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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艾哭得几乎要背过气去，整个人在地毯上，蜷缩成一团，被巨大的愧疚和绝望彻底淹没。
林绾绾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三百多万赌债，高利贷的威胁，父母的以死相逼……林乐瑶的切入点果然精准又恶毒，拿捏住了小艾最致命的软肋。
“先给五十万？”林绾绾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林乐瑶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用五十万钓着你，让你一步步泥足深陷。等你真把照片给她，你以为后面那一百万会那么轻易到手？恐怕到时候，等着你的不是钱，而是新的威胁和更肮脏的任务。你弟弟的债是填不完的窟窿，而你也彻底成了她手里随意拿捏的棋子，永远别想脱身。”
小艾的哭声戛然而止，林绾绾的话，剖开了她内心深处那点自欺欺人的侥幸。
“不…不会的…她说过的…”小艾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林绾绾不再理会她的自欺。她站起身，走到自己的手提包旁，从内层夹袋里抽出一张薄薄的银行卡。她捏着那张卡，踱步回到小艾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在地、满脸泪痕的女孩。
“小艾，这张卡你拿着。”
小艾猛地睁大了眼睛，瞳孔因为极度的震惊而骤然收缩，连抽泣都忘了，只是难以置信地看着林绾绾，又看看她手中那张轻飘飘却重逾泰山的卡片。
“现在，”林绾绾将银行卡轻轻拍在两人之间的小圆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如同惊堂木落定，“选吧。”
“是继续做林乐瑶手里那把捅向我的刀，用背叛换来的、还不知道能不能到手的脏钱，去填你那个无底洞一样的家？还是……”
她刻意停顿了一下，一字一顿，清晰地吐出最后的选项：
“拿上这张卡，立刻去把你弟弟那摊烂事彻底了结干净。然后，做我的盾。”
“盾？”小艾茫然地重复着，巨大的信息冲击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对，告诉她，照片，你‘拍到’了。”
小艾彻底懵了：“拍…拍到了？可是…可是我……”
“你当然‘拍’到了。”林绾绾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带着算计的弧度，“我会找傅砚辞配合拍一些暧昧的照片，你拿去给林乐瑶，拿到她承诺的那一百万尾款。”
“拿稳她的钱，然后，把她接下来让你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都一字不漏地告诉我。明白了吗？”
“我…我选…”小艾的声音带着颤抖，却异常清晰，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我选做你的盾！晚晚姐！我选你！”
泪水再次汹涌而出，她几乎是扑跪到林绾绾脚边，双手死死抓住林绾绾的衣角，仿佛抓着唯一的救命稻草。
“晚晚姐！谢谢你！谢谢你给我机会！我…我发誓！从今以后，我这条命就是你的！我要是再敢有二心，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她语无伦次地赌咒发誓，声音哽咽却无比坚定。
林绾绾垂眸看着脚边痛哭流涕、指天发誓的女孩，心中那根紧绷的弦，终于微微松动了一丝。她伸出手，没有去扶小艾，只是轻轻拍了拍她颤抖的肩膀。
“记住你今天的选择。”她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沉甸甸的分量，“背叛这种事，没有第二次机会。把你弟弟的事情处理好，处理干净。然后，把林乐瑶那边的联系方式给我。以后，她再找你，第一时间告诉我。”
“是！是！晚晚姐！我一定办好！一定！”小艾用力地点头，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眼神却亮得惊人，充满了重获新生的希望和对林绾绾死心塌地的敬畏。
林绾绾首起身，拿起桌上的银行卡，塞进小艾冰冷汗湿的手里。
“收拾一下，吃点东西。”她看了一眼桌上己经有些凉了的海鲜粥，“明天开始，做你该做的事。”
说完，她不再停留，转身走向房门。
房门轻轻合拢。
房间里只剩下小艾一个人。她瘫坐在地上，手里紧紧攥着那张还带着林绾绾指尖余温的银行卡，仿佛攥着整个世界。
她擦干眼泪，扶着桌子慢慢站起来，眼神一点点变得坚定起来。
林绾绾回到自己的房间。拿起手机。屏幕上莹白的光映亮她沉静的侧脸。她点开那个备注为“砚辞”的号码——这个称呼，她前世不敢也不能说出口。
短暂的忙音过后，电话被接通。
“喂。” 低沉醇厚的嗓音透过听筒传来。
“砚辞，是我。需要你帮个忙。”
“嗯，说。” 电话那头言简意赅，带着一种无声的纵容。
“拍几张照片。要看起来……足够暧昧的那种。给林乐瑶看的。”林绾绾思考着措辞，脸颊因为暧昧这两个字竟有些微微泛红。
“时间，地点，你定。需要我怎么做？”傅砚辞几乎不假思索便答应下来。
没有疑问，没有迟疑，甚至没有多问一句为什么。仿佛她提出的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要求。
“需要剧本吗？还是……临场发挥？”
林绾绾抿了抿唇。“临场发挥吧。越自然，‘效果’越好。”她顿了顿，终究还是补了一句，声音放低了些，“……谢谢。”
“嗯，咱们之间何必言谢。”
挂断电话。
傅砚辞这份理所当然的默契，让她感到一丝安心，却又隐隐有些不安。前世那个冷硬如铁、心思难测的少年将军，今生这个翻云覆雨的商业帝王，他到底在想什么？仅仅是因为前世的情分还是同情？
她甩甩头，将那些纷乱的思绪强行压下。
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端，奢华公寓的顶层。
傅砚辞放下手机，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暧昧照片？”他低声重复，薄唇勾起一抹极淡、却深不见底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半分被冒犯或利用的不悦，反而透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