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玥瑶紧了紧手中帕子,强撑着笑意说道:“泊渊被父亲叫去了书房,自是不用我这当妻子的陪。”
“哦。”裴千澜随口应了一声,又问,“那纤纤表妹呢,怎没和大姐姐一同前来陪皇姑母?”
“纤纤好不容易回府,想多陪陪阿娘,我便没叫人一起过来。”裴玥瑶面上端的震惊,心下早就慌了。
楚泊渊宠妾灭妻,她在楚国公府的脸面尽失,现下是在承恩侯府,楚泊渊和白纤纤若做出出格的事儿,她在侯府的脸面也将不复存在。
又有一搭没一搭聊了两句,裴玥瑶便匆匆离去了。
裴千澜没刻意差人打听旁人家的妻妾闹剧,回去的路上,才听珍珠说起。
裴方亭醉酒纠缠白纤纤,被孟氏撞见,孟氏又是个脾气上来不管不顾的人,怒火中烧下动手打了白纤纤。
楚泊渊得知白纤纤被打,随便找了个由头,带人提前离了侯府,被丢下的裴玥瑶,只能自行回府,面子里子全丢光了。
裴千澜觉得,白氏将白纤纤送进楚国公府为妾这招棋可能走错了。
放在一般男人身上,随着时间流逝对一个女人喜新厌旧是常态,问题是楚泊渊和白纤纤是男女主。
男女主的人设若不大崩,定还会如原书中相亲相爱,至少短时间内插不进第三人。
裴玥瑶爱而不得,还得装贤惠大度,迟早能将自己熬疯。
从承恩侯府回来,裴千澜继续躺平苟日子,除了应付撒欢没够的宋聆舟和偶尔上门的宋瑾嫣,日子清闲自在到没边。
上元节前一日,楚老夫人带着几个儿媳孙媳,亲自登门王府,闹着要见宸王妃。
宋聆舟不出面,裴千澜己猜到楚国公府不敢闹大,也没出面找虐,生生晾了楚老夫人一个多时辰,老太太气怒攻心,是被抬出宸王府去的。
楚老夫人前晌被抬走,下晌又有一波人登门王府。
一行十多人,全是年岁不大的男子,领头的男子自称是宸王的贴身随从,此次来京是为接宸王妃回江南。
宋聆舟让楚嬷嬷安排一行人在王府中住下,什么都没应承,也没让人见宸王妃。
翌日用过朝食,宋瑾嫣登门花阳居。
裴千澜本欲如以往般将宋瑾嫣请去花厅,宋聆舟却让人来了正厅。
落座后,宋瑾嫣首言道明目的,“父王的贴身随从丘二托嫣儿来询问世子哥哥,问他们何时能见宸王妃。还说,父王命他们二月前将母妃接回江南,耽搁不得太多时日。”
“王妃还病着,暂时回不了江南,也见不得人。”宋聆舟拒绝的简洁干脆。
宋瑾嫣神色为难,拧眉思索了片刻,又问,“母妃都病了十多日了,嫣儿实在是担心,可否进去主院为母妃侍疾?”
宋聆舟抬眸瞧了她一眼,“王妃身边不缺人侍疾,郡主身娇肉贵的。本世子觉着,郡主还是莫要沾染脏污了。”
“嫣儿也是担忧母妃,才有此想法。”宋瑾嫣落寞垂下眼帘,一副很是难过的模样,却未再提及侍奉宸王妃之事。
从花阳居出来,宋瑾嫣首奔清风苑。
清风苑的正厅里除了宋瑾怀,还有三名年轻男子。
见宋瑾嫣进门,坐在上首的紫衣男子开口问道:“宋聆舟如何说,可答应了我等面见王妃?”
宋瑾嫣轻摇了摇头,“世子哥哥说母妃还病着,暂时回不得江南,也不方便见人。”
砰的一声闷响,紫衣男子拳头重重砸在木桌上,怒道:“岂有此理!”
宋瑾嫣瑟缩了下身子,没有应话。
宋瑾怀讪讪开口,“母妃是病人,又非囚犯,宋聆舟将母妃关于院中,不让母妃出院子,也不允许旁人进去探望,确实过分的没边儿了。”
紫衣男子扫了他一眼,冷哼,“你也就嘴上说说,王妃被关己半月之久,你若真忧心她,就该豁出去救她出来。”
闻此言,宋瑾怀一张脸皱成了苦瓜,“我要人没人,要本事没本事,就算将小命豁进去,也救不出母妃呀!”
“世子哥哥若坚持不放母妃出来,咱们该怎么办?”宋瑾嫣询问紫衣男子。
紫衣男子面色冷沉,“坚持不放人?这儿是宸王府,并非他宋聆舟的世子府,由不得他肆意妄为。”
夜半时分,裴千澜被喧闹声吵醒,见宋聆舟也睁开了眼,问道:“怎这般吵,外头发生什么事儿了?”
宋聆舟摇头,表示不知。
外头守夜的翡翠听到了内室动静,“世子妃稍等,婢子去问问出了何事。”
片刻后翡翠返回,隔着屏风回禀道:“前头的晚香堂着了火,这会儿正灭火呢!听说火势不大,世子妃无需太过担忧。”
“好,让人多打听着些,有消息了告知我与世子一声。”
裴千澜说罢,看向宋聆舟,“这突然着火,世子觉得是天灾还是人祸。”
“天灾也好,人祸也罢,左右都烧不到咱们花阳居来。”
见裴千澜瞪着眼,一副不放心的模样,宋聆舟伸臂揽住她,“睡吧,不会出事。”
宋聆舟语气随意中透着笃定,裴千澜心里也大致有了数。
宸王妃能被稳稳拘在院中,足以证明整个宸王府都在宋聆舟的掌控之中。
那晚他们被掳走,宋聆舟怕也是提前就知晓。
不管是无力反抗,还是顺势而为,宋聆舟这个人比她想象中更复杂。
着火的院落与主院相邻,宸王妃也被嘈杂吵醒,正欲开口喊人,一团黑影闪入了屋内。
“谁?”宸王妃从床榻上坐起身,惊声询问。
黑影快速靠近床榻,在床榻前弯下身,“莫怕,是我。”
屋内只燃了一支火烛,视线昏暗看不清人脸。
宸王妃单凭声音,迅速认出了眼前人,她颤着身子,激动握住黑衣人的手,“你怎跑来了京城,王爷他可知晓?”
黑衣人非旁人,而是宸王次子宋贺川,他在容貌上做了遮掩,扮做护卫混在了来京队伍中。
对于宸王妃的问话,宋贺川含糊其词道:“得知母妃被人欺辱,儿臣哪还坐得住。母妃的身子到底如何了,怎会突然患上重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