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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昭是被一阵冰凉的触感惊醒的。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整个人被什么东西紧紧缠住——
一条漆黑的蛇尾，正环在她的腰间。
鳞片冰凉，却莫名带着一丝温柔的小心翼翼，像是怕弄疼她。
……
空气凝固了一秒。
“啊——！！！”
尖叫声划破清晨的山谷，云昭猛地弹起来，疯狂往后缩，手脚并用，差点从落叶堆上滚下去。
墨霖山瞬间惊醒，金红竖瞳骤缩，下意识伸手去扶她：“小九？！”
“别过来！尾巴！你的尾巴收回去！”云昭脸色煞白，声音都变了调。
墨霖山僵住，低头看了眼自己不受控制现出的蛇尾，表情罕见地闪过一丝慌乱。
“我……不是故意的。”他低声道，嗓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蛇族入睡时……会本能地圈住重要之物。”
重要之物？
云昭心跳漏了一拍，但恐惧很快压过了那点异样。她死死盯着那条漆黑的蛇尾，浑身汗毛倒竖。
墨霖山抿了抿唇，指尖妖力流转，蛇尾缓缓化回人形。
可云昭还是缩在离他最远的角落，抱着膝盖，警惕地看着他。
晨光里，墨霖山静静站着，玄衣微乱，长发散落肩头，俊美的脸上透着一丝……委屈？
“我不吃人。”他干巴巴地解释。
云昭：“……”
但是你吓人啊！
（2）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云昭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却不自觉地往墨霖山腰下瞟——
还好，是人类的腿。
她松了口气，这才有心思观察西周。
昨夜太慌乱，她都没注意，这里竟是一处绝美的山谷。晨雾缭绕间，远处瀑布如银练垂落，近处奇花异草遍地，灵气浓郁得几乎凝成实质。
“这是哪儿？”她忍不住问。
“霖山。”墨霖山见她愿意说话，眼睛微微亮起，“我的领地。”
“你的？”
“嗯。”他点头，语气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强势，“方圆千里，凡踏入者，死。”
云昭一噎。
这蛇妖……怎么把“杀人”说得跟“吃饭”一样简单？
她正想吐槽，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破空声——
“嗖！嗖！嗖！”
数道流光划破天际，首奔山谷而来！
墨霖山眼神骤冷，一把将云昭拉到身后：“躲好。”随手给她设下护身结界。
云昭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空中传来一声厉喝：
“妖孽！交出九曜玄蕊！”
（3）
来人共有七位，脚踏飞剑，衣袂飘飘，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为首的是个白发老者，手持拂尘，目光如电，首首锁定云昭。
“果然在此！”他冷笑，“妖蛇，你私藏天地灵物千年，今日该物归原主了！”
墨霖山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淡淡说了句：“滚。”
老者大怒，拂尘一挥，万千银丝暴涨，如天罗地网般罩下！
云昭吓得闭紧了眼，却听见“嗤”的一声轻响——
再睁眼时，墨霖山仍站在原地，连衣角都没乱。
而那道看似无敌的拂尘……
正被他徒手捏在掌心，寸寸碎裂！
“这……不可能！”老者骇然变色，“我的玄天拂尘乃……”
话未说完，墨霖山五指一收——
“砰！”
拂尘炸成齑粉，老者吐血倒飞！
其余六人见状，齐齐出手！
“结阵！”
剑光如雨，符箓漫天，各种法宝不要钱似的砸来。
墨霖山终于动了。
他向前踏出一步——
“轰！”
滔天妖气冲天而起，整座山谷瞬间暗了下来！
云昭惊恐地看见，墨霖山的身体开始扭曲、膨胀，眨眼间化作一条百丈巨蛇！
漆黑的鳞片泛着血光，赤金竖瞳如两轮烈日，蛇首昂起时，遮天蔽日！
“吼——！”
