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证实猜测,裴千澜试探道:“皇姑母太厉害了,这花瓣蛋糕是我吃过的最美味的糕点,回头我得将配方带走,以便日日做来吃。不过,皇姑母您连饭食都不会做,是怎么想出将鸡蛋打发了做吃食的巧主意?”
见她如此喜欢花瓣蛋糕,裴皇后真心高兴,“这有何可厉害的,闲着没事总能琢磨出些新奇玩意儿!姑母昨儿又想到了两样新鲜吃食的做法,都是甜口的,回头让厨子做出来给你尝尝。”
“哎呀,别回头了,就今日吧!万一之后没机会了怎么办!”裴千澜故意这般说,想要想疑惑探个明白。
本就不是什么要不得的大事,裴皇后哪有不依的道理,即刻将小厨房的厨娘宣进殿,一连写下三个配方,详细的方子加口述,命厨娘立马去做。
亲眼瞧着裴皇后写下蛋挞,焦糖布丁,玉米奶昔等现代吃食,裴千澜基本肯定,裴皇后也拥有现代灵魂。
异世遇老乡,裴千澜的高兴溢于言表,若非防备心撑着,都想首接对现语认亲了。
看她开心,裴皇后的心情也跟着愉悦,兴致勃勃的说:“除了甜食,姑母还想到了一些油炸的吃食,需要的食材和工序有些复杂,等回头做好了,姑母再宣你进宫来享用。”
裴千澜本就想知道更多裴皇后的信息,忙顺势问道:“是何复杂吃食?皇姑母惯会吊人胃口,我这心里跟猫爪挠似的,要不皇姑母先说与我听听。”
“炸鸡,将鸡肉用各种香料腌制好,裹上能让表皮酥脆的蛋液和馒头碎,外焦里嫩的肯定好吃。还有炸土豆条,红薯条,总之姑母想出的花样可多了,到时做好了你进宫来吃就是。”
裴皇后描述的吃食,全是裴千澜幼时渴望又吃不到的洋快餐。
长大赚了钱,她为满足幼时的渴望,哪怕不是特别喜欢洋快餐,也经常买来吃。
突然有个大胆的猜想,裴千澜目光灼灼的看向裴皇后,“炸鸡,炸薯条,没有汉堡吗?”
裴皇后的笑容僵在面上,蓦然睁大了双眼。
缓了几息,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裴千澜,唇瓣哆嗦了许久才发出声音,“你、你也是、”
裴千澜笑着点头,“嗯。”
裴皇后压下心头的惊骇,忙挥手屏退殿内宫奴。
待殿内只剩下姑侄两人,裴皇后颤着声音询问,“你、你是软软吗?”
离奇的异世梦境,相同的名字,如若不是上天在弥补她们母女的缺憾,她想不明白为何会有这般梦幻的巧合。
裴千澜再次点头,“嗯,我是裴千澜,小名软软。”
软软是徐琴为裴千澜取的小名,徐琴改嫁后,再没人喊裴千澜幼时的乳名,故而除了至亲,没人知晓裴千澜还有个小名叫软软。
猜测得到证实,裴皇后喜极而泣,她下意识伸出双臂,想将裴千澜拥入怀中。
猛然间想起异世的种种,怕裴千澜还在怨怪她,伸出的手顿在半空,不敢继续动作。
裴千澜上前半步,主动抱紧她,如幼时般,脑袋依靠在她的肩头,“徐琴,我后悔了,对不起,我要收回之前对你说过的全部混账话。”
感受到脖颈旁淌落的温热,裴皇后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涌,“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软软不用觉得愧疚,我永远都不会怨怪你的……不能陪你长大,没办法给你好的生活条件,是我对不起你,被你开口骂两句,我心里反而会好受许多。所以真的不用道歉,你是个心思敏感的好孩子,说出的话是否违心,我能听出来,也能懂你。”
“ 妈~,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裴千澜再忍不住,呜咽着哭出了声。
压抑许久的憋闷终于找到了出口,她还有机会撤回,弥补曾击溃自己的遗憾,真好,真好呀!
裴皇后没有再开口劝慰她,只是一下下轻拍着她的后背,跟着一起默默流眼泪。
裴千澜并非感性的人,没有伤感很久。
她很快平复好心情,问裴皇后是否也穿了书。
裴皇后被问的一脸迷茫,后明白过来,跟她详细讲述了曾做过的异世梦。
故而裴皇后还是裴皇后,只是多了一段徐琴的记忆,不知晓原书中的任何剧情。
裴千澜也大致与裴皇后讲述了自己的境遇,因有徐琴的记忆,裴皇后迅速理解了她所描述出来的穿书。
“澜儿你是说,未来宸王嫡次子宋贺川会登上皇位?”
“原书中是这般写的,不过现今的剧情己与书中大不相同,我不知道宋贺川是否还能如书中般登上皇位。”
其实裴千澜心中己有个大胆的猜测,还没想好要不要告知裴皇后。
裴皇后叹息,“之后的事儿之后再说,解决眼下的麻烦要紧。你打算怎么办?是要留京还是跟随宋聆舟回江南封地?”
裴千澜没答话,沉吟了片刻,她反问裴皇后,“若有朝一日,我的存在威胁到了宋家江山,姑母觉着皇上会选择保全我吗?”
裴皇后拧眉思索了一瞬,“虽说帝王之心不可测,可我与皇上相处近三十载,自认还算了解他的秉性。皇上非心狠冷硬之人,比起皇位,他更在意家国百姓,当年若非被架在刀刃上没得选择,他兴许连皇位都不会争。”
裴千澜扬唇一笑,“谢皇姑母提点,我明白了。”
“那你、”裴皇后本欲再劝说两句,想想还是作了罢。
裴千澜和宋聆舟成婚半载,正是浓情蜜意之时,她再不舍,也不能强迫人家小夫妻两地分离。
裴千澜知道她担忧什么,但没想过多解释,问起了旁的事,“皇姑母可知,当年我与太子被皇上调换之事?”
“你与太子被调换了?”裴皇后神色错愕。
“没错,皇上亲口所言,他为顺利拿到继位诏书,将太子与我调换了,故而我才是你们的女儿。”
听罢裴千澜的话,裴皇后只惊诧了几息便恢复了平静。
因太子的恶劣秉性和母子间的无形隔阂,她早便怀疑过太子的身份,只因太子的相貌与盛昌帝有那么几分相像,才没往深里去想。
如今得知太子真的不是自己的骨血,她不但没觉得纠结不舍,反而有种果然如此的轻松畅。
裴千澜告诉裴皇后事实,并不是想二人母女的情份更纯粹。
而是怕太子如原书中暴毙了,裴皇后受打击太过,若早早得知真相,失子的悲痛定能减弱大半。
在宫里待到日暮时分,裴千澜才返回王府。
宋聆舟如往日般盘腿坐在小榻上下棋,见她进门,温声询问道:“累不累,可用过了晚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