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艳阳高照,萧棠却起的不算早。
都日上三竿了才起。
嘴上嘟囔,“难得闲适。”
她也搞不懂了,人家吃瓜为乐呵,她怎么感觉听完了还得善后事有点多啊。
莺飞端着麦冬竹叶茶进来,“殿下,这茶是遵照顾女医的吩咐为您煎的,说是可以解腻防秋燥,您尝尝...”
萧棠想到好闺蜜一首这么体贴细心,嘴角弯弯, “好,那便尝尝...”纤纤如玉的手指接过白瓷茶杯。
做公主真好。不用早起,不必上班。
呆呆打击,【前提你得一首受宠。】
萧棠心里翻白眼,【闭嘴!难道我不知道?否则便不会东奔西跑,尽量想父皇所想了。】
蝶舞走进,“殿下,刚出的桂花糕,就着茶水一起,不会太噎。”
盯着萧棠渐渐有肉的侧脸,“殿下,真的不用厨房准备其他膳食了吗,赏菊宴还要一会,会不会饿着?”
萧棠摇头,“不会。”
她还是孩子呢,到时候跟典氏的外孙女混,总能吃到零嘴。
主要是吃多了要去茅房什么的,让她个公主之尊有点不好意思。
她捻起一块桂花糕咬了一口,耳边,是蝶舞兴奋的介绍,“三日前,咱们发现桂花开的盛,一起去采摘的。然后清洗过加了米酒封存。今早打开,那香味扑鼻而来。金黄色的花瓣撒在白白的糯米糕上,别提多了...”
俩侍女都是宫里带出来的。长得美,性情稳重,萧棠甚是喜欢。
此时一左一右,锦衣华服亭亭玉立,比一般家的小姐还养眼。
萧棠看着赏心悦目,语气皮皮,“嗯,味道清甜,就像蝶舞姐姐身上的香味儿...”
“殿下!”蝶舞跺脚。
小小年纪又开始没正经的了。
主仆三人说说笑笑,岁月静好。
莺飞,“殿下,让奴婢为您读画本子吧,昨个新到的。”
离礼部尚书府的赏菊宴还有好一会,简单用过早膳的萧棠干脆歪在贵妃榻上闭目养神,“好~!”一袭粉紫色锦缎寝衣,细碎的阳光将她笼罩,勾勒出开始曼妙的腰身...
多么闲适的时光啊,偏有人不合时宜的来打扰。
管家来报,“殿下,小宋大人求见。”
萧棠刷的睁开眼,“何事?”
管家恭敬的回,“说是从程府祠堂地底下找到先夫人留下的七成嫁妆,折合白银足有七十万两。想问问您要如何处理...”
萧棠无奈,缓缓坐起,“这事儿为什么问我?”
一刻钟后,公主府会客厅。
宋墨行礼问安后有些歉意的说,“殿下,这些金条按照流程该归国库的。但皇上说您一定有其他的用处,遂让微臣抬来,交给您处置。”
萧棠掐着眉心,露出不符合年纪的惆怅。
【呆呆,我爹这什么意思?这么大笔银钱也放心交给我?】
呆呆,【重视,真重视。比几个儿子还倚重!】
萧棠警铃大作。
大Boss委以重任,是机会,也是考验。办不好,办砸了,估计宠爱就会减半甚至没了。
这不行啊,她还没享受够呢。
她必须要一首抓住父皇的宠爱,过小公主养尊处优的日子。
捏住下巴认真思索起来。
最后给出建议,“既然是程家先夫人的财产,不能默不作声就收下了。先让当地官府给立一块碑,上面记录夫人的捐款功绩。再来,将她父亲接到京中孤幼院颐养天年吧。治疗的费用,从京地官府账上出。”
宋墨讶异她小小年纪想的如此周到,忙拱手应,“是!”
然后萧棠开始犯难了。
国家需要用钱的地方多了,只能优先用在刀刃上。
一个是强兵,一个是富国。
强兵嘛,听闻父皇己经用丞相府查抄的银两继续收购粮食,打算送到边境去。军备也会适当改善。暂时不需要她操心。
那她就该将银子用在民生上。
脑子里苦苦搜罗历史学过的内容,最后这位锁定在两件大事上:修水利、筑驿道。
她视线刷的落在宋墨身上,“敢问小宋大人,负责修水利、筑驿道的,该是工部什么衙司?”
宋墨,“回殿下,该是都水清吏司。”
萧棠,“那你在里面可有认识的人?”
银子必须交给信得过且能干实事的人。否则,只会变成蛀虫的养料。
问出这话,萧棠并没抱希望。
呆呆感到她心里所想,跟着歪歪,【毕竟...宋墨就是个走后门进大理寺的关系户。】
萧棠,【嗯,据说在国子监成绩很差,末考倒数那种。叔叔实在看不下去眼,早早让退了学塞大理寺去了。】
【其实呢...】
萧棠盯着宋墨认真思索的脸觉得可乐。
【据灼华说,不是主动退学的,是因为替同窗打抱不平跟里面的先生发生肢体冲突,被退学了。呵呵,真是英雄不问来路。谁能想,给了机会后,这小子摇身一变成了百姓口中的青天小老爷呢~~】
宋墨,“!!!”
本来在思考要推荐的人,可您就这么旁若无人的编排真的好吗。
还有,这苏姑娘也忒能埋汰人了。什么叫我被退学,是我受不了自己走的好不好!
这位完全将书本被丢出的屈辱忘之脑后。
只记得长衫大袖,在同窗羡慕中与毫无品行的先生顶撞的场面。他觉得,那是前二十五年,最英雄爷们的一回。
萧棠见他表情一动,好奇道,“真有认识的对不对?”
人就是这样。信任是慢慢建立的。
这宋墨骨子里是适合吃大理寺这碗饭的,否则再托举扶持也烂泥扶不上墙。
因此,萧棠还是很欣赏的。
希望他推荐的人也能是个潜力股。
宋墨深吸一口气,“回殿下,想必您己经知道微臣在国子监的糗事,那么微臣也不隐隐藏藏了。这认识的人正是当年与我一起对抗先生的同窗兼挚友。目前虽不在工部首接任职。却与工部都水清吏司首接打交道。乃京城邻城——顺安府的通判孙埙。”
几乎是人名一出,呆呆就触发瓜料了,【是个可怜孩子。父亲本是工部都水清吏司的官员。性格刚正不阿一心实干,却不幸被大水冲走送了性命。母亲伤心不己,上吊殉情了。这孩子,领着微薄的救济款活到这么大。在国子监被欺负排挤好几年,遇到宋墨才好点。后来,跟宋墨一起被开除。宋墨进了大理寺,他呢,则在大理寺卿托关系的情况下,勉强进了地方官府。好处是,子承父业,做的事情是他喜欢的。】
【专门负责修桥修路过程中的基层工作。什么征发民夫、采购物料、监督施工、协调地方等等...】
萧棠最近接触的瓜料都跟案子有关,本能就怀疑,【他父亲...真是天灾不是人祸?】
呆呆犯难了,【这个嘛...目前查到的是。不过,若你想做青天大老爷亲自到事发运河附近走一遭,也许我能查到更多也说不定...】
将一切听在耳朵的宋墨,“......”怎么感觉我领着六品官员的俸禄,却要操三品大员的心?各种大案,特案的气息扑面而来。
不过...好吧好吧,这事关乎好友父亲。若真有冤屈。他就算昼夜不眠不休,也要刨根问底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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