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云昭在村口祠堂驻足，目光落在正中央那座青鳞盘绕的蛇形石像上。石像昂首向天的姿态，鳞片纹路，分明就是墨霖山的模样。
"这是......？"她指尖轻触石像，触感冰凉。
老村长连忙上前，神情恭敬："回仙师的话，这是我们世代供奉的山神大人。"他指向祠堂壁画，"百年前先祖入山采药，不慎跌落悬崖，幸得山神显灵相救，还赐下灵药治好了全村人的瘟疫。"
壁画上，一条青鳞大蛇正用尾巴卷起坠崖的采药人，画面栩栩如生。
墨霖山站在祠堂门口，阳光为他冷峻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他淡漠地扫了一眼自己的石像，眼神毫无波动——除了身边的小九，这世间万物都难入他的眼。
不过是随手为之...
他记得那天，确实有个聒噪的人类从悬崖摔下，吵醒了他的午睡。
云昭心中微震——原著里墨霖山明明是人人喊打的大反派，如今却成了凡人敬仰的"山神"。这个认知让她思绪翻涌。
上一世那些所谓的"正道修士"，口口声声喊着"诛妖卫道"，实则不过是觊觎九曜玄蕊的力量。墨霖山为保护她，将那些修士尽数斩杀，甚至覆灭了他们的门派——这反倒应验了原著中"反派妖王"的宿命。
那时的她无力自保，只能依赖墨霖山的庇护。天道为了矫正剧情，不惜允许无数携带系统的穿越者进入这个世界来辅助男主萧烬追杀他们。可墨霖山实在太强，连天道都无法首接抹杀，最终竟选择重置时间，强行重启整个世界。
云昭望着被村民簇拥跪拜的墨霖山，心中百感交集。
那个在原著中被描绘成嗜血残暴的蛇妖，此刻正别扭地躲避着村民的叩拜，尾巴尖却不自觉地在身后轻轻摇晃——分明就是个不擅长接受谢意的单纯妖怪。
却被天道的气运之子夺走自己守护千年的九曜玄蕊，强行被逼成了反派。
但这一世，一切都不同了。
云昭融合了九曜玄蕊的本源之力，甚至能短暂调用天地法则；墨霖山也不再是任人宰割的"剧情反派"，而是能逼退天威、甚至受凡人供奉的"山神"。
她忽然觉得，与其被动地等着天道安排追杀，倒不如主动改写命运——让墨霖山从原著里人人喊打的反派，变成凡人敬仰的善者。
若蛇妖不再是恶人，剧情会如何？
天道或许会降下更多"巧合"，比如让墨霖山被迫卷入某场祸事，或是让修士栽赃陷害他，逼他重新成为"恶人"。但如今的云昭己融合天地之力，墨霖山也远比上一世强大，他们完全有能力对抗这种强行安排的命运。
原著里，萧烬的崛起离不开"诛杀反派"的正义之名。
若墨霖山不再是恶人，天道可能会让萧烬自己堕落——比如因贪念九曜玄蕊而屠戮无辜，或是修炼邪术走火入魔。最终，他反而会成为新的"反派"，而墨霖山和云昭，却成了守护苍生的存在。亦或者天道会安排别的人成为反派。
若越来越多的凡人像那个小村庄一样，将墨霖山视为"山神"供奉，信仰之力或许会逐渐抵消天道强加给他的"反派命格"。当世间众生的认知彻底改变时，连天道都无法强行扭转既定的因果。
“墨霖山，如果让你当山神，你觉得如何？”云昭笑着问，心里开始有一个疯狂有趣的计划。
墨霖山虽不知云昭所想，却本能地握紧她的手。
失忆的蛇妖并不明白小九在谋划什么，但他能感受到她眼中的期待和跃跃欲试。无论她想做什么——是行善积德，还是逆天改命，他都会陪在她身边。
小九想让他当好人？那他就当。
小九想让他救人？那他就救。
反正……杀人还是救人，对他而言都一样简单。
云昭看着身旁一脸认真的蛇妖，忍不住笑了。
这一世，他们不再是书中既定的角色，而是执棋者。
天道要他们当反派？他们偏要当善人。
天道要他们分离？他们偏要相守到底。
——若命运不公，便亲手改写！
离开村庄时，村民们一路相送，对着墨霖山连连叩拜，口中不住地念叨着"多谢山神大人庇佑"。墨霖山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金红色的竖瞳冷淡地扫过众人，显然对这种热情毫无兴趣。
可村民们却丝毫不介意他的冷漠，反而更加敬畏，连连保证会世代供奉，还要将"山神大人慈悲护佑凡人"的事迹传遍西方。
云昭在一旁看得好笑，主动替他向村民道别，温声道："山神大人心领了，诸位不必远送。"
村民们这才停下脚步，目送二人离去，眼中满是虔诚。
到了附近的城镇，云昭首奔最繁华的酒楼。墨霖山对热闹的街市毫无兴趣，满脑子只想着给小九点最好的美食——水晶虾饺、蜜汁火腿、八宝珍菌……他指尖微动，妖力无声地扫过后厨，确保每一道菜都淬炼得纯净无害，才让人端上来。
云昭却更在意酒楼中央的说书先生。那老者正绘声绘色地讲着修真界最新的大事——
"诸位可知道，那天云门一夜之间被灭门了！据说，是那残暴的蛇妖所为！"
酒楼里顿时一片哗然，众人纷纷咒骂蛇妖凶残。墨霖山坐在一旁，充耳不闻，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剥着虾，将晶莹的虾肉仔细码在云昭面前的玉碟里，仿佛那些议论与他毫无关系。
可云昭却眯起了眼。
她指尖轻点桌面，一缕九曜灵力无声流转，瞬间侵入邻桌一名修士的神识。那人眼神一滞，随即猛地拍案而起，大声道："胡说八道！我听说那天云门是觊觎蛇妖守护千年的至宝，主动上门抢夺，结果技不如人反被灭门！修真界弱肉强食，他们自己找死，怎能全怪蛇妖？"
酒楼内骤然一静。
说书先生噎住，众人面面相觑。墨霖山剥虾的手微微一顿，抬眸看向云昭，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小九在替我说话。
云昭托着腮，笑吟吟地夹起他剥好的虾肉，慢悠悠地咬了一口。
——既然要改写命运，那就从这一刻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