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岳掌门。”一道声音突如其来,打断了三派弟子的行动。
老岳循声看去,正是青城派松风观主余沧海。
“余观主,有何指教?”
老岳的声音不悲不喜,余沧海却听出了一丝寒意。可是他没有退路,杀子之仇不共戴天。
“岳掌门,犬子人豪在福州城被杀,凶手正是令爱。此事,你不该给我一个交代么?”
说来这余沧海,为青城派松风观主。青城派有道武两脉,道脉为玉霄观,主修道门典籍,以道法为尊,而武脉为松风观,主修武学。因此余沧海的正规称号是余观主,但是在进行武学交流活动时也可称余掌门。
至于华山,虽也有道门隐士在山中隐修,但并不与华山派合流。
岳不群并不在意,让其他人继续行动,将岳灵珊叫到自已身后。
场中看热闹的人瞬间走了一大半,嵩山也派了几个弟子随行观察。刘府剩下的或是高手,或者想静观事态发展,以备将来行事。
“既然余观主说到此事,那正好,本座也想问问余观主。你纵容子嗣行凶,当街调戏民女,小女一时激愤,出手伤人。本座还未找你要一个说法,余观主此时恶人先告状,意欲何为?”岳不群的语气隐含杀气。要不是此时场合有异,当即就要出手。
余沧海隐隐有些退缩,毕竟华山大弟子令狐冲已经可以和自已打得不相上下。前几日又听说华山二弟子一拳打死了田伯光,弟子尚且如此,实在不敢想象岳不群的实力到了什么地步。
在辟邪剑法未成之前,余沧海自忖绝不是岳不群的对手。但他目的并不在此,今日参加金盆洗手大会,余沧海惊奇的发现五岳内部裂痕已显。而他挑起此事,正是打算给嵩山一个介入此事,削弱华山的借口。
“即使小儿有错,也该由我青城门规处置,岂能任由你华山行此私刑。”余沧海避重就轻,转而以江湖道义约束岳不群。据他所知,岳不群号称君子剑,最是讲究江湖道义。
岳不群语塞,他如果暴露被余人豪调戏的是他的亲女儿,自然可以占据正理,可是对女儿的名节不利。他不可能选择这条路,只得入套,也是因此,他甚至不能主动出手针对余沧海,否则会授人以柄。
秦真心生一计,大声道:“余观主,你为子报仇心切,晚辈理解你,但我身为师兄,有义务保护师妹。按江湖规矩,你我比武定生死,你胜,取我性命报仇,我胜,也不取你性命,但青城需放下此事,从此因果两消。如何?”
这一计旨在拖延时间,现在所有人都在抢时间。华山需要时间发展,嵩山也需要时间削弱四岳,至于余沧海,他没得选择。因为他也不能直接出手对付岳灵珊,否则就是以大欺小,华山派围攻他也不算过分,到时必死无疑。秦真提出挑战,看似鲁莽,可是余沧海作为一派之主,他不能拒绝,否则就是心中有鬼。
至于说胜负,绝无丁点悬念,秦真很是自信。本来还想找一找林平之,结果找遍众人却没有发现一个驼子,看来是事情出现了变故。
“行了,就这样吧。两年后五岳会盟,天下英雄见证,解决此事。”陆柏不耐烦了,他现在一门心思救下丁勉,再找到曲洋,将功折罪。
此行揭穿刘正风伪造圣旨,虽然顺利的除掉了刘正风,同样也埋下了祸根。必须妥善处理此事,否则一旦朝廷震怒,波及江湖,那他嵩山派就会成为众矢之的。这也是为什么揭开此事后,丁勉当即表态会请出正道三大高手——左冷禅,少林方丈方证大师,武当掌教冲虚道长,请他们进京斡旋,消除此事的影响。
即使如此,嵩山的声望也会受到影响。但陆柏和丁勉没有选择,只有他们高层才知道,嵩山的发展已经陷入瓶颈。嵩山之上,两大门派并立,少林的底蕴太深,嵩山派近年发展烈火烹油,同样只能前进,不能后退。否则,必为少林吞并。
余沧海报仇心切,失了分寸。冷静下来才发现,自已太急了。嵩山派碍于五岳内部团结,不愿在搞倒刘正风之后,立即对华山出手,这会显得太过急躁,容易失了人心。
幸好,余沧海在拷问林震南夫妇时,以林平之的性命为要挟,得到了辟邪剑谱。潜心修行一段时间,或许能踏入江湖绝顶。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嵩山弟子回禀陆柏,向大年和米为义两人,已经护着刘正风幼子离开。其余弟子四散而去,自行逃命去了。
陆柏当即要求刘正风放人,并说出曲洋的下落。
刘正风也不敢反悔,甚至还要想办法拖一段时间。让幼子走的越远越好。当即放开丁勉,只是一掌落下,打伤了丁勉,暂时废了丁勉的战力。
“刘正风,你!!说出曲洋的下落。别再耍什么花样。”陆柏气急,又无可奈何,侧头示意嵩山弟子持剑在刘正风长子肩膀刺出一个血洞。又让两个弟子上前,将丁勉扶好,退入安全地带休息。
看着长子强忍疼痛不愿出声,刘正风内心煎熬,一方面不愿出卖知已好友曲洋,另一方面也舍不得家人。左右环视在场众人,看众人的眼神,刘正风知道他们不可能会帮忙了。
视线瞥过丁勉,刘正风似乎想到了什么。
“曲大哥与我因音乐结缘,我从他的音乐中感受到了平和以及淡然,才与他倾心相交。也是因为在音乐的世界中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喜悦,决定退出江湖。再不理江湖之事。本来,曲大哥也会来我的金盆洗手仪式。我们约定事后觅地隐居。”刘正风侃侃而谈,说不出的平静,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的憧憬。
陆柏打断了他,急声:“也就是说曲洋一直在这。那现在呢?”说完,陆柏四下张望。嵩山弟子也扫视着在场所有人。
“当然是走了。”
“走了?他怎么能走?”陆柏有些破防,没想到目标近在咫尺,还是让他跑了。
不对劲,秦真蹙眉。
曲洋身为日月教右使,五岳众人不可能不认识他。而且前几日回雁楼上秦真见过曲洋。曲洋来了现场,不可能瞒得过这么多人。最重要的是曲洋还带着孙女,不该来此冒险才对。
“难道说,曲洋去保护你的弟子和幼子离开衡山了?”陆柏带着不敢相信的语气,似是问刘正风,又似是在问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