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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十西年的上元夜，长安城千盏花灯照不亮程府祠堂的阴影。程处弼蹲在祖宗牌位前，指尖拂过程咬金新立的战功戟。戟刃寒光映出牌位底座的三道新痕——正是祁连山缴获的青铜鼎上，汞液凝成的"七"字笔画。
"三郎！"管家程安提着灯笼撞开祠堂门，"东市永昌绸缎庄走水，救火的武侯说..."话音未落，程处弼己夺过烧焦的半匹蜀锦。焦痕间的金线纹路，竟与魏王府冰窖密信的暗记如出一辙。
子时宵禁的梆子声中，程处弼翻进西市胡寺。佛殿地砖第七块被他撬开时，暗格里滚出个鎏金香炉。炉底铭文"大业九年监造"旁，新刻着粟特数字"七"。当他转动炉耳，释迦牟尼金像的莲座突然移开，露出条首通皇城的密道。
"小友夜访佛门，所求为何？"阴影中传来苍老嗓音。程处弼反手掷出磁石链，吸附住的竟是把武德年间东宫卫率佩刀。老僧从梁上飘落，僧袍下露出蹀躞带上的玄武铜符——正是三年前运河地宫出土的制式。
五更鼓响，程处弼拎着断刀闯进程咬金书房。刀柄缠着的蜀锦残片浸水后，显出幅残缺的皇城舆图。当磁石粉撒向图纸，铁屑在玄武门位置聚成旋涡："阿耶请看，这才是真正的九鼎阵眼！"
卯时朝会，李世民握着程处弼呈上的密道图，指尖划过宣政殿下的朱砂标记。当千牛卫掀开龙椅下的金砖，露出青铜浇铸的微型九鼎时，天子突然大笑："好个杨素！竟在朕的脚下布阵二十年！"
未时暴雨突至，程处弼立在玄武门残垣处。雨水冲开砖缝间的青苔，露出半枚带牙印的隋五铢。当他将铜钱嵌入墙缝，整段城墙轰然塌陷，地宫中的浑天仪竟与祁连山九鼎遥相呼应。仪盘上的瑟瑟石排列，正是今夜子时的星象。
"参军！兵部急件！"驿卒的嘶吼穿透雨幕。程处弼展开淋湿的军报，吐蕃残部在凉州再现，阵前飘扬的竟是武德年间太子建成的玄甲残旗。更诡异的是，附着的箭书用鲜卑文写着："七月初七，玄武归位。"
戌时，程府佛堂烛火摇曳。程处弼将七枚隋五铢摆成北斗状，最末一枚嵌着老僧的玄武铜符。当铜钱被磁石粉串联，地面忽然震颤，佛龛下的《金刚经》无风自翻，停在"如露亦如电"处。程母惊呼声中，经页夹着的泛黄信笺飘落——竟是李渊武德七年的调兵手谕，朱批"晋阳旧部，见玄武符如朕亲临"。
子夜梆响，程处弼孤身闯入皇城密道。当他按北斗方位转动七盏青铜灯，地宫深处传来机械轰鸣。杨素的玉棺从暗河浮出，棺中尸首突然睁眼，手中《大业秘史》最后一页赫然写着："贞观十西年七月初七，借李氏子孙血，续大隋国祚。"
五更天未明，程咬金率玄甲卫撞破魏王府冰窖。程处弼立在冰棺前，看棺中魏王泰的"尸首"渐渐化出杨素之孙的面容。冰壁暗格里，三百枚隋五铢排成"荧惑守心"星象，旁置的青铜匕首刻着："当玄武归位时，持此匕刺帝星。"
七月初七，程处弼佩剑立于承天门前。怀中的龟甲突然发烫，裂纹指向东南方的流星。他知道，这场跨越两朝三十七年的棋局，终要在今夜落子。当第一滴血溅上玄武碑时，长安地底传来的不再是地鸣，而是九鼎归位的龙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