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你就在这儿睡吧。”宗政礼终于妥协,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不过,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逢君听到这话,原本紧闭的眼睛一下子睁开,脸上瞬间绽放出得意的笑容。“我就知道少爷最好了!”
“既然要睡,就好好躺着,莫要再折腾。”宗政礼一边说着,一边帮逢君整理好弄乱的被子,试图将这一片狼藉收拾妥当。
“少爷,你也睡嘛。”逢君拍了拍身边的空位,一脸期待地看着宗政礼,“以前我们一起睡的时候,可开心了。”
宗政礼微微皱眉,“胡说,你我如今己长大,怎能同榻而眠?我去你的房间歇着,你若有什么事,唤我便是。”
“不要嘛,少爷。”逢君一听,又开始耍赖,“你就陪我睡一会儿,我保证不吵不闹。”说着,还伸手去拉宗政礼的胳膊。
宗政礼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拍开逢君的手,“莫要胡闹,好好休息。”说完,便转身向门外走去。
“少爷……”逢君还不死心,在床上坐起来,眼巴巴地看着宗政礼的背影。
宗政礼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回头,“睡吧,明若还记得今日之事,怕是要羞愧难当。”说完,便走出了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房间里,逢君独自坐在床上,看着紧闭的房门,嘴里嘟囔着:“哼,少爷就是不懂我。”
酒意很快再次袭来,他打了个哈欠,躺了下去,不一会儿便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
清晨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凌乱的床铺上。逢君缓缓睁开眼睛,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来,环顾西周。
入目是一片杂乱,床单皱得不成样子,被子半拖在地上,自己的鞋子一只在床边,另一只却不知去向。
他挠了挠头,努力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事情,脑海中却只有一些模糊的片段:
凤仙楼里的热闹,宇文肆的哭诉,和宗政礼的交谈……可这些记忆如同破碎的拼图,怎么也拼凑不完整。
“我怎么会在少爷的房间?”逢君自言自语道。
正疑惑间,房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宗政礼走了进来。
他身着一袭素净长袍,身姿挺拔,神色平静,仿佛与昨晚那个面对醉鬼无奈的他判若两人。
“少爷……”逢君尴尬地叫了一声,脸上一阵发烫,心里暗自叫苦,想着自己昨晚肯定是出了洋相。
宗政礼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醒了?昨晚可睡得好?”
逢君低下头,不敢首视宗政礼的眼睛,小声说道:“少爷,我……我昨晚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宗政礼走到床边,看着地上凌乱的衣物,似笑非笑地说:“你说呢?昨晚你借着酒劲,胡闹得厉害,非要在我房里留宿,怎么劝都不听。”
逢君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解释道:“少爷,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喝多了,脑子不好使……”
宗政礼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话,“你不喝酒脑子也聪明不到哪里去。罢了,下次莫要再如此。”
逢君连忙点头,“我知道了,少爷,我以后一定注意。”
“起来洗漱吧,一会儿还要去书院。”宗政礼转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让清新的空气涌入房间。
逢君应了一声,赶忙跳下床,却因为动作太急,脑袋又是一阵眩晕,差点摔倒。
宗政礼眼疾手快,上前扶住他,眉头微皱,“小心些,宿醉未消,莫要莽撞。”
逢君站稳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谢谢少爷,我没事。”他捡起地上的鞋子,匆匆穿好,然后去洗漱。
……
两人来到书院,刚走进院门,就看到宇文肆正和几个同窗站在一处,高谈阔论着什么。宇文肆一看到他们,立刻撇下旁人,大步迎了过来。
“你们可算来了,我还担心你们因为昨晚的事迟到呢。”
宇文肆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可仔细看,眼底还有些青黑,显然昨晚宿醉的影响也还没完全消退。
逢君看着宇文肆,想起昨晚他的哭诉,心中不禁有些感慨,“宇文公子,你今日感觉如何?”
宇文肆摸了摸脑袋,“头还有点疼,不过没事。倒是你,昨晚喝得烂醉,今天还能来书院,也算厉害。”
宗政礼在一旁看着两人,微微摇头,“你们俩啊,以后少喝点酒。”
三人正说着,上课的钟声响起,他们赶忙整理好衣衫,快步走向教室。
课堂上,夫子开始讲解新的课业,可逢君还是有些昏昏沉沉,时不时地走神。宗政礼察觉到他的状态,在一旁轻轻碰了碰他,示意他集中注意力。
好不容易熬到课间休息,宇文肆凑了过来,眼中闪着光,兴奋地说:“宗政兄、逢君,今日下学后,去我尚书府玩玩如何?我让厨房准备好点心,咱们好好聚聚,再切磋切磋学问。”
逢君眼睛一亮,刚想答应,却又想起昨晚的宿醉和今早听课的艰难,有些犹豫地看向宗政礼。
宗政礼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去尚书府倒也无妨,只是莫要再如昨晚那般贪杯误事,我们此番去,就以切磋学问为主。”
宇文肆连忙点头,“那是自然,宗政兄放心,我定不会再让逢君喝得酩酊大醉。”
下学的钟声响起,三人结伴朝着尚书府走去。一路上,宇文肆滔滔不绝地介绍着尚书府的新奇玩意儿。
逢君听得津津有味,和宇文肆聊的热火朝天。宗政礼却始终安静,偶尔才搭上一两句。
二人随着宇文肆来到尚书府。
一进府门,就察觉到与宇文肆描述的截然不同。府中的下人们见到宇文肆,纷纷恭敬行礼,眼神中满是敬畏。
路过花园时,几个正在修剪花枝的小厮,瞥见宇文肆的身影,手上动作一滞,忙不迭地放下工具,单膝跪地,头垂得极低,大气都不敢出。
三人走向书房,途中遇到几个小妾所生的子女。他们一看到宇文肆,立刻停下脚步,低着头,身子微微颤抖,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其中一个庶出的弟弟,手中捧着一本书,不小心撞到了路过的宇文肆,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颤抖地说:
“兄长恕罪,是弟弟莽撞了。”宇文肆脸色一沉,怒声呵斥:“走路不长眼吗?要是把我撞出个好歹,你担待得起?”
那弟弟吓得头更低了,连连磕头赔罪,额头都快贴到地面,许久都不敢起身。
到了书房,宇文肆像没事人一样,兴致勃勃地拿出古籍,与他们讨论起来。可逢君却有些心不在焉,脑海里不断回想着刚才的画面。
讨论间隙,逢君忍不住悄悄对宗政礼说:“少爷,这和宇文公子说的完全不一样啊。”
宗政礼微微点头,神色凝重,“先别声张,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