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惊疑不定的宋婉儿,缓缓补充道。
“我有一乳母,从小就跟在身边,回京前因为身体病弱,被儿子接到了京中调养,是以从未见过宋姑娘,父亲不妨见过她之后,再做定夺。”
母亲生我的时候奶水不足,芸娘是我的第一个乳母,也是父亲的同乡。
宋婉儿跟了我大半个月。
虽从丫鬟那里探听到我此番来京的缘由,却不知道还有芸娘这么个人物。
我侧过身,一个身穿青衫,五十左右的妇人进入堂内,冲着父亲微微俯身:“老奴见过姑爷。”复又转身,面向我福了一礼:“见过小小姐。”
故人相见,堂前对峙,是非黑白自是一目了然。
父亲怔在原地。他看着宋婉儿,手指微颤:“你,你竟然……”
“不,不,父亲,女儿没有,父亲你要相信我。”
宋婉儿忙不迭地否认,断了线的泪珠好似天上繁星,惹人怜惜。
可此刻的父亲,眼睛里再也没有往日里的疼惜,只有满腔的怒火和悲愤。
她示弱不成,只得求助般的看向一旁的温澜:“母亲,母亲……”
温澜连忙扶着沈砚,一下一下地帮他顺着气:“官人莫急,那妇人也有可能是被金钱收买了,所说之话,不足为信。”
宋婉儿连连点头,鬓发间的步摇叮当作响。
“夫人说笑了,我一个流落在外的孤女,哪里有钱收买人心,若芸娘是贪图名利之人,大可从一开始便找上门来,难道沈家嫡女的赏银还比不过我这个孤女的口头承诺?”
父亲缓过劲儿来,不顾继母僵住的神色,拂下了她的手臂。
“芸娘是黎府的老人,十里八乡有口皆碑,老师当年亲自将人请来,就是看中了她的忠正耿直,是夫人你多虑了。”
父亲看向跪在地上的宋婉儿,满心愤恨。
“你初来认亲之时,我并非没有疑虑。只是流匪狡兔三窟,官兵追查到时,寨子里早已人去楼空。”
“仆从皆死,证据全无,再加上我思女心切,你也确如记忆当中的样子,并无异常。时间久了,我也消了疑虑,没了再详查的心思。”
“我……”宋婉儿语塞。
眼下人证物证俱全,再加上宋婉儿心中有鬼,她辩无可辩。
众人见她跌坐在堂前,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便都有了成算。
只是她来京多日,顶着沈家女的身份参加了不少诗集雅会。
考虑到沈家的名声,也为了避免我日后遭人非议。
父亲打算先把她送到城郊的庄子上,等风头过了以后,再做处置。
粗使婆子来抓人时,宋婉儿明白自己大势已去。
她挣脱束缚,扔出了一个惊天大雷。
“我与宁王殿下已经私订了终身,你们沈家不能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