前，你的梦境都是什么？是连贯的吧？”
桑乘风皱着眉头细细回想，“最先前的几次，我记不清了…只是后来……”
“我被那些怪物压着劳作，看着他们将人的皮剥下，开头颅，取脑髓。”
“每天晚上都要麻木的将血水染满的大地擦干净，看着一张张皮被他们张嘴吞食，然后看他们端着一盆盆的脑髓进入地沟之中。”
“后来…地沟开始泛起火光，他们就不再剥人皮了，他们吃人。”
“还是要剥，要拆除骨头，要我们扛着骨头去地沟中倒下去。”
“现在，他们要将这里所有的活人都推下去……”
林清淼点点头，“看来，地沟深处就是梦魇的老巢了，我们必须得去。”
“什么？！”
这一次尖叫的人变成了赤子鸟，它飞舞着翅膀口水乱喷。
“这可是地沟！火光冲天！先不说那些蛇头人身的怪物怎么躲开！就光烈火就能烧死你们！”
它可不要变成炭烤小鸟啊！
林清淼呵呵一笑，“那又如何？”
她顶着一人一鸟诧异地目光，一脚将桑乘风踹翻在地。
“仙长！我们是一伙的啊！”
桑乘风赶忙大喊道，却不曾想，迎接他的是火辣辣的一巴掌。
林清淼下手又快又狠，一掌上去就在他脸上留下了四个指印。
桑乘风总感觉喉咙间有一股血腥味。
但是并没有给他反应的机会，林清淼翻身坐在他身上，左右开弓啪啪几个大嘴巴子下去。
她毫不气喘，“哭！现在立刻马上！哭不出来我就打死你！”
桑乘风愣了几秒，狠狠戳向自已大腿上的伤口，眼泪几乎是立刻掉落。
林清淼站起身来，施咒弄净了衣物，看着桑乘风吐出一口血来嚎啕大哭。
他一边哭，一边哽咽，“要我哭你早说啊！我自已能哭出来！你要打死我吗？！”
霎时间，刚刚还黑云压顶的上空立刻落下大雨，雨势浩大。
两人所在的结界坚不可摧，这雨点是落不在他们身上的。
赤子鸟惊诧地落在她肩膀上看着外面的雨，“及时雨啊。”
“不。”林清淼轻声解释，“这是他的梦境，桑乘风的一举一动就代表着梦境里发生的事情。”
“他哭，梦境里自然会倾盆大雨。”
赤子鸟反应过来，“不对啊！那他要是不做梦不就好了？”
“说你是白痴都是夸你。”林清淼翻个白眼，抬手轻轻一挥，结界立刻消散。
她跳上破东风，一把又将桑乘风拉到剑上，“不许停！继续哭！哭到我们时候进到地沟为止！”
马上就要找死咯！
她眉开眼笑，觉得耳边的雨都是轻柔的。
地沟的确很深，破东风飞进去的一瞬间，赤子鸟立刻化为人形举起了夜明珠。
飞了数百米后，林清淼入眼便是一片皑皑白骨，那不能被称之为宫殿。
那是炼狱，人骨拼凑的椅子，人骨拼凑的桌子，还有…人骨拼凑的梦魇。
它笼着黑衣坐在椅子上，看到三人痴痴地笑了。
而那些驻守在宫殿里的怪物正在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看。
似乎下一秒就想扑上前来撕碎他们。
桑乘风止住了泪，内心竟生出了恐惧，他颤颤巍巍地问道，“这是什么鬼啊！”
“这是比鬼恶心千万倍的东西。”林清淼轻声一笑，破东风寒冷一凛，蛇头人身的怪物齐刷刷断掉了脖子。
无数个蛇头滚落在地，看得赤子鸟一阵恶寒，赶忙吐出火来烧光了那些怪物。
“梦魇？”林清淼呢喃上前，“你又是个什么怪物呢？”
坐在椅子上的白骨动了动手腕，拼接不完整的手臂突出，格外奇怪。
它开了口，声音却是从上空中传来。
：“吾乃梦中之厄，汝为何人？擅闯吾之宫殿？”
林清淼探知着它的实力，嘲讽道，“还梦中之厄，只能躲在别人的梦中吸取力量。”
“废物一个。”
她挥剑飞身上前，轻松一招就将那堆白骨尽数斩之，在她长剑下化为湮灭。
林清淼皱着眉呢喃，“怎么会…如此轻松？”
都能入皇帝的梦境了，这个梦魇必然要比她想象中强上一些吧？
可就这么普通的一招就死了？
没劲。
桑乘风靠近赤子鸟恭敬地问道，“原来，那个梦魇竟然如此不堪一击？那朕怎么会被折磨这么久？”
赤子鸟有些哆嗦，“不！不是梦魇太弱，是她太强了。”
强到它这个万鸟之王已经看不懂林清淼了。
这样的人，到底为何迟迟不愿飞升，若要飞上天去，那些神仙也要她说了算了。
桑乘风恍然大悟，赶忙问道，“仙长！仙长！敢问梦魇是否消失？到底是何东西陷害！？”
白骨的椅子上，只剩下一只被活活吓死的蛊虫。
林清淼微微扬起下巴，“这就是罪魁祸首了。”
想必，催动蛊虫的人现在已然吐血了。
她无奈，翻出储物袋里的熏香放在了桑乘风的鼻子下。
“吸！你马上就要醒了！”
桑乘风下意识地听从她的话，闻着熏香竟然真有股眩晕感。
下一秒，他从床榻上坐起身来，而面前的林清淼已然跟国师喝上茶了。
桑乘风看了眼窗外，天刚大亮。
林清淼适时开口，“梦里的事情解决了，现在该解决梦外之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