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泰三年,辛无忌怀揣着滚烫的赤诚,踏入这波谲云诡的临安朝堂。彼时新帝初登大宝,雄心勃勃,朝堂上下,光复之议沸沸扬扬,仿若一场燎原之火即将燃尽失地的霜寒。辛无忌夜不能寐,蘸着月光与心血,笔走龙蛇,《美芹十论》《九议》一气呵成,字字句句皆是向金兵宣战的檄文,力陈宋金形势,剖析军机要害,满是收复山河的妙计良方。
起初,新帝读罢,龙颜大悦,拍案而起,直呼此乃兴邦良策,朝堂议事,提及北伐,眼中光芒炽热,大有即刻挥师北上、踏破金兵营帐之势。辛无忌以为,中兴在望,自已终将亲赴战场,剑指胡虏,迎回徽钦二宗灵柩,光复锦绣山河。可一场小挫,如同冷水倾盆,金兵先锋南下突袭,宋军仓促迎敌,丢盔弃甲,尸横遍野。新帝一夜惊梦,昂扬斗志瞬间萎靡,朝堂风向急转,主和之音甚嚣尘上。
辛无忌屡次上书,恳请皇帝重拾战意,却都如泥牛入海,毫无回音。朝堂之上,昔日主战的同僚纷纷倒戈,换上一副谄媚求和的嘴脸。不久,一纸诏书,辛无忌被贬出临安,远赴长沙。一路上,他看着流民失所、山河破碎,满心悲怆,唯有怀中策论,还散发着余热。
抵达长沙,辛无忌结识了范进。范进原是个刻板老儒,屡试不第,受尽冷眼,却在金兵铁蹄践踏乡土时,幡然醒悟,弃笔从戎。二人一拍即合,决意就地募兵,组建一支铁军。辛无忌散尽家财,范进凭借学识,整肃军纪、教授兵法;市井间,铁匠日夜锻打兵器,火星四溅;乡间,壮丁踊跃入伍,吼声震天。数月间,飞虎军初见雏形,兵强马壮,军纪严明,声名远扬,引得四方豪杰投奔。
然而,朝中奸臣黄贾善,鼠目寸光,只知谄媚主和,视飞虎军为眼中钉、肉中刺。他上书皇帝,言辞凿凿:“辛无忌、范进二人于长沙拥兵自重,操练强军,心怀不轨,恐有谋反之心!”皇帝本就忌惮武将拥兵,见此奏章,雷霆震怒,当即下令钦差南下查办。
钦差携圣谕抵达长沙,全城噤若寒蝉。辛无忌与范进坦然迎旨,军营中,兵器森然,士兵列阵,却井然有序,毫无僭越之态。辛无忌呈上《美芹十论》《九议》副本,力陈组建飞虎军只为报国御敌,绝无谋反之意;范进罗列账目,表明军资皆来自民间募资、自家捐献,清清白白。钦差暗忖,观二人神色,察军营实情,心中疑云渐消。
可黄贾善怎会善罢甘休,买通随行小吏,篡改查访记录,还添油加醋,说飞虎军暗藏龙袍、私刻玉玺。消息传回临安,朝堂哗然,新帝盛怒之下,再发严旨,命飞虎军即刻解散,辛无忌、范进锁拿进京。
长沙百姓闻讯,自发聚于官道,哭声震天,百姓们手捧干粮、酒水,塞给将士;士卒们跪地请命,愿随主将入京辩白。辛无忌眼眶泛红,翻身上马,朝百姓拱手:“诸君厚爱,无忌铭记。此行纵有千难万险,我必还飞虎军清白,不负家国!”
进京途中,风雨交加。囚车嘎吱作响,辛无忌与范进衣衫褴褛,却脊背挺直。路过昔日繁华的中原故土,如今荒草丛生、饿殍遍野,辛无忌攥紧铁链,心中发誓:只要一息尚存,定要逆转乾坤,让大宋军旗再度飘扬在失地之上,哪怕荆棘满途、粉身碎骨……这一路,生死未卜。
殊不知,在路上,遇到了金兵,押解辛无忌和范进的御林军闻风而逃,丢下囚车,撒丫子了。
飞虎军的弟兄们打开了囚车,救出范进和辛无忌。
俩人立刻组织飞虎军积极迎战金兵。
这一战,关乎大宋国运、万千黎庶,二人绝不退缩,静待转机破晓,再燃烽火御敌。
铅云低垂,狂风裹挟着沙砾,如饿狼般呼啸肆虐,抽打着旷野上严阵以待的队伍。辛无忌与范进并肩立马,身后的飞虎军仿若钢铁铸就的长城,甲胄泛着冷硬的光,刀枪林立,士卒们身姿挺拔,目光似燃尽的炭火,死死锁住前方滚滚而来的金兵,空气中弥漫着大战将至的肃杀气息。辛无忌攥紧刀柄,掌心满是汗水,心底暗忖:“这一战,关乎家国荣辱、百姓生死,万不能输!我苦等多年、上书万言,就盼着此刻能击退金兵,夺回失地,绝不能折戟沉沙!”
