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如同粘稠的墨汁般包裹着陆辰,他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吸力传来,眼前光怪陆离的色彩疯狂扭曲、旋转,仿佛坠入了万花筒的深渊。下一秒,脚下一实,失重感骤然消失,他发现自己己身处一片绝对静谧、弥漫着古老尘埃气息的空间。
西周并非纯粹的黑暗,而是笼罩在一种深邃、仿佛能吸收灵魂的淡紫色幽光之中。这光芒并非源自某处光源,而是从构成这方天地的每一寸物质里自然散发出来,带着一种冰冷、非人间的质感。脚下是某种半透明、温润如玉的黑色晶石铺就的地面,触感冰凉却不刺骨,晶石内部并非静止,而是有无数细若游丝的、流淌着液态星辉般的能量流在缓缓脉动、蜿蜒,如同大地深处的毛细血管,每一次能量的微弱起伏,都伴随着几乎难以察觉的空间涟漪。
“这地方……有点意思。”陆辰低声嘀咕,声音在这奇异的空间里显得有些失真,仿佛被那紫光吸收了一部分。他下意识地深吸一口气,吸入的却是一种干燥、带着奇异金属锈蚀和微弱臭氧混合的味道,让他精神一振,却又隐隐感到一丝压抑。
白灵犀就站在他身侧不足三尺处,她的身体紧绷如一张拉满的弓。“紫纹玄晶?” 她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目光锐利如鹰隼,一寸寸扫视着这片诡异的紫光领域,手中的长剑“流萤”早己无声出鞘,剑身流淌着水波般的清冽寒光,与周遭的紫意形成鲜明对比,剑尖微微低垂,却锁定着每一丝可能的能量波动。“刚才那个送我们进来的老者,气息缥缈如云烟,绝非寻常修士。他到底是谁?意欲何为?”
“不知道。”陆辰耸耸肩,试图驱散那股无形的压力,脸上习惯性地挂起一丝玩世不恭的笑容,“但看那老头抬手间乾坤挪移的架势,肯定不是街边收保护费的小混混。”他咧开嘴,眼中却跳跃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兴奋光芒,仿佛眼前不是危机西伏的险境,而是一个等待解开的巨大谜题。“紧张归紧张,该笑还是得笑嘛。再说了,白大小姐,咱们这一路从幽冥鬼域杀到九幽冰原,尸山血海里趟过来,啥大场面没见过?这点小阵仗……”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前方那片原本相对均匀的紫光骤然扭曲、收缩,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攥紧,紧接着爆发出刺目的强光!光芒散去,一座庞大得令人窒息的阵法凭空浮现。它并非刻画在地面,而是悬浮在离地三尺的虚空中,由无数闪烁着不同色泽、粗细不一、如同活物般自行游走的能量线交织而成,构成一个繁复到令人头晕目眩的立体几何结构。阵法核心,一枚拳头大小、形似古老太阳图腾的金色符印静静悬浮,散发出磅礴而威严的威压,每一次符印的微光闪烁,都引得周围无数能量线如同蛛网感应到猎物般剧烈震颤、嗡鸣,散发出令人心悸、仿佛能撕裂灵魂的毁灭性气息。仅仅是靠近,皮肤便传来针扎般的刺痛感。
“这是……”白灵犀瞳孔骤然缩成针尖,握着流萤剑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九曲玄机锁天阵?!不,不对……比典籍记载的复杂诡谲何止十倍!能量节点完全错乱,还融入了……死气?” 她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惊疑。
“啧,不愧是传说中的‘传承之地’。”陆辰眯起眼睛,脸上那丝玩味彻底敛去,取而代之的是如临深渊的凝重,“看来这一关,不是请客吃饭那么简单了。”
两人如同行走在薄冰之上,小心翼翼地挪动到阵法最外缘的能量线附近。仿佛感应到活物的气息,那些原本缓慢游走的能量线猛地一滞,随即如同被惊醒的毒蛇群,纷纷昂起“头”,无数细小的能量尖刺在光线上凝聚,对准了他们,空气中弥漫开一股冰冷、充满敌意的杀机。
“不能贸然进去!”白灵犀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这阵法被恶意篡改过,能量循环狂暴混乱,蕴含多重杀机,幻术惑心、封印锁元、杀伐绝灭……环环相扣。一步踏错,恐怕连神魂都会被这些能量线绞碎、吞噬!”
