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最繁华的金雀大街,一间铺子里被人给挤满了。
那些人一个劲地往里面挤着,连整个大街都被人给塞满了。
好不容易可以出门的明珠郡主,见此,道:“去瞧一瞧,那个铺子里在卖什么东西,怎么弄来这么多人!”
瞧着那些个人,出来的人脸上高兴的不行,未进去的人反而急得不行,在这初春时节,竟有的人急得额头上满是大汗。
自从明珠郡主上次犯了事,打死了孟家的奴婢,所幸那奴婢乃是死契。
只要主家不追究,这事便是给些许银两便可以了结,否则,明珠郡主纵然是皇族,这事闹大了,也得不了好。
因此,大长公主很是将她拘在家里一阵子。
今日才出门放口气来。
但也因此,大长公主将她身边的老人谢九娘放在明珠身边。
谢九娘瞧着自家小主子这般不定性,心下虽是有些担忧她往后的生活,但眼下却是不好说什么,只得依了她,派人前去。
谁曾想,她竟看着那派出去的小厮问了几句,竟敢挤了进去那铺子。
铺子后院,许昌与冬梅相对而坐。
“主子近来如何?”
冬梅叹了一气道:“主子一切都好,只是不知为何,最近主子似乎格外焦虑,整夜整夜呆在禁地的房子里,主子说她一定要将什么东西弄出来!”
许昌满脑子的疑惑,在他眼中,孟篱落是一个话不多说,但十分有分寸的人。
不会拿自已的身体健康开玩笑。
可如今却连觉都不睡,连日去做东西?
“是何物,你可知?”
冬梅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是什么东西,但主子说这东西关系到咱们的生命,因此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看着时间劝主子稍稍睡上一会儿,然而,主子好像压根就睡不着!
也不知道主子到底是怎么了?”
“怎么会这样?如今我们要钱有钱,要人也有了人,已经有了自保之力,主子为何还……”
许昌不解,“要不我去问一问主子?”
冬梅直接拒绝,“不行,主子目前的行踪不能暴露!”
“对了,孟一等人现状如何了?”
提到上一次的刺杀,许昌脸色暗淡,“不怎么好,除了孟一外,其余人等皆没了!”
“啊!四百来人,竟全都没了?”
冬梅这还是去皇庄后,第一次回上京城,因此关于上次刺杀的后续,她一直不太清楚。
“原来如此!主子是因为……”
“那谢大人可接到殿下了?”
冬梅口中的谢大人,自然是大皇子府的侍卫统领谢施,谢施当初带着一百来人前去接应谢景行。
这事谢景行不知,因此,当孟屿发现自已被包围了后,大惊失色。
难道是那人竟不信自已?
觉得他会因为孟篱落而放过大皇子?
“谢施拜见殿下,殿下万安!”
为首一身赤色长袍的谢施从马背上下来,单膝跪地,朝谢景行行礼。
“谢施是你?是父皇派你过来的?”
关于谢施被孟篱落给收服了,两人之间传信从来没提过此事,因此谢景行还不知谢施目前是大皇子府的侍卫统领,而不再是皇宫中禁军副大都统领。
按理来说,从禁军副大都统领,到皇子府的侍卫统领,乃是明升暗降了,实际上掌控的权柄降了不少。
同时,在上京城中,原本要巴结他的人,都会看不起他。
他从禁军出来,这也代表着他由皇帝的人,变成了大皇子的人了。
也因着天水城离上京城很远,因此若不是重大的事情,一时半会传不到这里来。
孟屿得知谢施是皇帝派来的人,顿时腿都软了,直接坐马背上裁了下来。
完了!
陛下知道了!
谋杀皇子,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好女婿!”
“我是你的岳父大人呐,你这要走,我自是要送你一程!”
不愧是能从孤身出族混到二品大将军的人,孟屿脑子转得十分快,很快便打起了哈哈哈,试图将今日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无论是谢景行本人,亦或者是陈平老印两人。
再不济还有谢施。
这几人中,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然,这一切,都得由谢景行自已作主,毕竟他们这些人都是做人属下。
因此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谢景行。
谢景行见谢施不答,心中一个咯噔,难道他不是父皇派来的?
但目上却不显,只看着爬过来的孟屿,沉声道:“孟大人自然是我的岳父,来人呐,还不快把孟大人扶起来,陈平,他口供交由你来审!”
一听审,孟屿慌了神,慌里着急的忙道:“不行呐,小婿你这样子对我,就不怕回去了,篱落那孩子跟你闹?”
“不管怎么说,我也是篱落的生父,我们父女之间是有误会,有矛盾,可我们之间的血缘关系是断不了!”
一听孟屿提及孟篱落,谢景行想到他查到那些年孟篱落在孟府过的日子,便不由的眼眶红了,“你还好意思提篱落?你配当她的父亲吗?”
“还有她娘亲是怎么过世的,你要我现在讲出来吗?”
一提到孟篱落的娘亲,孟屿哑了口,当年的事,他是不对,可难道她就对了?
他不过是犯了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何况还并不是错,是她太于嫉妒成性,这些都怪不了他。
要怪就怪她没有肚量,别的人家里都是当家主母帮着自已丈夫纳妾,她倒好,不帮着纳妾也罢,还想着叫他断子绝孙。
他不过是想要一个儿子而已,既然她不愿意替他生,他叫别人替他生,又怎么样?
他都说了,纵算是生了,也会抱在她膝下,记在她名下,由着她养大,以后给她养老,她还要怎么样?
竟不知足!
竟还想着带着篱落和他和离????
她怎么敢,又怎么敢如此想?
若真叫她这样做成了,往后他还能在同僚面前抬得起头来?
他孟屿不要做人了?
这等子不像话的女人,不教训她一顿,她能知道好歹?
可后来……
后来的事情,孟屿不愿意想起,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任何人!
孟屿不停地告诉自已,没错,都是她的错,怪不了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