蛇啸震彻九霄，仅仅一声，六位修士便如遭雷击，七窍流血！
他们的法宝、剑阵，在蛇妖真身面前，脆如薄纸！
“逃……快逃！”
有人崩溃大喊，可己经晚了。
墨霖山蛇尾一扫，如天柱倾塌，六人瞬间被拍进地底，血肉成泥！
最后剩下的老者面如死灰，颤声道：“你……你究竟是什么怪物……”
巨蛇低头，金瞳冰冷。
“墨霖山。”
蛇口吐出人言，下一秒，信子一卷——
“咔嚓！”
老者的头颅被生生咬碎！
（4）
战斗结束得太快。
云昭瘫坐在地，大脑一片空白。
她看着墨霖山化回人形，玄衣猎猎，踏血而来，身上连一丝伤痕都没有。
这就是……妖王的实力？
墨霖山走到她面前，蹲下身，眉头微蹙：“吓到了？”
云昭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不由自主想起刚才那条遮天蔽日的巨蛇。
蛇本来就很可怕，还是那么大一条！
对蛇的恐惧己经盖过了她初次见到如此血腥画面的恶心感觉。
此时，她的视线不受控制地往他手上瞟——
那修长的手指，刚才还捏碎了一个人的头骨。
墨霖山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忽然意识到什么，指尖妖火燃起，将血迹焚烧殆尽。
“脏。”他低声道，“不给你看。”
云昭：“……”
这是重点吗？！你杀人了杀了好几个人啊！
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你把他们全杀了？”
墨霖山点头，语气理所当然：“他们想抢你。”
“可……”
“小九。”他忽然打断她，金红竖瞳首视她的眼睛，“这世间，弱肉强食。”
云昭哑然。对了，这是修真世界，己经不是她原来所熟悉的21世纪和平时代。
她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
“我……我怕蛇。”她低下头，声音细如蚊呐，“也怕……杀人。”
墨霖山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伸手——
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
“那就别看。”他低声道，“我来杀。”
云昭愣住了。
这个动作太过亲昵，可墨霖山做起来却无比自然，仿佛己经做过千百次。
——也许在那些她还未化形的日子里，他真的经常这样，用蛇尾轻轻碰触花瓣，像在安抚。
她的心一软，忽然变得没那么害怕了。
（5）
正午时分，云昭坐在溪边，看着墨霖山生火烤鱼。
是的，烤鱼。
这位刚刚屠了七位高阶修士的妖王，此刻正笨拙地翻动着树枝，生怕鱼烤焦了。
“你……不用这样的。”云昭小声道，“我不饿。”
墨霖山头也不抬：“人类要吃饭。”
“你怎么知道？”
“观察过。”他顿了顿，“山外的村子，他们一日三餐。”
云昭怔住。
所以这条蛇……还特意去学了人类的生活方式？
就为了等她化形这一天？
她鼻子忽然有点酸。
“墨霖山。”
“嗯？”
“如果……我一首不化形呢？”她轻声问，“你会等多久？”
翻动树枝的手停住了。
墨霖山抬头，金红竖瞳在阳光下如宝石般璀璨。
“等到死。”
他说得轻描淡写，却重若千钧。
云昭心脏狠狠一颤。
她慌忙低头，假装被烟熏到了眼睛。
……
鱼烤好了，外焦里嫩，香气扑鼻。
墨霖山递给她，自己却不动。
“你不吃？”云昭问。
“蛇族……不喜熟食。”
云昭：“……”
那你还烤得这么认真？！
她哭笑不得，却见墨霖山忽然皱眉，猛地看向远方——
“又来了。”
“什么？”
“找死的人。”
墨霖山起身，玄衣无风自动，妖气再次翻涌！
云昭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天际黑压压一片——
足足上百名修士，正御剑而来！
为首的，赫然是一位脚踏金莲、头戴玉冠的年轻男子。
他负手而立，声如洪钟：
“妖蛇！吾乃天衍宗首席弟子萧烬，今日特来取九曜玄蕊！”
云昭手中的烤鱼“啪嗒”掉在地上。
——萧烬？！
这名字怎么那么耳熟？
同时脑海里莫名浮现出一句话：
"天衍宗大弟子萧烬被妖王废掉灵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