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七,鹊桥相会。
阿无跟在我的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上次不欢而散之后,他始终恪守着主仆间的本分,从无半分逾矩。
这与我们平日里的相处方式差别太大。
为了打破眼前的僵局,我专门挑了一条幽静小道。
刚走没几步,我便装作不小心崴了脚。
可不料,往下倒的时候,被不远处野蔷薇枝干上的尖刺一划,细小的血珠瞬间浸透了鞋袜。
这下的戏,可是真的不能再真了。
我跌坐在地上,看着脚踝止不住地抽冷气。
我抬起头,阿无一贯自在的神色上也染了几分焦急。
我顾不得脚上的疼痛,抬起手一把摁住了他的胳膊。
“阿无,那日我是乱开玩笑的,你不气了成不成?”
白色的药粉溅落在地上,开出星星点点的小花。
阿无凝着眉眼,一脸严肃地看着我:“上药。”
言辞间夹杂着前所未有的凉意,我心里一沉,缓缓松开了手。
一阵酸意泛上鼻尖。
阿无指着一旁的野蔷薇,放软了声音:“那种尖刺的汁液含有毒素,若不及时上药,患处的疤痕便难以消散,你是医者,怎么连这个都能忘?”
话虽这么说,可我心里还是不舒服。
阿无从未跟我置过气,更没有凶过我。
正当我胡思乱想之际,一声娇俏的“睿哥哥”打断了我的思绪。
阿无一愣,周遭的空气再次凝滞,刚才的柔和仿佛皆是假象。
他没再开口,将我扶起来后,便又退到了一边。
我转过身,一个身穿白衣,头戴玉冠的翩翩少年正立于不远处的树下。
沈初宜拉着他的手,满脸羞怯,眉目间尽是女儿家的柔情。
我走过去轻咳一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沈初宜看见是我,像母鸡护崽一样地站在了苏睿面前。
“长姐怎么来了?”
苏睿一言不发地盯着我,眼神逐渐幽深。
我睇了沈初宜一眼,冲着苏睿勾了一个温软无比的笑。
“苏哥哥,好久不见。”
“妹妹这话说得好生奇怪,我为何来此,别人不知道,难道你还不清楚吗?还是说,妹妹来了,我便不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