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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灵溪谷：栽赃与恶念反哺
蚀骨钉的剧痛如同跗骨之蛆，在骨髓深处疯狂肆虐。林晚蜷缩在青石镇无人的角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勉强抑制住喉咙里即将溢出的惨叫。冷汗浸透了破败的衣衫，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痉挛。
真·影月！这深入灵魂的折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傀儡的身份和冰冷的现实。
“享受？你不配……”
“游戏，才刚刚开始……”
那冰冷的意念如同毒蛇，缠绕着她的神经。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几乎要将她淹没。但就在这极致的痛苦和绝望中，一股更加炽烈、更加暴戾的火焰，却在她心底熊熊燃起！
剧痛刺激着她的精神，反而让因系统激活而稍显清明的头脑更加清醒、更加冰冷。
活下去！摆脱控制！然后……让那个将她推入地狱的真·影月，付出代价！
【检测到高强度‘愤怒’、‘不屈’情绪源（来源：自身），能量吸收中…+15！】
【当前能量：47/1000】
系统的提示音如同战鼓！连自身的愤怒也能化为力量！林晚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再无半分软弱和侥幸，只剩下冰冷的算计和孤狼般的狠厉。
灵溪谷！水灵精魄！
一个清晰的计划瞬间在她脑中成型——祸水东引！
真·影月想要这东西？那就让它变成烫手山芋！让那些所谓的“正道”和同样贪婪的魔道，替她去撕咬！而她，只需要在混乱的漩涡边缘，冷眼旁观，吸收养分，然后……给那高高在上的真·影月，送上一份“大礼”！
蚀骨钉的剧痛如同潮汐，在持续了约莫一刻钟后，终于缓缓退去，留下深入骨髓的疲惫和冰冷。林晚挣扎着站起身，抹去嘴角被自己咬出的血迹。她需要情报，需要知道灵溪谷的具置、守卫情况，以及……谁最适合成为那个“替罪羊”。
目标：鬼蜮集。一个位于三不管地带的混乱黑市，情报贩子和亡命徒的乐园。
她拖着依旧虚弱的身体，离开青石镇，朝着记忆中模糊的方向跋涉。途中，她刻意避开官道和人烟，专挑荒僻小路。每当有修士的气息从远处掠过，她都立刻将【初级隐匿】催发到极致，如同融入环境的石头。
【检测到低强度‘警惕’、‘疲惫’情绪源（来源：自身），能量吸收中…+1…+1…】
【当前能量：49/1000】
蚊子腿也是肉！林晚毫不浪费地吸收着自身散逸的每一丝情绪能量。
一天一夜后，一片笼罩在灰蒙蒙雾气中的、仿佛巨大兽口般的山谷出现在眼前。谷口怪石嶙峋，仅有一条狭窄扭曲的小径通往深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劣质药草味和各种难以形容的、属于阴暗角落的腐败气息。
这里就是鬼蜮集。
林晚深吸一口气，再次调动系统能力。
【消耗能量：15点，强化【初级隐匿】效果（中级隐匿·残）】
【剩余能量：34/1000】
一股更深的阴影笼罩了她，不仅模糊了身形样貌，连自身那微弱但特殊的魔气波动也被最大程度地掩盖。她此刻看起来，就像一个再普通不过、修为低微、风尘仆仆的散修少女。
踏入谷口小径，光线骤然昏暗。两旁是依山而建的、歪歪扭扭的简陋石屋或帐篷，各种稀奇古怪的摊位挤在狭窄的道路两旁。奇形怪状的人随处可见：裹着黑袍只露眼睛的、脸上带着狰狞刀疤的、背着巨大染血包裹的、甚至还有半人半妖的异族。各种或贪婪、或警惕、或凶狠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过。
林晚目不斜视，脚步不快不慢，努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扎眼。她需要找到情报贩子，尤其是那种消息灵通又足够贪婪、不问来路的。
很快，她的目光锁定了谷内深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那里支着一个破旧的帐篷，门口挂着一个脏兮兮的、写着“百晓”二字的木牌。帐篷前，一个头发稀疏、满脸褶子、叼着旱烟袋、穿着油腻皮袄的老瘸腿，正眯着眼睛晒太阳，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首觉告诉她，就是这里。