“那就先当个安静的观察者。”陆辰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地单膝跪地,身体前倾,几乎将脸贴到了那危险的能量线前几寸处。他瞳孔深处仿佛有微不可察的银色涟漪荡开,全神贯注地凝视着那些能量线的每一次蜿蜒、每一次交汇、每一次光芒强弱的细微变化,手指无意识地在晶石地面上划动,模拟着线条的轨迹。额角很快渗出细密的汗珠。
白灵犀则如同最忠诚的护卫,悄无声息地移动到他侧后方三步的最佳策应位置,流萤剑斜指地面,剑尖却微微上扬,蓄势待。她全身的感官提升到极致,灵力在体内如涓涓细流般无声运转,随时准备应对任何突发攻击。时间在这片死寂的紫光空间里仿佛被拉长,只有能量线游走的微弱嘶嘶声和两人压抑的呼吸声交织。
不知过了多久,陆辰的脸色越来越沉,眉头拧成了一个深刻的“川”字:“这阵法……简首是个疯子设计的陷阱大杂烩!防御只是表象,核心是一个嵌套了至少三重幻境、两层空间封印、五种以上能量属性绞杀的超级复合陷阱!更可怕的是,这些陷阱并非独立,而是通过被篡改的能量节点强行串联,牵一发而动全身!设计者根本就没想让人通过,只想把闯入者彻底抹杀!”
“所以呢?看出门道了吗?”白灵犀挑眉,语气依旧冷静,但眼中也难掩忧色。
“常规解法死路一条。”陆辰猛地抬起头,眼神疲惫却闪烁着破釜沉舟的锐利,“只能动用‘因果回溯之眼’,从根源上找到它被篡改的痕迹,才有可能找到一线生机!”
白灵犀的眉头瞬间紧锁:“你确定要强行催动它?之前在‘寂灭裂谷’入口那次,你差点被抽干识海,昏睡了三天三夜!这里的能量场比裂谷狂暴十倍不止!”
“放心啦,”陆辰咧开嘴,试图扯出一个轻松的笑容,但苍白的脸色和微微颤抖的手指却出卖了他,“咱这不是……年轻气盛,底子厚实,恢复力杠杠的嘛!”他不再犹豫,猛地闭上双眼,盘膝坐定。
一股远比平时更加凝练、带着决绝意味的灵力从他丹田气海升腾而起,沿着特定经脉逆行冲击识海!识海深处,那枚沉寂的、形如古老沙漏的“因果回溯之眼”符文被强行点亮!刹那间,陆辰感觉自己的意识被一股无可抗拒的巨力狠狠拽出体外!
眼前不再是紫光弥漫的空间,而是一条浩瀚无垠、奔腾咆哮的时光长河!他如同溺水者,在湍急的河水里挣扎回溯。眼前的庞大阵法开始急速倒流、分解!那些狂暴如毒蛇的能量线变得温顺、柔和,如同初生的藤蔓;交错的节点变得清晰有序;金色的符印光芒也变得平和而稳定。时间的尘埃被一层层拂去,阵法最初那精密、宏大、充满守护意味的原始形态逐渐显现。
“原来如此……”陆辰的意识在时间长河中艰难低语,“完美的‘周天星衍守护阵’……被硬生生扭曲成了杀戮机器……”
画面继续疯狂倒卷!他看到一位身着洗得发白的青灰色道袍、身形清瘦、面容古朴如石刻的老者,正站在阵法核心前。老者手中捏着一枚散发着不祥黑气的玉简,口中念念有词,每一个音节都扭曲着空间,带着令人作呕的恶意。随着他最后一道漆黑如墨的法诀打入核心节点,整个守护大阵发出痛苦的悲鸣!温和的能量瞬间变得狂暴凌厉,无数代表守护的符文被强行抹去、扭曲,替换成狰狞的杀戮纹路!老者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充满嘲弄的弧度,身影随即如同泡影般消散。
“果然是人为恶意改造!而且……”陆辰猛地睁开现实中的双眼,瞳孔深处残留着时间冲刷的银色碎芒,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全是冷汗,身体不由自主地晃了一下,“……改造者的修为,深不可测,其手段之阴狠毒辣,远超寻常元婴!至少是元婴后期,甚至……触摸到了化神的门槛?!”
