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母己经变成了植物人,你判她二十年,她怎么坐牢?你告诉我。”
“唉,那张母的处罚可以轻一些。”侯天来叹了口气。
“张山呢?无妻徒刑?过分了吧?”
“祁市长,我知道这样的判决不合适,阳光分院的人在瞎搞,但不能判他无罪吧?”
“有罪啊,我说了,罚点钱,口头警告一番,不行吗?”
“是是是,祁市长,那就这么定了。”侯天来连连点头。
“过于儿戏了吧?”钟灏灏眉头一皱。
“呵呵,张家母子又没犯啥大错,没必要上纲上线的,我就是故意这么做。”
“为什么?”
“这起案件本身没什么,一起普通的刑事案件,也很简单,因为彩礼纠纷,但是,现在闹得全网皆知,我们必须降低它的负面影响。”
“如果我们不重判李家母子,会有更多人模仿,学习这个办法去骗婆家彩礼,据我所知还不少。有的人家根本没把自家女儿当人,只为捞钱,分明是卖女儿,特别是家里有弟弟的这种,大多是扶弟魔。”
“在婚姻市场,男方是弱势群体,我们必须把高彩礼的乱象清除,张家母子在此案中是受害方,应该从轻处罚。”
“祁市长说的有道理。”侯天来拍着马屁说道。
钟灏灏沉思片刻,道:“就这么办吧,散会。”
“钟书记,你未免有些着急了吧?”我看向钟灏灏。
“今天咱们来这开会就是为了修改这个判决的,现在大家的意见己经统一,还有什么事吗?”
“没错,这事固然重要,但是谁能保证以后不发生类似的事情呢?所以我们必须得做点什么了,你说是不是?”说着我将目光投向民政局长。
“祁市长,你说的对,上次开会说的那些内容,我己经安排下面的人去做了。”民政局长笑道。
“现在看来这些还不够,不然也不会闹出这种事来。”我摇了摇头。
“祁市长,那你说怎么办?我都听你的。”
“立法案吧,彩礼超过十万定性为诈骗,将这条加上去,并发布公告。”
“在民政局登记时,我们将双方的信息填好,包括彩礼数,女方再敢狮子大开口,就按诈骗罪来办。”
“祁市长,这…这不妥吧?”民政局长脸色有些难看。
“是啊,祁市长,现在全国都没这种例子,我们开这个头,很容易成为出头鸟啊!”一人说道。
“我也不同意,人家愿意给多少就给多少,你干涉人家自由干嘛呢?”钟灏灏没好气地说道。
“话不投机半句多,算了,这本来也不是我负责的事,你们就作吧!”说完我起身大步离开。
陈度此时还在门口站着。
“祁市长。”陈度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跟我来办公室。”
“是。”
走进办公室后,陈度开始叫苦。
“祁市长,钟书记这是要把我往死里整啊!她要把我从公安队伍中清出去的话我都听到了。”
“我觉得钟书记没有错,就你做的这个事情,要是换作我来处理,恐怕就不是让你脱警服这么简单了。”
“党和人民的干部,怎么能做出这种没有底线的事情呢?你觉得自己挨了我的骂,受委屈了,就可以动用自己手里的权力了是吧?”
“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是钟书记还是沙书记?啊?我告诉你,就算你是钟书记,你是沙书记,你也没有这种权力,知道吗?”
“党和人民就没有赋予过我们这样的权力!”
“祁市长,我错了!”陈度低下了头。
“胡作非为!”
钟灏灏的身影在外面一闪而过。
“好了,回去等通知吧!”
“祁市长,还望您在钟书记面前多多美言几句,我不想离开公安局啊!”陈度叫苦道。
“没事,有我在。”
“谢谢祁市长!”陈度朝我深深鞠了一躬。
陈度走后,我转身走进了钟灏灏的办公室。
“同伟,有事?”钟灏灏问道。
“没事,过来你这儿喝茶。”
说着我自顾自提起茶壶烧起了水。
“悠着点,这些茶可是我从帝都带过来的,这段时间让你给喝了一大半。”钟灏灏白了我一眼。
“就是因为是帝都的茶我才要多喝点嘛,干嘛这么小气?”
“你知道这茶叶多贵吗?”
“十万一两?”我问道。
“无价之宝!”
“少来,钟书记,你不想我喝你的茶就首说。”
“呵呵,同伟,你打算怎么处理陈度?”
“什么怎么处理?”
“别揣着明白装糊涂,我说陈度,那个分局局长。”
“不处理。”我淡淡道。
“陈度这次是重大违纪,不处理说得过去吗?”
“钟书记,你要搞清楚一点,作出判决的是阳光法院,关陈度什么事?”
“同伟,这事儿我是越来越搞不懂了,你说他一个分局局长,让法院的人判这么重,到底怎么回事?”
“心里有气呗!还能是怎么回事?”
“啥?”钟灏灏一头雾水地看着我。
“这件事情闹得很大,全网都知道了,我去阳光分局把他们骂了一顿,督促他们尽快结案发布公告,谁成想陈度这货当晚就让分院的人下了判决。”
“还晒到了网上,尽人皆知,祁同伟,原来源头是你啊!”钟灏灏冷笑道。
“关我什么事?”
“你骂了陈度,他心里有气,就瞎搞,把张山整成无期徒刑,这不是扯吗?哪有这么判的?完全是无组织无纪律!”
“唉呀,钟书记,不就是个无期徒刑嘛,又不是死刑,改回来就是了,再说了,就算是真的无期,人家在监狱里表现好一样能提前放出来,多大点事啊,没必要这么上纲上线。”
“要是所有人都像陈度这样瞎搞,目无法纪,我们的队伍还怎么带?总之,陈度这个人必须得严肃处理,不能让他如此肆无忌惮,不然老百姓会骂娘的。”
“钟书记,你想怎么处理?”我问道。
“让他脱警服吧!”钟灏灏淡淡道。
“少来这套,钟书记我告诉你,陈度我保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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