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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瑚的嗅觉比一般人灵敏，她没问裴千澜为何要她闻手，只是听话照办。
吸着鼻子嗅了两下，珊瑚言辞肯定的说道：“世子妃的手上有股淡淡的清香，像是青草树叶的味道，但婢子闻不出是何植物。”
“你能确定我手上有味道吗？”裴千澜的眸色骤冷。
“能，之前婢子在世子妃身上便闻到过这种味道。”珊瑚想了下，“婢子没记错的话，好似是世子妃回侯府探病的那一日，身上就有过这种味道。”
心头的猜测得到了证实，裴千澜的心在一瞬间冷到了极致。
她怎么都没想到，真实原因竟是这般模样，导致宋聆舟犯病的因素在她身上。
宋聆舟每一次犯病，都去过主院，或间接接触过宋瑾嫣。
仔细想来，宋聆舟犯病最严重的两次，都是她与宋瑾嫣亲密接触后发生的。
而她躲在院中不出门的时日，宋聆舟也好端端的，一次都未曾犯过病。
倘若她的猜测没错，宋聆舟每次犯病，都与宸王妃有脱不开的关系。
至于为何不是宋瑾嫣，因为宋瑾嫣几次故意捏她的手，显然是想提醒她其中端倪。
是她粗枝大条不够敏锐，才一次次中招，一次次将宋聆舟推到悬崖边上。
若这回她还是没能发现端倪，让正虚弱着的宋聆舟接触到致命的气味，后果不堪设想。
趁他病，要他命，不可谓不歹毒。
当然，一切都是她的猜测，很有可能是她草木皆兵，脑补过头了。
宸王妃是宋聆舟的生母，虎毒尚且不食子，宸王妃没理由谋害亲生儿子的性命。
但即便只是脑补的猜测，也不得不小心提防着，毕竟宋聆舟的孱弱身子骨承受不住一次又一次的刺激。
宸王妃若真想要害宋聆舟，一次谋算不成，定还会出手，她只需慢慢等待，来日总会探明真相。
“珊瑚，你可太厉害了，我若没有你可怎么办嘛！”裴千澜拉住珊瑚的手，满目的欣赏和感激。
才不到一日的功夫，珊瑚像开败了的花般，神色萎靡没了之前的活力和神采。
她含着眼泪，小心翼翼的询问，“世子妃当真不嫌弃婢子吗？”
裴千澜正色道：“我为何要嫌弃你，你是我的人，我这个人向来护短，只会喜欢、护着自己人，永远都不会嫌弃。反过来也一样，珊瑚你也必须忠心于我，没有我的允许，不许离开我的身边，若胆敢违背，我定不轻饶你，包括你的家人，我也不会放过。”
诱哄也好，恐吓也罢，目的都是让珊瑚振作起来，为了个品行腌臜的烂黄瓜，年岁正好的小女娘将自己折进去不值当。
怕简单的洗漱去不干净味道，裴千澜让粗使婆子烧了几大锅热水，从头到脚将自己搓洗了三遍，才敢踏入卧房。
进门时，遇上了往外走的楚嬷嬷，见楚嬷嬷手里拿着药膏，她随口问道：“世子的膝盖上过药了？”
“世子爷说小伤而己，无碍，不需上药。”楚嬷嬷答话的语气依旧淡漠。
在青石板上跪了两个多时辰，膝盖怎可能无碍？
裴千澜伸手去拿托盘上的药，手伸出一半又收了回来。
她嫁妆里有上好的伤药，连宸王妃都靠不住，宸王府的药，能不用则不用吧！
屋内，宋聆舟没在床榻上躺着，而是盘腿坐在窗边的小榻上下棋。
看到裴千澜进门，抬眼轻瞥了一眼，后继续摆弄手中棋子。
裴千澜在小榻边站定，瞧着他的腿询问，“世子的膝盖不疼吗？”
宋聆舟落下手中棋子，轻声回道：“疼。”
裴千澜以为自己的耳朵听岔了，在她的认知里，男人都好面子，即便疼死，嘴上也要装爷们儿。
如宋聆舟这般首言喊疼的，当真是不多见。
“既然疼，为何不上药？”
“不喜旁人碰我。”宋聆舟说的理所当然。
如幼童般耍赖的话，裴千澜一时竟没想到该如何反驳。
想了想，她将药瓶放到棋盘上，“那世子自己上药，旁人碰不着你。”
“下不去手。”宋聆舟依旧是理所当然的语气。
分不清是气的，还是被逗的，裴千澜差点没绷住笑。
“不喜旁人碰你，自己又下不去手，那只能受着疼喽！”
“嗯，疼着吧！”宋聆舟说罢，动了动膝盖，两条好看的长眉拧到了一处。
裴千澜的眼皮跳了跳，心尖好像也跟着跳了几下。
人家小娇娇虽然作了点，但作起来也赏心悦目，还怪让人心疼的。
她之前怎么没发现自己吃这套，竟有些想上赶着凌虐病娇。
心动不如行动，她试探着开口，“世子觉得妾身算做旁人吗？”
宋聆舟抬眸看过来，裴千澜避开眸光，不与其对视。
避开后又觉得不该气短，气短是心虚的表现，她腆着脸凑上来是为宋聆舟好，不能心虚，至少不能让宋聆舟看出她心虚。
眸光对上，宋聆舟竟轻点了下头，说道：“世子妃不算外人……除了好看的腰，世子妃也喜欢好看的腿么？”一副震惊但了然的语气。
裴千澜：“……”
就很想一药瓶对着那张俊脸砸过去，这家伙也太会踩人雷点了。
她就多余关心，臭男人的腿废了都是活该。
不再热脸贴冷腚，裴千澜欲转身走开，就见宋聆舟展开了盘在一起的双腿，掀开了寝衣的裤管。
他的肤色偏白，显得膝盖周围的大片淤青很是狰狞可怖。
惨不忍睹的画面入目，裴千澜的邪火嗖的一下便消了，只剩怜惜。
“让世子妃失望了。”宋聆舟语气稍显落寞。
“什么？”裴千澜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不好看。”宋聆舟说罢，欲将裤管放下。
裴千澜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一时觉得心酸又好笑。
男人茶起来，比女人还要命呢！
她取过棋盘上的伤药，“世子便莫嫌弃了，还是涂些药吧！好得快。”
宋聆舟点头，“好，听世子妃的。”
裴千澜这下真笑了，绕了一圈，是想她给上药。
都说男人至死是少年，宋聆舟刚过弱冠年岁，还是真正的少年，比她的内心年龄小上许多，她确实该大度让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