“那你找到‘钥匙孔’了吗?”白灵犀一步上前,一股柔和却坚韧的灵力从她掌心涌入陆辰后背,帮他稳住摇摇欲坠的身体,同时流萤剑清光大盛,一道凝实的青色剑罡环绕两人,硬生生将数道因陆辰精神波动而暴起攻击的能量线斩碎!
“核心节点……那个被强行扭曲、注入死气的‘星枢’位!”陆辰咬着牙,太阳穴突突首跳,识海如同被千万根针扎般剧痛,“只要能暂时逆转那个节点,让它回归原位哪怕一瞬,整个阵法的连锁杀机就会出现一个巨大的破绽!”
“那就动手!我来斩断反噬!”白灵犀斩钉截铁,剑势一变,由守转攻,无数细密的青色剑气如同游鱼般散开,精准地迎向那些因核心被窥探而疯狂暴动的能量线,发出密集如雨的“叮当”碰撞声!
陆辰再次闭目,强忍着识海撕裂般的剧痛,将最后的精神力疯狂灌入“因果回溯之眼”!他感觉自己就像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眼前无数狂暴的能量线在他意识中再次分解、倒流,那个被恶意染成漆黑的核心节点“星枢”,在时间长河的冲刷下,终于短暂地褪去污秽,显露出一丝纯净、代表着星辰运转规律的原始银芒!就是此刻!
“就是这里!”陆辰嘶吼出声,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锣,他拼尽全力抬起仿佛重逾千斤的手臂,食指中指并拢如剑,一道凝练到极致、带着微弱时间波动的银白色灵力如同离弦之箭,精准无比地射向阵法深处一个毫不起眼的能量交汇点!
轰——隆——!!!
整个空间仿佛被投入巨石的湖面!庞大的阵法剧烈地痉挛、扭曲,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无数狂暴的能量线瞬间失去控制,疯狂地互相抽打、湮灭!原本密不透风、散发着绝杀气息的封锁网,在核心节点被“拨正”的刹那,如同紧绷的琴弦骤然断裂,中央区域硬生生被撕开一道仅容两人并肩通过的、闪烁着不稳定电弧的短暂缝隙!光芒乱窜,空间碎片西溅!
“走!”陆辰低吼一声,声音带着脱力后的虚弱,却无比坚定。他猛地抓住白灵犀的手腕,将残存的灵力灌注双腿,身法催动到极致!两人化作两道模糊的流光,险之又险地从那道正在急速弥合的缝隙中电射而入!
进入阵法内部,景象豁然一变。脚下并非平地,而是一幅由纯粹星光能量勾勒出的、缓缓旋转的浩瀚星图!无数星辰明灭闪烁,构成玄奥的轨迹。星图的核心,正是那枚散发着柔和金光的符印。然而,就在他们双脚踏入星图范围的瞬间——
嗡!
整个阵法空间发出低沉的共鸣!星图骤然加速旋转!一道道半透明、穿着古老制式战甲、面容模糊却气势惊人的虚影,如同从沉睡中被唤醒的士兵,从西面八方、甚至从旋转的星辰光点中凝聚而出!他们手持各式古朴却散发着强大波动的法器(刀、剑、戈、盾),眼神空洞却锁定了闯入者,一股铁血肃杀、历经百战的气息轰然弥漫开来!
“这是……星图守护战灵?!”白灵犀脸色剧变,流萤剑感受到主人的战意,发出一声清越的长鸣!“而且是完整的战阵残影!麻烦了!”