她刚走近几步，那老瘸腿浑浊的眼睛就懒洋洋地掀开一条缝，浑浊的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圈，吧嗒了一口旱烟，吐出浓浓的烟雾：“小姑娘，打听事儿？”
声音沙哑得像破锣。
林晚压低声音，故意带着一丝急切：“老丈，想问问灵溪谷那边……最近有什么热闹吗？”她刻意将“水灵精魄”几个字隐去，只提地点。
老瘸腿嘿嘿一笑，露出满口黄牙，伸出两根枯瘦的手指搓了搓，意思不言而喻。
钱！又是钱！
林晚心中无奈，面上却不动声色。她故技重施，集中意念。
【消耗能量：5点，制造【初级幻象·实体】- 目标：一小块劣质下品灵石。】
【剩余能量：29/1000】
一块灰扑扑、灵气稀薄的石头出现在她掌心。她毫不犹豫地递了过去。
老瘸腿接过灵石，用仅剩的几颗黄牙咬了咬，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压低声音，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灵溪谷？嘿，热闹可大了！谷主柳老头把那‘水灵精魄’看得比命根子还重，里三层外三层的禁制，还特意请了玄天宗的高手坐镇，听说连那位萧圣子都可能去……”
他吧嗒着烟袋，话锋一转：“不过嘛……盯上那宝贝的可不止一拨人。听说万毒窟那位少主，前些日子在‘醉仙楼’喝多了，可是放话说志在必得呢！啧啧，那小子，心狠手辣，用毒更是防不胜防……”
万毒窟少主！
林晚心中一动，就是他了！完美的替罪羊！实力够强，背景够黑，行事够嚣张！
“多谢老丈。”林晚得到了想要的关键信息，不再停留，转身就走。
“等等！”老瘸腿突然叫住她，浑浊的眼睛盯着她的背影，慢悠悠地补了一句：“小姑娘，你身上的‘死气’……有点重啊。小心点，别玩火自焚。”
林晚脚步一顿，没有回头，迅速消失在混乱的人流中。这老瘸腿……不简单！竟然能隐约感知到她体内蚀骨钉残留的、属于真·影月的死亡气息？
【检测到低强度‘忌惮’、‘警惕’情绪源（来源：老瘸腿），能量吸收中…+3】
【当前能量：32/1000】
离开鬼蜮集，林晚没有半分耽搁。灵溪谷距离此地不算太远，以她的脚程，全速赶路，大半天就能到外围。
一路上，她一边赶路，一边在脑海中反复推演着计划的每一个细节。能量宝贵，必须用在刀刃上。
傍晚时分，她抵达了灵溪谷外围。这里灵气明显比别处浓郁，山谷入口被一层淡蓝色的水幕结界笼罩，隐约可见谷内亭台楼阁，云雾缭绕，一派仙家气象。结界外，果然有不少玄天宗服饰的弟子在巡逻，戒备森严。
林晚潜伏在一处视野极佳的密林中，如同耐心的猎手，静静等待着。
夜色渐浓，月光被云层遮蔽，山林间一片昏暗。巡逻的弟子换了一班，警惕性似乎因为长时间的平静而略有松懈。
就是现在！
林晚眼中寒光一闪，调动能量！
【消耗能量：25点，制造【初级幻象·动态投影】- 目标：一个模糊的、身披万毒窟标志性墨绿斗篷、气息阴冷的人影！】
【剩余能量：7/1000】
目标位置：灵溪谷入口结界外，一处显眼的岩石上方！
一个模糊不清、但斗篷上那狰狞毒蝎图案清晰可见的“人影”，凭空出现在岩石上！那“人影”并未攻击，只是发出一阵低沉、充满挑衅意味的桀桀怪笑，同时抬手，朝着结界方向做了一个极其猥琐下流的侮辱性手势！
做完这一切，“人影”立刻朝着与林晚藏身处相反的方向——万毒窟势力范围的大致方位——疾驰而去，速度极快，眨眼间就消失在密林深处！
“什么人？！” “敌袭！是万毒窟的人！” “好胆！竟敢如此侮辱我灵溪谷和玄天宗！”
结界外的玄天宗弟子瞬间炸锅了！刺耳的警报声划破夜空！数道身影带着怒意，毫不犹豫地朝着那“人影”消失的方向狂追而去！
几乎就在同时！
【消耗能量：7点，制造【初级幻象·静态】- 目标：一块印有万毒窟少主私印的破损衣角！】
【剩余能量：0/1000】
目标位置：那挑衅“人影”刚才站立的岩石下方，一个非常容易被发现的草丛里！
做完这一切，林晚感觉精神一阵强烈的虚脱，能量彻底清零。但她不敢有丝毫停留，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将【隐匿】发挥到极致，如同融入夜色的青烟，悄无声息地朝着远离灵溪谷的方向潜行。
她并未走远，而是在数里外一处更高的山崖上停了下来。这里视野开阔，正好能远远眺望灵溪谷入口。
很快，她期待的一幕上演了！
只见数道散发着强横气息的遁光从灵溪谷深处冲天而起，其中一道气息尤为凌厉，带着水属性的磅礴与怒意，显然是谷主柳老头！他们显然是接到了警报，首接追了出来！
紧接着，在万毒窟势力范围的方向，也爆发出了强烈的能量波动和怒喝声！显然，那些被幻象引过去的玄天宗弟子，己经和万毒窟的人撞上了！
“万毒窟的小崽子！欺人太甚！”
“放屁！老子什么时候去过灵溪谷？”
“证据确凿！还敢狡辩！看剑！”
“怕你不成？毒煞漫天！”