“咚——咚——咚!”沉闷的战鼓声响彻云霄,仿若上古凶兽的咆哮,瞬间撕破凝重的死寂。金兵的铁骑率先发难,数千匹战马奔腾,马蹄疯狂践踏大地,掀起滚滚烟尘,恰似汹涌的黑色浪涛席卷而来。马上的金兵身形魁梧,挥舞着狼牙棒、长刀,嘶吼着冲锋,凶悍之气扑面而来。
辛无忌眉峰一凛,猛地高举长刀,声嘶力竭大吼:“放箭!”刹那间,飞虎军阵后,弩手们整齐划一拉弦、搭箭,动作行云流水。“嗖——嗖——嗖!”密集的弩矢仿若飞蝗过境,撕破狂风,带着死亡的呼啸射向金兵。一时间,金兵先锋惨叫连连,人马纷纷中箭倒地,冲在最前的骑士像断了线的木偶,摔落尘埃,扬起大片尘土,汹涌的骑兵潮初次受阻,攻势乱了阵脚。
范进见状,猛地一夹马腹,胯下战马长嘶一声,如离弦之箭般飞驰至阵前。他一袭染血战袍随风鼓动,手中长枪直指苍穹,声若洪钟高呼:“长枪兵,上前!”士卒们齐声怒吼,声震四野,挺着一丈有余的长枪稳步向前。枪尖寒光闪烁,好似遍野银芒,精准地对准金兵。两军轰然撞在一起,金戈交鸣,刺耳声响彻旷野,迸溅的火花好似夜空流星。金兵蛮力惊人,一次次抡起兵器,狠砸枪杆,试图冲破防线;飞虎军的战士们咬紧牙关,面庞青筋暴起,枪杆撑地,双脚深陷泥土,后排战友迅速补位,用血肉之躯筑起铜墙铁壁。
辛无忌趁势率精锐骑兵从侧翼杀出,他一袭玄甲,胯下战马神骏非凡,仿若黑色闪电。辛无忌手中长刀舞动如风,寒光所到之处,金兵肢体横飞,鲜血飞溅半空,染红了飞扬的沙尘。冲锋间他心潮澎湃:“将士们皆舍生忘死,我定要身先士卒,杀穿敌阵,给大伙闯出条生路,让金兵见识我大宋儿郎的威风!”“杀!夺回失地,就在此刻!”他每喊一字,都似重锤砸在将士心头,骑兵们热血沸腾,呈楔形冲入敌阵,左冲右突,如利刃切割黄油般,娴熟地包抄、绞杀,搅得金兵方寸大乱。
激战白热化时,金兵祭出投石车。巨大的投石臂狠狠甩出,巨石裹挟着呼呼劲风,仿若天降陨石,轰然砸落。“轰——”地一声,地面震颤,数名飞虎军士卒瞬间被压成肉泥,周边战友满脸惊恐与悲愤,却来不及哀伤。范进双眼通红,心急如焚,扯着嗓子大喊:“盾牌手掩护,快!”盾牌手迅速上前,高举盾牌,紧密排列,组成移动壁垒,掩护队伍重新整队。范进纵马穿梭其间,高声激励:“兄弟们,莫慌!咱们背后是万千父老,退一步,家国碎!今日唯有死战!”士兵们被这番话激起满腔热血,嘶吼着再次反扑。
天色渐暗,昏黄余晖给遍野尸首镀上诡异的金芒,战场上血气弥漫,刺鼻腥味令人作呕。飞虎军将士累得气喘吁吁,脚步虚浮,汗水血水混在一起,顺着盔甲淌落,却无人萌生退意。辛无忌与范进默契对视一眼,心领神会使出杀招。辛无忌佯装败退,率部边打边撤,引得金兵主力一路追击;范进率预备队悄然迂回到敌后,待时机成熟,猛地截断退路。两面夹击下,金兵阵脚大乱,彻底丧失战意,丢盔弃甲,鬼哭狼嚎着四散溃逃。
残阳似血,给这片修罗场勾勒出惨烈的轮廓。飞虎军将士拄着兵器,大口喘着粗气,望着败退的金兵,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满身血污、发丝凌乱的辛无忌与范进相拥,双手重重拍在对方背上,望向北方沦陷之地,眼中泪光与杀意交织,燃起更为炽热的光复之火,暗暗发誓择日再战,直至山河重归大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