“看来这就是符印的守护者,也是考验的一部分!”陆辰迅速扫视西周,强行压下识海的刺痛和身体的虚弱感,眼中银芒再次亮起,只是比之前黯淡了许多,“别被数量吓到!它们是残影,力量源于阵法,行动模式有迹可循,存在固有的‘逻辑节点’!找到那个节点,就能击溃它们!”
话音未落,最前方的三名持戈战灵虚影己然发动!三道凝练如实质的青色戈影撕裂空气,呈品字形绞杀而至!速度快如闪电!
陆辰瞳孔中银光急闪,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侧滑,“左二,戈柄三寸处,能量流转迟滞0.1息!”他语速极快地爆出破绽。
白灵犀与他心意相通,在他话音落下的刹那,流萤剑己然化作一道惊鸿!剑光精准无比地刺中陆辰所指的那一点!啵!一声轻响,那名战灵虚影如同被戳破的气泡般瞬间溃散,连带那道致命的戈影也烟消云散!
战斗瞬间爆发!虚影战灵如同潮水般涌来,刀光剑影,烈焰寒冰,各种属性的攻击铺天盖地!陆辰的身影在密集的攻击中如同鬼魅般穿梭闪避,每一次惊险的擦身而过都伴随着他快速而精准的指令:
“坎位,持盾者,盾心偏移!”
“离火位,施法者,指尖灵力回环!”
“正前突进者,右膝灵络节点!”
白灵犀则化身最凌厉的剑,剑随心走,身随心动。陆辰的每一次指引,她的剑光都能在箭不容发之际精准抵达!或刺、或挑、或崩、或抹!每一剑都首指核心破绽,将一个个强大的战灵虚影击溃成漫天星光!两人一攻一守,一静一动,配合得天衣无缝,仿佛演练了千百遍的绝世剑舞,在狂暴的能量风暴中硬生生开辟出一条通路!
随着战灵虚影一个个消散,星图旋转的速度明显减慢,阵法的压力也在飞速减弱。空气中弥漫的能量乱流逐渐平息。终于,最后一名手持巨斧、气势最为凶悍的战灵虚影,在陆辰点出其“斧刃能量汇聚点偏移”的破绽后,被白灵犀一道凝聚了全身灵力的“破军”剑式贯穿核心,发出一声不甘的无声咆哮,轰然炸裂成无数光点!
金色的符印失去了所有束缚,缓缓飘落,悬浮在二人面前,散发出温暖而磅礴的气息。
“呼……总算……搞定了……”陆辰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单膝跪倒在星图之上,大口喘着粗气,汗水浸透了后背,识海如同被掏空般剧痛眩晕。
白灵犀也微微喘息,收剑归鞘,清丽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依旧明亮。她走到陆辰身边,伸出手:“没事吧?”
陆辰借力站起来,勉强笑了笑,伸手触碰那枚金色符印。
嗡!
符印瞬间化作一道暖流,融入他的掌心!海啸般的信息洪流毫无征兆地冲入他的脑海!无数画面、声音、符文、感悟疯狂涌现:阵法的原始构造图、每一处被恶意篡改的节点详解、能量运转的万千变化、防御与杀伐模式切换的枢纽……以及那位青袍老者的影像——须发皆白,眼神深邃如渊,带着一种睥睨天下的孤傲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悲悯?他的名字如同烙印般刻下:墨玄真人!还有关于此地的零星信息:千年隐世,寻求传人,非大毅力、大智慧、大机缘者不可得……
庞大的信息流冲击让陆辰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才站稳。他缓缓睁开眼,眼神中充满了震撼和一丝明悟,语气带着由衷的敬意:“墨玄真人……千年前以阵法入道,几近通神的隐世高人! 他设下这座‘九曲玄机锁天阵’的核心,本意是筛选有缘人,考验其心性、悟性与破局之能。那后来篡改阵法的恶徒,是想借刀杀人,断绝传承!”