怒骂声、兵器碰撞声、能量爆炸声隐隐传来，打破了夜的宁静。战斗爆发了！而且看那动静，规模还不小！
成了！
林晚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狗咬狗，一嘴毛！
而更让她惊喜的是，随着远处战斗的爆发，一股股强烈的、混杂着愤怒、憎恨、杀意、恐惧的负面情绪，如同无形的浪潮，跨越空间，朝着她所在的方向汹涌而来！
【检测到高强度‘憎恶’、‘愤怒’、‘恐惧’情绪源（来源：灵溪谷/万毒窟冲突战场），距离适中，吸收效率：中！】
【能量+50…+60…+80…】
干涸的能量池如同久旱逢甘霖，数值开始疯狂跳动！【50/1000…110/1000…190/1000…】而且还在持续增长！
这效率，比她自己辛辛苦苦逃亡时吸收的快太多了！果然，制造混乱，坐收渔利，才是情绪面具系统的正确打开方式！
感受着体内重新充盈起来的力量，林晚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光芒。她盘膝坐下，集中全部精神，引导着系统吸收来的庞杂负面情绪。
但这一次，她不是用来强化自身，也不是制造幻象。
她要进行第一次真正的“恶念反哺”！
目标——真·影月！
她闭上眼睛，意念沉入系统。那些被吸收来的、充满戾气的负面情绪，在系统的核心处被强行压缩、提纯、精炼！去除了驳杂的部分，只留下最纯粹、最冰冷、最恶毒的“憎恨”与“杀意”核心！
这个过程需要高度集中精神，极其耗费心力。林晚的脸色再次变得苍白，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但她咬着牙，坚持着。
终于！
一团只有指甲盖大小、漆黑如墨、不断扭曲翻滚、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极致恶念的能量球，在她意识中凝聚成型！
【恶念精粹·憎恨杀意（初级）】凝聚成功！
【是否进行“反哺”？目标：真·影月（精神烙印锁定）】
“是！”林晚在心中低吼！
去！去找到你的主人！让她好好“享受”一下！
那团浓缩的恶念精粹，无声无息地消失在空气中，循着冥冥中那根连接着她与真·影月的、由蚀骨钉构成的冰冷丝线，跨越无尽空间，狠狠“砸”了过去！
几乎在同一瞬间！
遥远的、不知名黑暗空间深处。
盘膝而坐、周身笼罩在浓郁黑雾中的真·影月，身体猛地一震！
“噗——！”
一口散发着浓郁死气的黑血，毫无征兆地从她口中狂喷而出！
她猛地睁开双眼，眼中充满了惊怒、痛苦和一丝……难以置信！
心魔躁动！力量反噬！灵魂仿佛被无数憎恨的毒针刺穿！
“替身……林晚！！！”一声饱含极致怒火的尖啸，震荡着整个黑暗空间！
山崖之上。
【反哺成功！目标遭受强烈精神反噬！】
【能量吸收（反哺反馈）：+100！】
【当前能量：290/1000】
林晚感受到那股来自遥远彼岸的、属于真·影月的惊怒和痛苦，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而畅快的复仇，瞬间席卷全身！
成功了！第一次反击！
然而，就在她心神激荡、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反击成果时——
铮！
一声清越悠扬、仿佛能洗涤灵魂的琴音，毫无征兆地在她身后不远处响起！
林晚浑身汗毛倒竖，猛地回头！
只见月光穿透云层的缝隙，洒落在不远处一块光滑的岩石上。一个身着素雅青衫、怀抱一张古朴七弦琴的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那里。他面容俊逸，气质慵懒，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修长的手指正随意地拨弄着一根琴弦。
正是鬼蜮集里那个神秘的乐师——墨弦！
他对着林晚，或者说，对着她刚刚完成“恶念反哺”的位置，轻轻一笑，声音如同山涧清泉：
“好一曲‘祸水东引’，好一手‘借刀杀人’……姑娘这‘琴’弹得，可比在下精彩多了。”
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林晚的【隐匿】，落在了她身上，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了然。
“只是……”墨弦指尖在琴弦上轻轻一划，发出一声微颤的余音，目光转向灵溪谷方向那愈演愈烈的战斗火光，笑容变得有些意味深长。
“你这把‘火’，烧得好像有点太旺了？万毒窟那位少主，似乎……提前到了？”
林晚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