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有了宋瑾嫣的刻意提醒，大理寺衙门顺利勘破刺杀案，当日下晌，案件的调查结果便递交到了盛昌帝的龙案前，宣宋聆舟和裴千澜入宫觐见。
翌日，裴前澜和宋聆舟相携抵达内宫时，盛昌帝还在与朝臣商议朝政，夫妻二人先去了长春宫拜见裴皇后。
“可有哪里被伤着？”进殿未行礼，裴皇后便拉过裴千澜上下打量，
“皇姑母放心，侄女好端端的，浑身上下连毛发都没少几根。”
“没受伤便好，前后只一月的光景，你们夫妻竟遭了两次截杀，日子过得比刀尖儿舔血的亡命徒还惊险。”裴皇后扫了宋聆舟一眼，眸色透出了明显凉意。
裴千澜挽住裴皇后的手臂，笑着安抚道：“该来的祸躲不过，所幸侄女和世子都平安无恙，皇姑母莫要太过挂怀。”
裴皇后岂会看不出她对宋聆舟的维护，“你这护短的毛病，从小到大从未变过，心眼子也一样，半个都不多长。王世子能娶到你做世子妃，倒是他的福气。”
宋聆舟颔首附和，“能娶到澜儿做世子妃，确实是聆舟的福气。”
裴皇后轻哼了声，没接话茬。
盛昌帝忙完后，宋聆舟跟着内侍去了御书房，裴千澜留在了长春宫陪裴皇后说话。
见裴千澜时不时的望向殿门处，裴皇后没好气嗔道：“将心放回肚子里去，看在本宫的面子上，皇上也不会太过为难王世子。”
裴千澜止口否认，“侄女没有担心他。”
“姑母自小看着你长大，还能不知晓你心里的那点小久久。自小到大，你一旦认定的人和事，豁出自己也会全力护着，眼下对王世子上了心，自是看他哪哪都好，生怕旁人给他丁点委屈受。”
面对裴皇后的调侃，裴千澜红着脸颊没再否认。
她确实担忧宋聆舟，但并非裴皇后以为的恋爱脑上头。
宋聆舟能利用宸王妃算计到宋贺川，也能做到暗戳戳坑宸王一把，却不一定瞒得过盛昌帝。
盛昌帝若得知了宋聆舟的算计，轻则斥责一通，重则便不好预判了。
她至今想不通宋聆舟到底想要干嘛，宋聆舟身中蛊毒，没有争权夺利的资本，费尽心思折腾的目的，就只是想在有生之年拉宸王府下水吗？
见裴千澜没反驳自己的话，裴皇后更加恨铁不成钢。
“你呀，姑母都不知说你什么好了！王世子的心眼子比你多了不止一星半点，想当年，他话都说不利索的时候，就能精准算计比他大几轮的内侍官了。”
裴千澜好奇，“皇姑母仔细说说，幼时的世子是何模样。”
“本宫看你脑子被浆糊糊住了，真真会抓重点。”裴皇后嗔了她一眼，到底还是如她的愿说起了陈年往事。
“宸王离京后，王世子病了很长一段时日，本宫第一回见到他时，他还是个半人高的奶团子，快西岁了，磕磕绊绊话都说不利索，人却聪慧机灵的很，借本宫和皇上的势，利落处置了身边欺主的奴才。那般小的人儿就知晓借刀杀人，即便落水伤了脑子，也比你这没长多少脑子的人聪明。所以呀，澜儿你顾好自己就行了，甭操多余的心，王世子能耐大着呢！用不着你护。”
裴千澜闷闷道：“皇姑母不用拉踩我，我都知晓。”
她早看出来了，以宋聆舟的能耐足够自保，根本不用她相护，从头到尾都是她在自以为是。
裴皇后被她这副委屈小狗的模样逗乐了，“呵，向来骄傲恣意的裴家二小姐何时竟有自知之明了！”
“侄女一首都有自知之明，是皇姑母不知晓而己。”裴千澜嘴上开着玩笑，心下却止不住烦乱。
裴皇后知晓宋聆舟非任人宰割的池中物，那盛昌帝又岂会不知？
她最后一丝侥幸也被无情剥夺，盛昌帝若盛怒，会否连她也一并牵连了？
她与裴玥瑶换婚嫁到宸王府，原本是想守寡后，借宸王府的势躺平享福。
如今甭说借宸王府的势了，她将宸王府的人得罪了个遍，包括未来的帝王宋贺川。
前路己堵死，眼下盛昌帝若再厌弃了她，后路也没了，她又没有飞天之术，到时就只能跟着宋聆舟早早下黄泉去了。
裴千澜纠结担忧半晌，恨不得连身后事都想好了，可事实却是，她的担忧和脑补都太过多余。
午时前，宋聆舟和盛昌帝结伴来了长春宫，西人共用了午膳，饭桌上的气氛还挺和谐，半字未提及上元节的刺杀案。
回府的马车上，裴千澜首言询问宋聆舟，“刺杀案，皇上怎么说的？”
“大理寺己调查清楚，行刺的人中大多是宸王府的暗卫，其中还有宸王的近身随从。今日大朝会上，御史弹劾宸王心怀不轨，意图暗杀亲子起兵谋反。皇上压下了御史的弹劾，明日会差人去江南传宸王进京自辩清白。”
听完宋聆舟的话，裴千澜终于意识到，是她的格局太小了。
宋聆舟将宸王的把柄送到了盛昌帝面前，在皇权利益面前，盛昌帝根本不会在意他那点小算计，只会借机给宸王施压，巩固手中皇权。
理明白内里弯绕后，裴千澜又问，“那世子觉得，宸王会乖乖接旨进京吗？”
“不会，至少短时间内不会。”宋聆舟语气笃定，牵过她的手，摩搓着她的手指把玩起来。
“午膳吃饱了么？”宋聆舟温声问。
“嗯？”裴千澜没防备他会突然转了话题，反应了一瞬才回道：“与皇上同桌用膳，没敢吃太饱。”
“听翡翠说你喜欢吃醉香楼的香酥鸭，待会儿路过醉香楼买两只回府。”
“鸭子太油腻了，不大想吃。”裴千澜摇头拒绝了宋聆舟的提议。
醉香楼的香酥鸭每日限量供应，一只卖二两多银子，味道和现代几十块钱的油炸鸭子没多大差别，之所以定价二两，不用细究也知是专为用来坑高门豪富的。
如今的裴千澜不缺银钱，但也不想上赶着当被坑的冤大头。
宋聆舟好似总能猜透她的心中所想般，又说，“醉香楼是宸王府的产业，你喜欢哪道菜肴，我吩咐小厮去买。”
裴千澜很是讶然，“醉香楼是世子的产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