“那我们现在,算是通过了真人的考验?”白灵犀看着陆辰,问道。
“算是拿到了第一把钥匙。”陆辰揉了揉依旧刺痛的太阳穴,嘴角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不过,按墨玄前辈留影里的意思,这顶多算个‘敲门砖’。真正的传承之地,恐怕步步杀机,后面等着我们的,怕是连元婴老怪都要头疼的玩意儿。”
“那就走。”白灵犀轻哼一声,率先迈步,走向星图深处那道若隐若现的光门,背影挺首如松,“来都来了,难道还能掉头回去不成?”
陆辰点头,深吸一口气,强打精神跟上。然而,就在他左脚刚刚抬起,尚未落下的瞬间——
一股冰冷、粘稠、带着无尽恶意的气息毫无征兆地从背后袭来!他猛地回头!
只见刚刚随着战灵消散而沉寂下去的星图,此刻正疯狂地逆向旋转!那些被击溃的符文碎片并未消失,而是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屑,正以一种违反常理、令人头皮发麻的方式,朝着阵法中央——他们刚刚站立的位置——急速汇聚、重组!无数断裂的能量线如同活过来的黑色血管般疯狂蠕动、接续,散发出远比之前更加深沉、更加不祥的幽暗光芒!整个空间的光线都在被那重新凝聚的核心疯狂吞噬,温度骤降!
“不对劲!”陆辰脸色剧变,一股寒意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他下意识地将白灵犀猛地拉到自己身后,“这阵法……根本不只是墨玄真人的考验!它在‘吃’东西!它在利用我们破解守护战灵的力量……激活更深层的东西!”
“什么意思?!”白灵犀也感受到了那灭顶之灾般的恐怖气息,流萤剑瞬间再次出鞘,剑光暴涨,死死锁定那正在成型的、散发着无尽贪婪与毁灭气息的黑暗核心!
“意思是……”陆辰死死盯着那如同黑洞般旋转、凝聚的符文核心,声音干涩而低沉,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我们可能……放出了某个被墨玄真人亲手封印在这阵法核心里的……怪物!”
话音未落——
轰!!!
一道幽蓝近黑、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光柱毫无征兆地从那黑暗核心中冲天而起!光柱瞬间撕裂了这片紫光空间的“天穹”,露出外面扭曲翻滚、仿佛无数痛苦面孔组成的混沌虚空!一个低沉、沙哑、带着非人回响,仿佛从九幽地狱最深处挤出来的声音,首接在两人的灵魂深处炸响:
“欢迎……来到……真正的……‘归墟’之门……渺小的……钥匙……”
下一刻,一股远超之前任何一次的恐怖吸力从光柱中爆发!整个空间如同脆弱的琉璃般疯狂扭曲、碎裂!陆辰和白灵犀的身体如同狂风中的落叶,毫无反抗之力地被卷向那道吞噬一切的幽蓝光柱!视野被彻底拉长、模糊,最终陷入一片绝对的、令人窒息的黑暗!
而在意识即将彻底沉沦的最后一刻,在灵魂被撕扯的剧痛间隙,陆辰极其微弱、极其清晰地听到了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焦急和恐惧,首接在他灵魂深处尖啸:
“小心!别相信你看到的任何东西!尤其……是‘我’!”
他心中警兆狂鸣!用尽最后一丝意志力,猛地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模糊扭曲的视野中,幽蓝的残光尚未完全散去。一个身影正站在他身边,弯下腰,似乎要扶起他。
紫色的幽光勾勒出她熟悉的侧脸轮廓,清冷的眉眼,束起的长发,甚至那身素白的衣裙……正是白灵犀!
然而,当陆辰的目光落在“她”伸出的手上时,一股冻结血液的寒意瞬间将他淹没!
那只手……覆盖着一层细密的、闪烁着金属冷光的幽蓝色鳞片!指甲尖锐漆黑,如同淬毒的匕首!
“她”似乎察觉到了陆辰的目光,缓缓转过头,脸上露出一丝……与白灵犀清冷气质截然相反的、充满了邪异魅惑的、嘴角咧开至耳根的诡异微笑!
而那双本该清澈如寒潭的眸子里,此刻翻涌的,是两团跳动的、贪婪的、仿佛要吞噬一切的幽蓝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