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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芙手里的养胃点心，啪嗒一声落地。
她爬起来就跑。
一路到明芙网络科技。
发现只是一夜的时间，人仰马翻。
混乱和忙碌的程度比上次翻了十倍有余。
岑芙抓住一个忙碌的人：“岑总呢？”
“去工程园了。”
岑芙开车去明芙科技占地巨大的工程园。
隔着大门，听到岑蹇明近乎崩溃的吼声。
问为什么工程会出问题。
为什么永远都是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岑蹇明失态到甚至在一墙之隔，疯狂的爆粗口。
岑芙从门缝里看他额角冒出的青筋，手掌蜷了蜷，转身离开。
岑芙狼狈的时候，最不想的是被自己的亲人看见，让他们担心。
她感觉岑蹇明也是同样的。
岑芙开车回家，坐下发了会呆。
上网翻找新闻，研究明芙科技这次出现的工程大漏洞，会给公司造成多少损失。
二融合同从早八点开始集体走，意外出现在凌晨，自然泡汤。
对赌失败，岑蹇明的股份被收走，一融的股东对岑蹇明追责。
岑蹇明做不成明芙科技的总经理了。
除此之外，就是贷款。
岑芙觉得贷款问题不大。
岑蹇明把钱贷出来，用谁的名义投，找谁要就好。
那么最大的损失只有一个……岑蹇明的自尊和自信。
岑芙深夜辗转反侧，爬起来去后面的佣人房。
岑蹇明没回来。
岑芙给岑蹇明打电话，对面没人接。
岑芙发短信——损失没那么大，如果董事会对你追责的话没关系，有我的股份在，你一样可以接着做明芙网络的总经理。
岑蹇明没回。
岑芙打给私人医生。
他说岑蹇明把自己关在办公室，谁也不见。
岑芙隔天一早让刘妈煲了汤去公司。
竖起手敲门。
“哥哥。”岑芙很温柔，“是我，芙芙。”
办公室里没人说话。
岑芙要来钥匙，拧开门进去。
办公室的窗帘被拉得很严密，屋里一片昏暗，还有浓郁的烟酒气。
岑芙捂鼻片刻。
开灯。
看到角落里抱着膝盖在发呆的岑蹇明。
岑蹇明很爱体面。
衣衫常年整齐，头发更是纹丝不乱。
现下身边散落了几个酒瓶。
头发凌乱，衣衫更乱，领带被扯得乱七八糟。
只是一两天的功夫。
颓唐到再不见之前的意气风发。
恍惚间，岑芙好像看到了出车祸的岑蹇明。
岑芙嘴巴蠕动片刻，走近蹲下，“哥哥。”
“没……没关系的……”岑芙握住他冰凉的手：“只是二融泡汤了而已，我们……我们重新开始。”
岑芙轻声安慰：“人在，就一切都还在。”
岑芙说了很多。
说对赌失败了没什么，二融泡汤了也没什么，百亿公司很好，她不会让董事会把岑蹇明从公司里被踢出去。
最多一两年，他还会再次站上云端，受万人敬仰。
岑芙说：“你现在已经比刚从国外回来的时候好太多了，而时间不过走了四个月，你的未来会很辉煌，京市也一定会有你的一席之地。”
岑芙不停的温柔说，而岑蹇明只是看着她发呆。
在岑芙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后，手抬起，把岑芙的眼泪抹干净：“你是我的。”
岑芙微怔。
岑蹇明蹲坐的身子朝前，蓦地把岑芙揽进怀里，手按着她的后脑勺，声音低沉又阴郁：“你！是我的。”
岑芙木愣了好大会，拍了拍他的后背：“我永远都是你妹妹。”
岑蹇明抱着岑芙紧紧的力道，突然就松了，脸埋进她的脖颈，低声喃喃：“你是我的。”
岑芙在办公室陪了岑蹇明三个小时。
把他拉起来，让他洗了脸，把窗帘和窗户都拉开。
将烟灰缸倒了，酒瓶扔了。
让他喝刘妈煲的汤。
在岑蹇明提出要在公司再待会后，应下，几秒后补充：“我晚上等你回来吃饭。”
岑蹇明恩了一声。
在岑芙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后。
面对落地窗静静的等待。
手机铃声响了。
岑蹇明侧目，拎起来滑开，贴上耳畔。
“总管大人。”靳川的声音很温柔：“重上云端的滋味如何？”
岑蹇明眼底阴云密布，眉毛和眼帘积压成一条阴郁到极致的线。
“重下地狱……”靳川轻轻的笑了一声：“的滋味……又如何？”
岑蹇明噗嗤一声笑了，几秒后，拎着手机朗笑出声，“靳川……我到今天才明白，你三年多前，把我撞进鬼门关，却又把我拉回来的原因是什么？”
他舔了舔唇，眼底闪过嗜血的光：“想让我一遍遍的体会从云端跌入地狱的滋味，是吗？”
电话那端的靳川沉默。
岑蹇明说：“可现在这个程度远远不够吧。只是二融泡汤，岑芙名下的股份被抵押，那拿钱的人跑路了而已，靳川，我只是没了个公司……而已。”
岑芙对岑蹇明说，失去的并不多。
不。
很多很多。
他拿岑芙股份贷的款，被骗了。
他失去了能翻身的资本——明芙科技。
还会让岑芙背上一身的债。
可……
岑蹇明冷笑：“你和岑芙结婚前并没有签婚前协议，我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靳川说：“让岑芙起诉离婚，分财产？”
“是啊。”岑蹇明从怀里拎出烟噙住一根，点燃后悠悠道：“分来的余下钱，我还能东山再起。”
靳川噗嗤一声就笑了，“等着我先说吗？”
“你说吗？”
“我说。”靳川说：“岑芙和我离婚，能分到钱，还是很大一笔钱，但你却在明面上得罪了我，京市这个权势的漩涡中心，你再也不能待了，你甘心吗？离开这个你从小便苦心经营的地方。”
岑蹇明握着手机的手一寸寸的收紧。
听到靳川说：“我有办法让你不用离开京市，依旧踩在权利中心。”
“那就是……卖了岑芙。”
岑蹇明听见靳川说：“哥哥，你应吗？”
岑蹇明眼泪从眼眶滑落，哑声说：“我应。”
岑蹇明被靳川关了三年多，醒来那几个月觉出不对劲后就想跑。
但他跑不出去。
待被专机送到京市，被张謇接到靳川和岑芙婚礼的那瞬间。
就明白了一件事。
靳川不杀他，是为了报复。
他要掠夺走他的东西，不止是健康的身体、光明的未来、无上的权利。
还要让他捧在掌心的挚爱，岑芙与他反目。
让他真正的一无所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